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梁诗黎顺着周晋岱手臂的曲线比划着,他的肌肉线条很流畅好看,她忍不住在肱二头肌捏了捏。
周晋岱咽了下发干的喉咙,喉结滚动,不动声色地慢悠悠说:“不酸。”
可他还是把他轻巧地放在了地面,如同置放一只轻盈的蝴蝶,双脚触地的那一刻实感反而让梁诗黎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骄矜地抬起调子,“刚刚不是说......”
她的下半句话被周晋岱吞在了唇里。
梁诗黎明白周晋岱为什么要放下她了。
他想要更用力吻她,想要揉碎她,落成满地的花瓣,与这天地共享人间。
明明刚刚还在讲话。
他的舌尖探进来的时候,猝不及防,她柔软的嘴唇乖顺地翕合,手臂很自然地攀上他的脖颈,踮着脚仰起头,仍觉得不舒服。
周晋岱实在是太高了,明明她也有170,有时候在他身边又像很娇小。
她将脚尖踩在周晋岱脚上,又完整地落下,这才满意。
周晋岱对她的小动作全都了若指掌,为她的分神感到不满,惩罚似地加重了吻,水声清晰可见,梁诗黎闷哼了一声。
冷冽的香伴随着他的亲吻铺天盖地地席卷着她,带着她的牛奶香往上飘,梁诗黎似乎看到两股香氛纠缠在一起,冲上头顶,又渐渐隐没了。
周晋岱的掌心压上柔软的腰肢,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惹来梁诗黎一个白眼,她的眼尾氤氲,红润无暇的脸美极了,唇上有他吮吸的痕迹,像是最新鲜采摘的娇艳玫瑰,惹得游人驻足。
他觉得她不该被采撷,她应是盛开的怒放的。
他想要他的玫瑰永远盛开,永不落幕。
他的玫瑰睁着氤氲潋滟的眸子,声线打上了颤,“周晋岱,你的手放在哪里?”
她纤柔的眼睫随之颤动,“你是不是在脱......”
他在脱她的衣服!
刚刚被周晋岱拉上的拉链,此刻已到了最底端,她的脚尖不自在地蜷起,吃力地捏了下周晋岱的腰,他的腰腹是充满力量感的,没有一丝赘肉,被她不轻不痒地捏了一下他没觉得痛只觉得酥酥麻麻的有一股力量从腰腹直冲向云端。
梁诗黎的手还在他的腰上,周晋岱的薄唇勾起浅浅弧度,牵着她的手往下,填满了他们之间的间隙。
梁诗黎的睫毛颤了颤,他全身都是充满力量的,不是小狗,而是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要把猎物吞下肚。
而周晋岱的猎物就是她。
她的心跳很快,不自在地咽了下眸子,几秒后忙不迭甩开手,连声线里都染上了几分氤氲,“周晋岱,你,你不知羞。”
“别动。”
周晋岱喊得已经晚了。
随着梁诗黎的动作,金色的礼服滑落了大半,露出牛奶色的铃铛,铃铛晃了晃,晃得他眼花缭乱。
梁诗黎慌乱地遮掩着,可整座世界里只余下雪白。
周晋岱目光微顿,喉结滚动,声音暗哑,“老婆,好不好?”
梁诗黎被他看得晕眩了,剔透的眼眸轻眨,没有动作。
连绵深邃的呼吸再次覆下,他堵住了她的唇,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他们炽热的呼吸再次缠在一起,似是有一张网把她们织在了里面,无法脱逃。
那双潋滟的眸子也染上了欲望,明明两个人都没喝酒却似乎迷醉在彼此的呼吸里。
两人的呼吸都乱了,周晋岱放开她,刚刚他的动作是那样凶狠,现在却是这样轻柔,他扶住梁诗黎将要坠下的身子,金色礼服松松垮垮地在她身上,布料已经落到了下面,他遒劲的手掌直接接触细腻滑嫩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那样光滑。
他甚至还有时间在想,梁诗黎是不是每天都泡牛奶澡,身体才这样白皙细腻,牛奶的香味不像是从肌肤外部,而像是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样好闻,那样纯洁,又那样勾人。
周晋岱的呼吸早已经不复平静了。
克制是一种美德。
那么他不要美德,这是他的妻子。
他额上渗了汗,哑声重复:“好不好?”
梁诗黎昏昏沉沉的,莫名想到了之前他们在酒店里
,那时她明明说了可以,周晋岱还是走了。
当时他为什么要走呢?
