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明明还是清冷沉邃的调子, 梁诗黎却隐隐感到危险的迫近。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与周晋岱拉开一段距离,低头整理着裙摆, 悠悠说道:“我看你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很清醒,会抢东西。”
话里的怨气都要把车顶撑破了。
周晋岱的薄唇溢出一丝浅笑, 下一秒, 青筋毕露的长臂一用力就将梁诗黎拉到了腿上。
梁诗黎僵硬了几秒,白皙的脸颊上透了薄怒, 却挣脱不开这铜墙铁壁一样的手臂,大小姐脾气涌了上来, 冲着周晋岱的手臂咬了下去。
嘴下是厚实的衣物, 根本伤不到他半点。
她泄愤般“呸”了一声,耳侧传来一声轻笑,周晋岱松开禁锢, 将手腕递到她嘴边。
冷白的手腕上戴着中规中矩的银色百达翡丽, 他环着梁诗黎,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 喉结滚动, 清涧如玉的嗓音在她的耳廓萦回, “咬这里。”
梁诗黎说的没错, 他真的很想把她关在家里, 只想一个人见到她的艳丽,调皮可爱或清纯。
可他做不到, 周晋岱的眼神黯了黯。
梁诗黎冷哼一声, 一脸我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样子。
“我可不是狗,不会做这种事情。”
周晋岱把表随意一扔,靠近她耳蜗的位置, 不急不缓地说:“可是我记得你咬过我的。”
“我以为老婆想在我身上留下印记。”
梁诗黎眼尾挑起,没好气地说:“我不想。”
“可是,老婆我很想。”
清冽的嗓音刚落下,他的掌心覆上梁诗黎的后颈,吻了上去,梁诗黎的脖颈细嫩纤长,被冰凉的唇覆住不由瑟缩了一下,线条流畅的下颚抵着周晋岱的黑发,她被粗直的黑发硌得有些痒,红唇微张,难受地喘着,断断续续地说:“周晋岱,你别这样......”
如果脖子上都是红痕,人人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她还怎么见人?
在吻的间隙中,周晋岱抽着空回应:“别怕,不会让他们看出来的。”
他想狠狠啮咬梁诗黎,想让人所有人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他不可以,他不能让梁诗黎在下属面前的形象崩塌,所以他只是落下绵密的很轻柔的吻,所有的情绪全都藏在他深邃的眼里。
冰山的雪化了,只有他知道。
梁诗黎拗不过他,幸而他的吻克制温柔,她便随他去。只见到他原先板正的黑发略有些凌乱了,他的薄唇往上移,覆住了她的唇,涂完药膏已经不再肿胀了,很柔软,她的
口腔里带着玫瑰的芳香。
她好像很喜欢花香,玫瑰是她最喜欢的一种。
等他们结婚了,他要送她一座玫瑰庄园,他想好了许多蜜月的地方,到时他们可以边做边欣赏玫瑰。
再也不用克制,不用怕有人看见她身上的吻痕。
他可以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住在有梁诗黎的地方。
除了满眼的鲜花,他们还可以在水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他分开一场吻,低沉的嗓音很欲,“我们蜜月去威尼斯,好吗?”
周晋岱的呼吸就在梁诗黎的面上,他们靠得很近,嘴唇上还有彼此亮晶晶的津液,他舔了舔唇,尝着残留的滋味,又问了一遍,“老婆,我们蜜月去威尼斯好吗?”
