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杜思贝胸前一片刺骨的凉。
  黑暗的城市在她眼前铺开,远处高楼亮着些许灯光。
  “你要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正对着窗外时,杜思贝猛然回神,扭头去瞪陈行简,双手却被他更快一步反剪着扣住了。
  “干你啊,老婆。”陈行简紧贴着压上来,杜思贝呼吸一窒,后颈那儿传来喷薄的热气,接着便是一阵小猫舔奶般的细痒。
  陈行简含住她后颈上的一块嫩白软肉,嘬一下,啵一声。
  酥麻的感觉从吻落的地方蔓延至全身,杜思贝呼吸乱成一团,被反拧的双手紧紧绞动手指,绞出了红痕。
  嘴还硬着:“我……不要……”
  “杜思贝。”陈行简又低头啵了她一口,话音漫着轻笑,“你不诚实。”
  “吧嗒”一声,皮带扣解开了。
  杜思贝在失神的眩晕中望着漆黑的天空,黑夜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眼睛后面又藏着无数个男人的脸。
  她脑中忽然嗡地一响,哑声大喊:“我不要,我不要!你敢进来我就杀了你!”
  这怒音明显跟刚才的呻。吟不同,陈行简一下给镇住了。
  杜思贝瞅准时机掀开了陈行简的压制。他被推得身形一晃,连退好几步,直到被床挡住。样子很是无措。
  杜思贝飞快跑进了浴室,反锁上门。
  她紧贴上门板大口喘气,呼吸愈发急促,眼前闪过一张黝黑狰狞的笑脸。
  笑脸从她的枕边升起,幽幽地问,“贝贝,睡着了吗?”
  “你给叔叔按个摩好不好?”
  “不会?没事的。来,把手给叔叔,叔叔教你。对,按这里。”
  “嗯~对~就是这样!贝贝真会按啊,太舒服了。”
  舒服啊。
  我喜欢你。
  “杜思贝,我喜欢你。”
  这时一张泛着春情的脸挤走了那些画面。
  他仰望她时的笑眼,亮晶晶,像调皮眨眼的星星。
  天空开始咕嘟咕嘟冒粉红泡泡。
  明知道那句表白是陈行简精虫上脑后的胡话,杜思贝却还是……很想,很想沉沦下去。
  跟他接吻,跟他拥抱,跟他坠进月色里白纱飘扬的帐幔。
  在他这从不用担心什么道德。纯粹的欲望纯粹的快乐。从这角度而言,陈行简比所有人都简单。
  可是她没办法。
  仅仅是听到解开皮带的清脆金属声,那个燥热夏天的全部回忆就卷土重来。
  午后,阳光洒遍卧室,老式红叶扇在床头呜呜地转。
  十二三岁的女孩,午睡时的模样恬静可爱。
  直到一只布满老茧的手伸进被子,摸上了她脚踝。
  “啊……!”杜思贝颤巍巍低喊了一声。
  她紧抱住自己双肩,浑身抖索,顺着门板滑落到冰凉的瓷砖上。
  粉色的天空黑了下来。
  ……
  陈行简叉腰站在原地。
  半天过去,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平复的兄弟,吐出长长一口气。
  自己这是怎么了?忤逆他人意愿强行脱裤子,稍有不慎真成犯罪了。
  陈行简狠狠搓了把脸,再次吐气。
  不能再这样了。禁欲太久真tm会出事的。得回归在美国时的正常生活方式,找个固定炮友,定时、定期、规律地发泄。
  鉴于他前不久刚被亲信秘书背刺,这个炮友的人选必须谨慎。
  要信得过的,听话的,还符合他直男审美的。
  想到这陈行简瞟了眼浴室方向。
  “……哈哈哈!”陈行简冷笑着给了自己脑门一掌。疯了是吗。
  敢进来我就杀了你?
  他就想舒舒服服做个爱,不至于为了一夜春宵搭上命。炮友这种关系,图的就是两个情绪稳定成年人的你情我愿。
  但杜思贝那一脸誓死捍卫贞操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跟他做一次就这么委屈?上次她还可以拿男友找借口,扯什么只有我对象可以进来的鬼话。那这次呢?
  送到嘴边的兔子跑了,陈行简很不爽。
  这时电话响了。
  陈行简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号码。
  陌生号码,没显示来电人。
  陈行简却愣住了。
  铃声执着地响了很久,像一场来自远方的呼唤。
  陈行简接起电话,走到窗边,他看着夜幕笼罩下的沉睡的城市,轻声说,“宁栩。”
  “行简。”电话那边的女人喊他名字,声音温柔如水。
  水的波纹似在平静的湖面上漾开,又无声了很久。
  陈行简低吟:“嗯。”
  女人终于得到回应,似是松了口气,声音里有了笑意:“我下周就要结婚了,行简。”
  “你……会来祝福我和你哥哥的,对吗?”
