第22章

  他明明知道是借口,但是仍然会担心她是不是真的很忙,很忙的话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注意身体呢?好多话他都想说,但是他嘴笨,因为从来没有表达过感情,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些关心的话说出口,最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说一个“好”字。
  虽然每年都是这样,但是他还是每年都会给蒋望舒准备压岁钱,提前压在她的枕头下面,等过完年再取出来,好好地存进他的抽屉里,打算等她回来再一起给她。
  这一等就是六年,厚厚的红包也变成了一沓。可是在他眼里,只要他还在,蒋望舒就永远是需要拿压岁钱的小孩,他不可能会不给她准备。
  想到这里,蒋暨的语气多了几分坚持:“不一样,拿着,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蒋望舒抬头看着蒋暨,也看懂了他眼里的坚持。她的心脏莫名痛了一下,像是被人拿着针了一下一样,刺刺的,痒痒的。这六年没人敢细究,越是去深想,她就越在意蒋暨有多在意。
  她没再坚持,顺从地接过。六个红包沉甸甸地落在她的手里,蒋望舒的喉咙哽了哽,几秒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谢谢哥。”
  蒋暨一顿,旋即若无其事一样地移开视线,低低应了一声“嗯”。
  月亮牛肉粿条门口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店主有事休息四天”。蒋望舒和蒋暨一起坐上了去花城的高铁。
  很独特的感觉,这是蒋望舒第一次去花城的时候旁边有人陪着,而且那个人还是蒋暨。
  此时此刻他们在站台上等着列车进站,列车疾驰而来的那一刻蒋暨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蒋望舒捕捉到了那一刻间他的下意识动作,她这才意识到一个事情,蒋暨过去将近三十年里,似乎从未出过平南。
  她去过很多地方,有的地方是迫于工作需要去的,有的地方是何姣姣拖着她一起去的,可是即便她主观上多不愿意出门,她还是看了很多风景。但是蒋暨没有。因为她,他只能窝居在平南那样一个小小的地方,做一个饭店老板,因为她,他错失了好多好多风景。
  蒋望舒的心脏陡然酸了一下,她看一眼蒋暨高大的背影,他一手拖着他们的行李箱,一手垂在身侧。蒋望舒忽而抬手,牵住他垂在身侧的手,他粗糙的手掌和她娇嫩的手心瞬间贴合,肌肤相触的瞬间,蒋暨身形一顿,似乎是有些不解,他回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手却没有松开。
  蒋望舒摇摇头,轻声解释了一句:“人多。”
  蒋暨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反握住她的手,在拥挤的人潮中,他紧紧牵着她的手,把她带上了车。
  在吵闹的人群中,她控制不住地把眼神落在蒋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然后偷偷心跳加速起来。紧紧相牵的手直到他们到了座位那里才松开,蒋望舒感觉自己的手心出了点汗,她把手背到身后,偷偷捻了捻有些湿意的指尖。
  蒋暨轻轻松松地把她那个大行李箱托到上面的行李箱架上。以往蒋望舒自己坐高铁的时候总要遭遇这种尴尬,行李箱太重,她自己搬不上去,遇到好心人帮她搬上去后她又不知道怎么拿下来。所以她有时候宁愿把行李箱卡在自己的腿前,即便这样腿舒展不开很不舒服,她也不想去麻烦别人。
  可是现在她身边有蒋暨了。蒋望舒舒出一口气,周遭被熟悉的气味包裹,蒋望舒感觉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放松下来,上车还没有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中途蒋望舒又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她下意识地往蒋暨的方向一看,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蒋望舒和他的眼神对上,他的眼神太过专注,专注到蒋望舒一瞬间愣住了。
  她旋即匆匆地移开视线,坐直了自己因为睡着而歪七八扭的身体。身上披着的衣服因为她的动作而话落下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披着蒋暨的外套。
  “几点了?”蒋望舒抓住外套的衣领,有些不自然地开口。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睡吧。”蒋暨语气平和,好像意识不到丝毫不自然一样:“衣服披着,睡着了容易着凉。”
  蒋望舒讷讷地“哦”了一声,指尖不由自主地抓住衣服的衣领,然后往上拉了拉,把她的鼻子也盖住。于是她满鼻息间都是蒋暨身上的味道,和她身上相似的味道。
  在这拥挤的、气味杂乱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共享着同一种气味,这样亲密,亲密到蒋望舒的心脏都隐秘地冒起了小泡泡。
  她侧头看蒋暨,轻声问他为什么不睡觉。
  蒋暨似乎是没听清楚,也许是害怕说话声音太大吵到车厢里休息的人,他把脸凑了过来,和蒋望舒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得更近。蒋望舒心里漏跳一拍,但是她没有躲,也没有往后缩,反而的仰头,嘴唇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在他耳朵边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不睡觉?”
