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他事后回想,好像有几分道理。
  自从他那位大嫂嫂被怼回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亲自来过,换成隔三差五的派个小厮来探查,但是他现在还带还是正头夫人的身份,看他煎药也就算了,但凡还想知道里面是什么的,都被他端着架子骂了回去,反正惹得人也不少,不在乎名声了。
  奇怪的是那边没查到东西居然也没个消息,不着急吗?
  “可能是看您没什么城府,谈吐又......只当做您是脾气不好,没想到这一层吧。”锦安说出自己的猜测。
  就是看他傻呗。不过也无所谓,省去他那么多麻烦就是好事。
  但是他这药也换了好些天了,还是没什么效果啊...
  “咱们这里,有单独的小厨房吗?”
  锦安:“您问这个做什么?真要当厨子?”
  江北书表情认真一点没开玩笑,“我不给他当厨子他就不让我跟着,我能怎么办,话都说出去了总要做到,就算做不出满汉全席那总要会几个平日里吃的饭菜吧。”
  “回头我让元岱去拿点食材练手去,问起来就说是我吃不惯这些好东西,贱命一条享不了福,不会碍着二公子什么事。”
  最后结果就是端到谢疾面前的是一盘‘古怪’的菜,颜色正常,也看得出食材,但是合到一起就是古怪。
  江北书见他犹豫的样子决定不为难人了,虽然上桌之前他自己已经试过一次,味道也只是仅限于能勉强咽的下去。
  “算了,等我练练再给你试吧。”他端起东西就要倒掉。
  谢疾拦住他平静的接过,“难得练了这么久了,我试试看看什么情况。”
  “你先吃口别的,能在嘴里缓缓味儿。”还是不太自信,万一试过这一次更加坚定他做不来,反悔怎么办。
  谢疾没听,扒开他拦着的手往嘴里塞了一口,表情说不上难看,但是也下咽的艰难,最后给出‘还可以’的评价。
  尝过一口之后他就把东西给收了,摆在明面上等会下人来收拾东西多丢人啊。
  他都觉得谢疾之所以能咽的下去是平时喝药喝的没味觉了,反正他最近总是苦兮兮的,吃什么都没之前味道好。
  谢疾皱着眉头喝完药开始问他:“你之前也是这个手艺?”
  他没多想就点头,头一次动火灶,可不是一直都是这手艺。
  “是...你之前生活的地方,都是吃这种?”谢疾问的犹豫,努力措辞之后委婉的问他。
  他仰着脑袋思索,已经对原身的记忆模糊了,但是关于别人家吃饭的事情,应该不会涉及,就答了句“不知道”。
  “各家有各家的做法,我没去过外人家里。”
  “那你之前的丈夫呢?”
  这是谢疾第二次明着问他前夫的事情,对比第一次的愤怒,现在淡定了许多,但是‘丈夫’那两个字跟烫嘴似的,再说快些要听不出来了。
  江北书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真假两掺的编了个故事。
  “之前对我挺好的,过世之后我受人排挤,日子过不下去寻过短见,被人救了,然后...”
  "谁救的?"谢疾打断他的话。
  “......你啊。那天如果不是你要娶我,有人到家里去看,就断气死在房梁上了。”江北书瞥了谢疾一眼,看他皱了眉,开始慌了。
  “以前的事情已经都结束了,反正现在过的日子都是你的,和以前都断干净了。”所以想然他也别揪着过往不放。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你还在因为我之前的过往生气吗?”
  谢疾回答:“没有,你不是说都断干净了。”
  那他也没必要再纠结,跟一个已经过世的人吃什么醋。
  “你实在想去我答应带着你,但是做饭的事情,别勉强自己。”
  江北书眼睛亮了亮,“真的!嗯...但是该学的还是要学会。”就是想谢疾一点都别沾谢景山安排的任何事。
  “以后东西就别倒了,能吃得了,省的浪费。”谢疾说了一嘴,不管怎么样,都辛辛苦苦做了,不能一点夸奖不给。
  几句话就能让人高兴,比别人好哄啊,那会不会也容易被别人骗?
