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罢了,这几日,大不了她夜夜守在母亲床前,祈求原谅。
“父亲,府医请来了。”时夏温润的声音缓解了二人的尴尬。
“快,快请进来。”
侯爷第一次对亲生儿子从心底有了父子之情。
或许这才是宿命,这个儿子像他,不似其他二人,自私,薄情。
府医诊脉后开出药方,“夫人怒火攻心,并无大碍,需得好生歇息,凝神静气。”
时夏恰如其分补充:“太好了,多谢大夫。”
侯爷感动的望着自小不在身边的儿子,夸奖:“你做得很好。”
“人之常情,下意识而为罢了。”
“是啊,连你都知道请大夫给你母亲看病...”
时夏继续维持人设:“或许韵书齐书惊魂未定,没想过这一环。”
话音落地,侯爷的脸又丧起来。
第二天一早,长宁侯召集宗族,开祠堂,将周远夏写入族谱,正式顶替周齐书成为长宁侯府新世子。
周齐书被关在柴房,一日三餐不愁。
周韵书倒是没被禁足,一直在母亲面前装孝女。
实则想借机求母亲放周齐书出来。
海棠院。
“娘,再喝一口,今早您咳嗽两声,可把女儿心疼坏了。”
周韵书此刻也没有往日的高傲,和婢女一样凑在夫人跟前伺候。
可惜夫人不吃她这一套。
“放下吧,冷了我自然会喝。”
周韵书见状,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娘,女儿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求求您不要这样,女儿害怕。”
夫人眼圈微红,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也心疼!
可是这俩孩子干出这种蠢事,昨夜不知发配了多少下人,才暂且捂着没有东窗事发。
“你回闺房好生带着,不许去柴房,若是再惹怒你爹生气,我也救不了你。”
周韵书一听,知道有戏!
母亲刀子嘴豆腐心,一般说出这样的话时,便代表她心软了。
“女儿遵命!”
周韵书含着眼泪连滚带爬离开,剩下夫人独自哀愁。
贴身婢女等周韵书不见人影,才敢开口:“夫人慈悲心肠,也不知齐书少爷能不能理解。”
夫人知晓这事她做的不对:“但都是我真心养育的孩子,陪伴我十六年啊!”
“您这样,让远夏少爷如何自处。容奴婢多嘴一句,若我是远夏少爷,万万没有这般好脾气。亲生父母被占十六年,父母不亲,该如何自处啊?”
贴身婢女彩椒陪伴夫人自幼长大,有些体己话她不得不提醒。
夫人擦去眼泪,恰巧此时下人禀告远夏少爷求见。
“快,快请。”
“彩椒,你去厨房端一碟乳酪,再备几碟干果。”
夫人强打起精神吩咐,才迎接时夏到来。
“给娘亲请安,不知娘今日身子可有好些?”
时夏一副乖巧长子的模样,令夫人无比宽慰。
“好多了,听说是你请来的府医,我儿有心。”
时夏当然有心,有心让整个侯府鸡犬不宁。
“今日来,一是盼望母亲保重身体,二是为了齐书兄而来。”
夫人嘴角的微笑顿时淡了不少:“齐书他自幼骄纵了些,才惹出今日祸端,我也是忧心忡忡。”
时夏差点没笑出声,她不会还以为自己想把周齐书赶出府吧?
但目标人物在前,她尽量控制情绪表现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是啊。齐书毕竟做了十六年世子,一朝变化,想必他心中也不好过。”
“至于他和韵书妹妹的事,儿子还想求母亲宽宏大量。”
“哦?”夫人惊讶地将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
若是由远夏出面求丈夫原谅,一定比她这个娘亲出面胜算更大。
但她完全没想过,此事会让时夏处于什么尴尬境地。
族人可能会骂他伪善,不堪重用,是非不分。
但这些夫人都没有考虑到。
她只想为周齐书求情。
【真是恶心!亲儿子还在眼前呢。】筒子也被气出来。
时夏安慰道:[母爱罢了,别气,我又没把她当娘。]
“此次科举,若齐书兄能拔得头筹,一飞冲天,成为天子门生,定能在朝中谋个好职位。届时妹妹若仍有心意,喜结良缘也未尝不可。”
“对啊!”夫人欢喜,“我怎么没想到,还是远夏你聪明!”