  第17章 狗化反应二选一吧,还钱,还是跟我上……
  高空酒店的玻璃窗完全封闭,陈行简站在窗前,眺望午夜降临后的城市。
  近处是酒店一片漆黑的后花园,远处亮着零星灯光,1607像是漂浮在空中,无论噪音还是气味,一切都离他遥远极了。
  电话那边的宁栩迟迟听不到答复,试探着问,“行简?……你是信号不好吗。”
  “我听见了。”
  陈行简垂眼看着花园里暗黑模糊的树影,“婚礼在哪里举行?”
  “巴厘岛。”
  说起这三个字,仿佛就能看见蔚蓝美丽的太平洋,宁栩尾音也上扬。
  “恭喜。”陈行简也跟着扯了下嘴角,“终于在你最喜欢的地方举行了婚礼。”
  后半句像是牵出一段回忆,宁栩原本要答谢他“恭喜”的客套话顿在嘴边。
  陈行简也不再多说,放任空气在电话两端沉默。
  那边窸窸窣窣响了会,再传出声音时,换成了略有严肃的男声:“行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耿耿于怀吗?”
  陈行简这次是真的哼笑出声:“哥,你想到哪去了。”
  他握着手机晃了晃脖颈,语气恢复往日的散漫,“你跟嫂子好好的。我到时候带女友一起来参加婚礼。”
  陈行易惊讶:“你有女友了?”
  问完这句他无言了良久,自言自语地感慨:“……挺好,挺好的,行简,我衷心为你感到高兴,真的。咱们下周见!”
  这就挂了电话。
  高兴。
  陈行简回味这两个字,脸上渐渐浮出轻蔑的笑。
  他冷眼看着窗子里自己的倒影。
  嘴角是上扬的,双眼却寒凉得与窗外的夜色融为了一体。
  房间里过分安静,陈行简想起这屋子里还有另一个活人。
  他走到浴室门外,敲了两下。
  几秒过去,浴室里边没任何动静。
  ……脾气还挺大,非得他哄是吗。陈行简忽然觉得挺可笑的。
  人和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一个除了五官还算标致,此外没有任何魅力可言的女人,莫名其妙闯进他的生活,跟他发生只有三根手指参与的一夜。情。
  按理说这种非正常关系早就该掐灭,陈行简却一次又一次把快熄灭的火苗重新点着了。
  像在夜晚的海边,和她一起拱手点烟那样。
  而且自己刚才把杜思贝按到窗户上,像发。情公。狗一样疯扯皮带的行为,对陈行简来说也属反常。
  他是玩的花,欲望强,但在上床前一向把斯文镇静的人设立得很稳。
  所以刚才对杜思贝的狗化反应是怎么回事?
  只是因为太久没做?
  想到“做”字,陈行简喉头一滚。他面对门板,声音不悦而沙哑:“杜思贝,你出
  来,我有话跟你说。”
  过了一秒。
  两秒。
  三秒……
  陈行简恐吓似的转了下门锁里的钥匙:“我给过你机会开门了啊。待会我进去你要没穿衣服……哭鼻子就晚了。”
  安安静静。
  可见浴室里的人十分沉得住气,誓要跟他怄气到底。
  到这一步陈行简也不装了,他拧开门把手,语气甚至有点兴奋:“杜思贝我觉得你这人吧,特别擅长欲擒故纵,是不是就想等我进去跟我一起洗鸳鸯……”
  浴字没出口,陈行简的小半截裤腿先被涌出来的水流冲刷湿了。
  他低下头,看见一只泡澡用的小黄鸭漂到了自己脚边。
  他抬起头,雪白的浴缸里躺着满脸通红的杜思贝。
  水还在漫溢。杜思贝仰头靠在浴缸沿上,脖颈如枝叶的细梗般修长,易折,没了呼吸。
  ……
  “嗯,是,我想她可能缺氧了。”
  “对,泡澡泡的……我当时不在她身边。昏迷了大概有十分钟?我不确定。”
  “葡萄糖水是吗?知道了,谢谢哥。”
  ……哥?
  杜思贝迷迷糊糊睁开眼,朦胧的光晕里,一个高瘦的背影站在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背影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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