梁诗黎不懂,就像不懂现在的周晋岱,他在问她,可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他的眼梢在发红,他的全身都是发烫的,就像是高烧不退的病人迫切地想要冰块降温,灼热的他已经烫伤了她,两个明明滚烫着的人却不愿意分开。
她怔怔地望着周晋岱,却在他身后的落地镜里看到了他们。
摄人心魄的两具造物者宠爱的身躯,那样富有美感,那样妖冶地缠绕着,黑色与雪白,世间只剩下了这两种颜色。
梁诗黎阖上了眼。
她听说过,当一个人失去视力时,五感中的其他感官就会异常敏感,整个静谧的空间只有他们彼此的呼吸声,粗粝的指腹摩擦着她背后的肌肤,引起一阵阵颤栗,她已经分不清是她还是他在颤动,皮肤下的血液在疯狂涌动着想要突破肌肤而出。
指腹顺着她的肌理握住她光洁的手臂,她感受到他的唇落下浅尝即止的吻,她屏着呼吸,天地间空空荡荡,白茫茫一片,他的呼吸也静滞了,她虚虚浮浮地撩起眼,猝然间她只能看见他乌黑的发顶。
周晋岱的额头,脖子,全身都覆上了薄汗,与她的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他吮吸着那抹雪白,一只手掌抚上摇晃着的铃铛,固定住不准她再乱晃,他的世界茫茫然下起了雪,治愈了他这个高烧的病人。
粗粝的手掌磨得她刺痛发烫,她的皮肤一向极为敏感,一丁点儿摩擦就要发红,她本就是娇娇的公主,她的身体完全体现了这点,必须精细呵护。
可现在她精细呵护的身体一点点发红发烫了,她被凶狠粗粝的手掌挤压着,他的手掌强硬有力。他的唇与他的手掌完全不同,明明是同时在动作,他的唇那样柔和地亲吻着,好似害怕唇下之物被他破坏,他愈是温柔愈让她像等待凌迟的人一样心惊胆颤,她雪白的身躯整个抖了起来,那股痒意从身体直达心脏又冲上了大脑。
“周晋岱...”
她不能任由自己静滞,静滞会让人发疯,她想要纾解什么,却又茫茫然不知道从何纾解,她的眼睑垂着泪,在尾音处滴落了下来,滴落在他的黑发上。
她只能喊着周晋岱的名字,她早在心里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
“叫老公。”
周晋岱啄了她一口,引着她更深的战栗,梁诗黎仿若直直坠着,她舔了舔濡湿的唇,唇上还残留着他的痕迹,睫毛轻轻颤着,颤颤悠悠地喊了一声“老公。”
镜中的女人眼里沾染着媚色,雪白的身躯后长出了一双翅膀,可她身前的人却要将她留在人间,他的牙齿在雪白的肌肤上啮咬着,声音暗哑着说:“老婆,我爱你。”
两人同时怔住了。
周晋岱不知道原来自己能够这样轻易说出“爱”这个词,恐怕所有人都不会相信他这样的人有一天也会说情话,会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
原来爱情是世界观的重建,他愿意陷入失序的世界,只要这个失序的世界里有梁诗黎。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他确认,自己爱上了梁诗黎。
他准备放开唇下的珍稀,看着梁诗黎的眼睛,再和她说一遍。
周晋岱想告诉梁诗黎,想告诉她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一定是她意想不到的时间点。她一定会睁着茫然雾色的眼,那双世界上最美丽的眼睛,眼里会流露出不可置信。
他想告诉梁诗黎,她很美丽很优秀,可是即使她不美丽不优秀,他也会爱上她。
梁诗黎是他古老世界里唯一的变量,从今以后,梁诗黎就是他的秩序。
他忽然相信了命运。诗人常说的命运,他曾经嗤之以鼻的。
命运。
却猝不及防被推开。
仿佛是避他不及的力道。
他尖锐的牙齿还未离开,摩擦而过,带出一点梅红的血迹。
雪白的铃铛洇上了红。
茫茫然的雪地里唯一的红。
第56章 糟糕的梦?
这是周晋岱人生中第一次被拒绝。
在旖旎的时刻, 以这样残酷决绝的方式。
再难的题都有解法,而感情也许是无解。
他的黑眸微垂,薄唇扬起一点弧度, 似是在嘲讽。
刚刚出了汗的黑发有了凉意,他却毫无感觉, 只是带着讽意的唇角望向梁诗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