“齐书自幼由他外公教导,学识渊博,此次下场,定能拔得头筹!”
夫人越说越激动,直到从厨房回来的彩椒端来乳酪,暗中使了个眼色,她才把笑容收敛几分。
第115章 真千金她顶替了亲哥哥5
时夏在一旁淡笑不语,没人能猜出她心中所想。
夫人尴尬咳嗽两声,才补充:“远夏你聪明过人,定然也会取得好名次。”
“谢母亲吉言。”
“来来,尝尝小厨房做的乳酪。”
时夏瞥了一眼:“我不爱吃甜食。母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夫人讪讪收回笑容:“好,你先忙。”
等时夏走后,夫人才急忙问彩椒:
“我刚刚是不是表现得太过明显,这孩子生气了?”
彩椒无奈回答:“您说呢?”
夫人的偏心,她远在小厨房都能看见。
另一边,时夏来到长宁侯书房。
“给父亲请安,孩儿今日前去看望母亲,母亲为齐书兄的事情甚为烦劳...还请父亲网开一面。”
长宁侯不以为意:“你不必多说,这个逆子我一定要处置!”
时夏又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可...如此一来,母亲定要责怪孩儿办事不力,还望父亲三思。”
长宁侯放下茶杯:“是你母亲让你这样做的?!”
时夏低头不语,长宁侯心中很快有了猜测。
“妇人之仁!”
长宁侯气到把茶杯摔在地上,夫妻俩在假儿子的事情上出现分歧,可谓是大动肝火。
“母亲惦记多年母子情份,实属正常。”
时夏的一番话成功激起长宁侯的爱子之心。
“难为你了,刚回来,夹在两人中间,定是难受。”
“若是能让父母开心,这点小事,远夏值得。”时夏趁机提议,“不若给齐书兄一个机会,让他参加今年科举,定能获得好名次,届时若妹妹...”
“不可能!”长宁侯一拍桌子,“他一个接生婆之子,竟然妄想娶侯府嫡女,痴人说梦!”
时夏没有反驳。
但她知道长宁侯定然会放周齐书下场参加科举。
毕竟多年父子情份,说不为周齐书考虑是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下午,时夏收到命令去放周齐书出来。
柴房内,地面残留几缕鲜血。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满意了吧!”
周齐书依旧被五花大绑,胸口因为昨天的一脚被踹的生疼。
“我奉命来给你一条活路。”
时夏站在周齐书面前,修长的身躯与地上浑身狼狈的男人形成鲜明对比。
“你不过是有一个好出身,你没出现之前,我照样能当好世子!”
周齐书眼里闪过嫉妒与不甘。
只差一点!
若是时远夏能死在外面该多好!
时夏眼中的鄙夷与不屑深深刺激了周齐书脆弱的自尊心。
“出身代表一切,不是么?所以我才为你着想,让你去参加科举,只盼你能一飞冲天,再也不用管泥泞的出身。”
周齐书顿时呆愣在原地,放弃挣扎,眼中闪烁着自欺欺人:
“你说什么?父亲想让我参加科举?”
周齐书不是蠢货,他明白,此举便意味着他永远也无法重获世子之位。
“对呀,今早父亲才改了族谱,你,周齐书,被迁出族谱了。”
时夏话音刚落,周齐书便瘫软在地。
直至此刻,他才真的有失去一切的恍惚与后怕。
之前父亲一直没有给时远夏上族谱,倒给他留了不少念想,还以为自己依旧有机会。
......
周齐书被下人搀扶离开了柴房。
周韵书听闻此事,着急前去看望,被时夏拦在屋外。
“妹妹与外男相处,还需掌握分寸。”
周韵书丝毫不把时夏放在眼里:“滚!你算什么东西。”
时夏眼中闪过一丝神伤,愣愣不知所措。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他算你哥!”
周韵书吓得浑身一颤,转过头,赫然发现父亲与母亲用失望的眼神望着自己。
“爹,娘,我...”
“你不用多说,滚回房间禁足!”侯爷一声冷呵,周韵书不得不听话。
临走前,她还恶狠狠瞪了时夏一眼。
周韵书不明白,之前她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