原本宽敞的空间因为两人叠坐在一起而变得拥挤,梁诗黎不自在地挪着身体,却又被他扳回。
梁诗黎不想回答他。
她想去,却不想在这时候答应他。
刚刚他太霸道了,她不喜欢。
周晋岱又欺身上去,却只在她的唇边摩挲,梁诗黎推了推他,手掌下是紧实的肌肉,硬邦邦的。她像被灼伤了一般移开手,眼神飘忽地看向窗外,车停了下来。她看到行人有序地踏上斑马线,有人好奇地望向他们的车,限量版的劳斯莱斯一副奢贵的气息引得人们的瞩目,明明知道外面看不见他们,梁诗黎的耳尖还是红了。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周晋岱顺着她脸部线条从唇边慢慢移到她的面颊,耳廓,吞住了她的耳垂。
他在心头喟叹一声,涌上了一股愉悦感。
车平稳地启动,隔绝了外界的视线,整个寂静的车厢里,只有彼此喘重的呼吸声。
周晋岱改为环着她的腰,掌心拢着后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他的眉心微蹙,“你是不是太瘦了。”
“哪有。”
身高一米七,体重98斤的梁诗黎,并不算胖也说不上瘦,她一直以自己的身材为傲,乍然间被说瘦,她有些不开心。
“只是想你健康,没有说你不好看的意思。”
周晋岱很敏锐,似是把在商场上目光如炬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了,总能第一时间发现她的心情变动。
见她的表情阴转晴,又附上一句:“无论胖瘦,老婆你都是最好看的。”
梁诗黎没信。
别说是周晋岱,这个在京城权势滔天的周家话事人,就算是一个再普通的男人都会介意。
人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她也是,所以若是周晋岱说他只喜欢美女,她也不会奇怪。但周晋岱能够花心思哄她开心,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她勾了勾唇,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既然周晋岱不肯放她下来,那她就坐他腿上呗,反正到最后腿麻的不是她。
梁诗黎一点儿都不知道,在一个男人腿上这样乱动会有什么结果。
她只是想让自己舒服点,这样懵懂的样子却更诱人。
但她很快就知道了。
她的动作僵硬了几秒,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梁诗黎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她努力挑起新的话题,想要吸引周晋岱的注意力。
“你猜猜我刚刚在病房看到谁了?”
周晋岱大腿上是饱满如石榴的臀,柔弱地靠着他,让人想剥开品尝。判断石榴是否成熟的一点是有否棱角,有棱有角意味着果肉丰满。还有一点是看花苞是否裂开,裂开的花苞意味着口感香甜多汁。
他一向是极有耐性的人,不像周晋彦最讨厌吃的就是石榴,他只喜欢简单易得的,而周晋岱他喜欢一层层剥开如同解难解的谜题一样。他喜欢难以获得的有挑战性的。
周晋彦曾说他一贯的生活无趣得像苦行僧一样,却不知道克制本身就是一种乐趣,但如今他又觉得美好的东西不能及时品尝实在是种遗憾。可或许人生中,遗憾也是一种美,越遗憾得到的时候越记忆深刻。
他身体绷得很紧,实在是不想猜也没兴趣知道是谁在病房里,但他不能让梁诗黎看出这点,低哑讶异的嗓音顺着她的话缓缓开口:“夏侯烨?”
“你怎么猜到的?”
梁诗黎脸上的表情怔怔的,红唇微张,她还不知道嘴上的口红花了,像是画室散乱的油画,看似凌乱其实很美很艺术。
并不难猜到,周晋岱手眼通天,在港岛的信息网如同在京城一般星罗密布,贺芹出事后,出于对梁诗黎身边人的关心,他早就派人查过原因。
再者贺家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
港圈科技新贵,炙手可热。虽然没有背景,这样不是更方便蚕食吗?
他几不可察地笑了笑,露出讥讽的弧度。只是不知道贺家能不能吃下来。夏侯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
“你倒是告诉我呀。别这么吊人胃口。”
梁诗黎太想知道了,软了软语气,不免带了几分娇气。
这样的娇气不让人讨厌,分明是在撒娇。
可周晋岱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自在地松开手,伸手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波澜不惊的声线,“喝吗?”
喝喝喝喝他个头。
明知道她很好奇偏偏不回答,梁诗黎撇了撇嘴,呛声:“不喝,周先生这么闲,那你喝吧。”
周晋岱闷笑了一声,他确实在吊着梁诗黎的胃口,他像是个恶作剧的小孩想看她的脸上露出丰富多变的表情,想听她撒娇想看她生气,她连生气都这样漂亮。
他要她的所有情绪只有他能看到。
他想让梁诗黎对他产生好奇心,只对他有这种感觉,只对他好奇只对他生气。他无法囚禁梁诗黎,无法阻止她美丽地飞翔。那么就让她成为振翅欲飞的蝴蝶,她会飞得很高很华丽,可他要她只看得到他,只看到在底下渺小的他如同芸芸众生乞求着她的垂帘。
周晋岱抿了一口水,润湿他的薄唇,喉结滚动,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廓萦绕,“如果老婆答应我蜜月旅行去威尼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