  红色的嘴唇,和他的耳朵之间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只要他微微一侧头,他的耳朵就会擦过她柔软的嘴唇。
  下一秒,他似乎想回答她的问题,所以他微微一偏头,蒋望舒没有躲开,于是她的嘴唇如愿以偿地擦过他的耳垂。
  耳朵边擦过一抹柔软,蒋暨动作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然后低声回答她:“我看看风景。”
  蒋望舒闷闷地“哦”了一声,也偏头看向窗外。
  蒋暨看着蒋望舒的后脑勺,眼底化过一丝笑意。他确实没有骗她,从坐上高铁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看窗外的风景,有时候也看一看她。
  从列车进入花城所在的省之后,他就不愿意再错过窗外的每一分风景,因为这些或许都是她看过的,或者去过的地方。
  他想仔细看看。
  第23章 头发
  蒋望舒怕麻烦何姣姣,也怕蒋暨一个大男人去她家里会给她造成不方便,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去她那里住,而是提前在网上订好了酒店,订的是两间房间。
  蒋望舒订的酒店是中档价格的酒店,按理说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她晚上进去洗头发的时候,却发现洗到一半花洒突然就没水了。
  蒋望舒又反复按了几遍花洒的开关,但水流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她只能忍着冷把沾着泡沫的头发包进毛巾里,从浴室里面出来。蒋望舒是打算洗完头发就洗澡的,所以身上衣服穿得很少,只穿了一件打底的保暖内衣还有一条毛绒外裤,此刻打底衣已经因为洗头发而被水溅得半湿,贴在身上又冷又黏,很不好受。
  在找酒店处理和先去蒋暨那把澡洗完之间,蒋望舒当然是选择更快的后者,她打了个电话给蒋暨,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就接通了,只是蒋暨那边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听起来似乎有些空旷,他“喂”了一声,又低声问她怎么了。
  蒋望舒缩了缩肩膀:“我能去你那洗澡吗?我头发洗一半那个花洒突然坏掉了,好冷。”
  电话那头停顿一秒,随即蒋暨应道:“好,赶紧过来,穿个外套,别着凉了。”
  蒋望舒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暨刚好在浴室洗澡。虽然蒋望舒就在隔壁,但是他还是担心她一个人住酒店有什么事情,所以连洗澡都把手机带进去浴室,蒋望舒一打电话过来他就接了。
  担心蒋望舒等太久会着凉,他草草地往身上冲了几下,把身上沐浴露的泡沫都冲洗掉,刚刚冲洗完,门铃的声音就响了。
  蒋暨套上裤子,连上衣都没来得及穿,就赶过去给蒋望舒开了门。蒋望舒一开门就看见蒋暨裸着上半身,赤裸的上半身肌肉结实,一滴水珠从他的下巴滴落下来,滑过他饱满的胸肌。
  蒋望舒咽了咽口水,匆匆撇开了头,刚想要说什么,蒋暨的视线落在她半湿的衣服上,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怎么不穿外套?赶紧,快点进去洗澡,别着凉了。”
  蒋望舒过来的时候还是穿着打底衣就过来了,一个是因为她的衣服湿了,她不想把外套也弄湿弄脏,一个是因为她知道蒋暨很快就会过来给她开门,她知道不用等,所以她就想赶紧过来把澡洗了,也就懒得穿外套了。
  只是......蒋暨刚刚是在洗澡吧?肯定是洗一半听到她按门铃,才急匆匆地套上裤子出来给她开门,要不然也不会急到连上衣都没穿。
  蒋望舒已经进了浴室,脑海里却还是刚刚蒋急赤裸着上身的场面。他的身材真的很好,肩宽腰窄,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长得恰到好处,明明平时她也没见过他刻意锻炼,但是他的胸肌却那么饱满,不仅饱满,连胸前那两点都那么粉嫩。
  蒋望舒打开了花洒,在水流的声音中咽了咽口水。好奇怪......她总感觉自己应该是有舔过那里的。蒋望舒被自己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
  她摇了摇脑袋,企图把这变态的想法摇出来,然而这想法却在她的脑袋里面越演越烈。最后蒋望舒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她整个耳根还是红的。
  她出来的时候蒋暨已经把衣服穿好了,短袖把他身上的肌肉遮得严严实实,只在他抬手的时候可以窥见一点手臂的结实肌肉。见蒋望舒湿着头发出来,蒋暨皱了皱眉,把吹风机插好电源,然后低声叫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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