  自此这件事情也由着他去了。
  只是舒服日子没过几天,元岱拎着篮子气冲冲的回来了。
  “厨房那边说以后不会再给食材了,说是每日采买都有定数,给了怎么其他人不够,指着鼻子把我给骂回来了。”
  江北书等在外面给他倒了碗水喝,听着他带回来的话气笑,这么大的府邸两颗菜就能吃穷?这就是故意不给让他难堪的,他若是跑去吵闹,就又有借口把他喊去训话了。
  他拿了个板凳放到身边让元岱坐着休息,对方犹犹豫豫拉开了距离坐下。
  私下里他没摆过架子,元岱不至于怕他,放到平时这种没人的时候,早就一屁股坐下歇着了,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过。
  元岱被他盯的坐立难安,说了实话:“上次这么干被元汀看到了,骂了我一顿,总让我要注意距离,我这...稍微远点。”
  江北书点头,不甚在意的样子,他们兄弟两个私下的事情,不好多问。
  既然他们不给,那就自己出门买呗,反正他现在手上有钱了。
  府上每个月给他的钱不少,谢疾还时不时的给点,衣服饰品又都是跟谢疾配套一起准备好的,他实在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手里宽裕的很。
  他给了钱,让元岱亲自去买能放心些,“不用太多,两三样就够了,剩下的你看着自己随意支配,存起来也行。”
  江北书起身准备先把水烧上,走到厨房里面的时候还能听到外面元岱的叹气声,一个起身的功夫身体就不对劲了。
  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瘫软的往下坠,手想抬起来撑一下都做不到。
  只能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倒下去,头磕在桌角上晕死过去,连一句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
  最后的一点感觉是脑袋上感觉到的一股暖流。
  醒过来的时候,看着房间熟悉的摆设,知道自己被人救了,送到他和谢疾的住处来。
  右手被人捂的暖烘烘的,身上那种无力感已经消失,能坐起来了。
  离他最近的就是谢疾,外面天都黑了,不知道他这是守了多久,头上被包的厚厚的,没多疼。
  轮椅上谢疾握着他的手闭眼休息,他一动人就醒了,挪了挪位置对他道:“你上来歇着。”
  谢疾松开手道了声“不用”,“大夫说你这是操劳过度,累的...”
  没等他询问谢疾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但是他听了一点没相信。
  “你相信吗?”江北书问他。
  谢疾无声摇头。
  他每天干的事情都被看在眼里,除了早起煎药和做做饭,其余时间都是散步晒太阳,哪有劳累一说。
  他拉着谢疾的手拉不上来,掀了被子要凑过去跟他说餐食有问题的事情。
  结果撞上谢景山那两口子推门进来看望。
  谢疾手快的把他重新塞了回去,严厉道:“被子盖好,躺着。”
  见形势不对,江北书安安稳稳的躺了回去,脸色苍白的样子像极了受了重伤。
  那两个人一点没有避险的样子,一个劲的靠近问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还没接话,那大嫂嫂率先回答:“听闻是操劳过度,我早就说过那些所谓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何苦把自己累成这样。”
  “我看你那补身体的药也用了挺长时间了,怎么没见效果,需不需要我寻人重新列张方子?”
  两口子一问一答,配合的倒是好,像是提前准备过一样。
  江北书有气无力的顺势应下:“也不全是因为这些,说不准也是被气的,府里上上下下我需要什么总是使唤不来,全要靠自己的银子去买,郁结于心自然容易生病。”
  他那大嫂嫂脸色尬住,随后装作惊讶:“竟还有这种事情,真是不应该啊。”
  “那大嫂嫂会替我鸣不平处置了吗?”假大空的话谁不会说,两句虚话谈得上什么关心。
  “这...我一定严肃处理,但他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苛待不得。”
  江北书白了一眼没再说话,他们来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别再做那些事情,他偏不,要定自己是被气病的。
  “这怎么能是苛待?”谢疾冷眼,转过身子对他们说:“刁奴欺主加以严惩天经地义,怎么处置不得,夫人都伤成这样了,一个下人处置不了?日后说不定还要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况且,这是我院子里的事情,不劳烦大嫂出面,我亲自解决,不会败了大哥大嫂的名声。”
  就是就是,我们自己院里的事情,轮得到别人插手。
  谢景山听闻变了脸色,收起他惯用的笑脸拿着兄长的身份压迫谢疾,“二弟这是想和谢府断了关系?要分府?”
  呵!猜的不错的话,要往谢疾身上安不忠不孝的恶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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