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季仲远说:“我去问。”
如果江勉真干出这种事,受害者不仅仅是乔钰,还有那个女孩儿。
无论哪个原因,季仲远这一拳头都要砸在他的脸上。
“求你别问。”乔钰闭上眼睛。
他已经足够狼狈了。
第26章
早上八点, 天完全亮起来。
乔钰腮帮鼓鼓,脸上通红一片,看起来有些滑稽。
江勉发来信息, 问他去了哪里。
乔钰没回,把江勉拖入黑名单。
他窝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后喝了点粥,慢慢恢复过来。
最开始的那股震惊和伤心过去了,现在想一想也无可厚非。
江家当初费老鼻子劲把他们分开,又怎么会允许江勉再回头找他?
一个没爹没妈的穷小子和男的搅在一起没关系, 但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富二代怎么会走这条路呢?
喜欢也是有点的,但也就一点点。
像喜欢小猫小狗那样的喜欢, 闲来无事就喊出来逗一逗。
原来人真的会变成另一个样子。
江勉长成了他十七岁最讨厌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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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勉分开后一个星期, 乔钰和季仲远一起去爬了山。
那天天气很好, 气温偏高, 隐约有初夏的感觉。
乔钰送给季仲远的礼物是一件薄款冲锋衣,第二件半价, 他给自己也捎了一件。
他们早上出发, 直到午后才爬上山顶。
山顶的风景很好, 乔钰热了一脑门汗,找了个风口坐下,和季仲远的肩膀挨在一起,边说着闲话边分享同一个橘子。
“别太贪凉, ”季仲远说,“汗都没干, 会感冒的。”
乔钰乖乖把拉链拉上:“我衣服穿厚了。”
相比于江勉的惊涛骇浪,季仲远就像一条温和的溪流,从他懵懂时就在身边。
虽然他们没有那样亲密无间, 但季仲远陪他的时间更久,在每次乔钰孤助无援时,也都是季仲远拉着他继续往前。
这种关系超越了友谊,甚至可以归纳为亲情,乔钰很珍惜季仲远,所以在对方捏起他额前的碎发时,乔钰不动声色地往后仰了仰。
“结疤了。”季仲远笑笑,收回了手。
回校之后,乔钰开始忙碌起来。
他的导师参与了一项国家重点研发计划,乔钰和周书禾分别负责同一个课题下的两个子项目,同时初步定下了个人具体的研究课题。
开学后本就加重了的课业翻倍,乔钰以前闲下来会想着搞钱,但现在一有空闲时间就往图书馆里扎,捧着电脑在知网里如饥似渴。
五一前,他和师兄一起去省外出了趟差。
主要去项目现场采集现场数据,以及倒腾一些校内没有的实验仪器。
成堆的任务和小山一样的资料忙得他晕头转向,江勉的事暂时被抛在脑后,来不及细细伤感。
季仲远依旧会在乔钰下晚班时接他回去,在车上说一说最近的小事。
江勉就像是他平静生活中投下来的一颗石子,虽然惊起一圈圈的涟漪,也终究被时间消磨,归于平静。
有时夜深人静,乔钰会想江勉的那个女朋友。
觉得可惜,也会同情,有不甘有嫉妒,乱七八糟什么都想,但天一亮,他就收收自己的心思,把所有的感性想法压在原则性问题之下。
他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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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放假前一天,出差报销的经费批了下来,导师没亏待他,明里暗里加一起都够他做两个月的兼职。
乔钰理了理自己的小钱包,扣除医药费和生活费,剩下的钱存起来,和江勉那两张没带走的银行卡放在一起,如果有机会就一起还给对方。
周书禾假期留校,缠着乔钰一起写完开题,然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
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带姥姥去复诊。
姥姥最近话少了很多,也不小勉小勉的说道,黏着乔钰问来问去。
医生说话少不是好事,让乔钰平时多跟她聊聊天,乔钰一一记下,打算过几天带姥姥出去转一转。
可惜天不遂人愿,之后连着下了几天的小雨。
大概是入了夏,淅淅沥沥地淋了这么久也只觉得清新凉爽。
乔钰额头上结了粉色的疤,因为伤口不重,所以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他偶尔洗漱时会撩开刘海,靠近镜子去找头上和眼睛上的疤痕,看见了摸一摸,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江勉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消息了,就在乔钰放平心态,觉得以后的日子大概都这样过下去时,他又出现了。
一个雨夜,江勉敲开了乔钰家的门。
他身上湿透了,带着一身的酒味,乔钰只看了一眼,就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江勉就在门边站了一夜。
乔钰听外面没动静,以为江勉走了,结果隔天门一开,吓他一跳。
江勉捻灭手上的烟,二话不说推门进去,偏头咬上乔钰的嘴唇。
乔钰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干涩的轴承“吱”了一声,接着大门被穿堂风重重摔上。
“哐——”
震得乔钰耳膜生疼。
他猛地推开江勉。
嘴唇破了,口腔里尝到了血腥味。
愤怒和耻辱让乔钰整个人都在颤抖,他退开好几步,手按在了椅背上。
耳边是剧烈的心跳,砰砰、砰砰、震得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我发烧了,”江勉的声音沙哑,往后靠在门上,笑着说,“阿钰,好冷。”
乔钰突然上前攥住他的衣领,接着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江勉被打的偏过脸去,但很快,他又转回来,单手掐住乔钰的脖颈,瞬间两人位置对调。
“手疼不疼?”江勉与他抵着额头,轻声问。
乔钰的后脑勺被按在门上,咬紧后槽牙:“你这个疯子。”
“嘘……”江勉的唇瓣冰凉,贴上乔钰的,“姥姥会醒。”
疯子和他接了个漫长湿润的吻。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乔钰的脸上,唇舌滚烫,带着不正常的体温。
扣在他颈间的手指避开咽喉,此刻略带色情地揉搓在下颚,乔钰闭上眼睛,一口咬在他的舌尖,江勉追着咬回去,谁也不让谁。
约有五六分钟,屋外传来脚步声。
乔钰打了个激灵,这才狼狈地推开江勉。
孙姨来了。
江勉烧得有点严重,体温计一量三十九度一。
孙姨一声“妈呀”喊出来:“我活这么大还没见过烧上三十九度的人。”
江勉用干毛巾搓着头发:“厉害吧?”
孙姨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乔钰坐在椅子上,还没回魂。
孙姨看他脸红脖子粗的,也想给他量量,乔钰没让,闷声去了卫生间。
客厅里孙姨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这孩子今天咋回事?感觉怎么还没睡醒呢?你嘴巴怎么回事?上火吗?破这么大个口子?”
乔钰用冷水洗了好几把脸,搓得皮肤生疼,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再出门时江勉已经换上他的睡衣,孙姨正收拾着凳子上湿漉漉的衣服,打算拿去给洗了。
“头疼,”江勉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你去学校吧,我睡会儿。”
不等乔钰吱声,孙姨“哎哟”了一声:“烧成这样不挂水能行吗?”
“能行,”江勉躺进乔钰床上,“姨,给我拿点药就成。”
乔钰转身出了家门。
不是纵容江勉留在家里,是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
打又打不过,说又不好说,江勉跟块臭石头一样杵在那里软硬不吃,再加上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孙姨从中搅合,他一人根本没办法做什么。
但他能生气,气得一天对着电脑什么都没看下去。
做他对面的周书禾敏锐地观察到了乔钰情绪上的不正常,再加上对方颇为暧昧的嘴唇,有些答案简直显而易见。
“你们……”周书禾鬼迷日眼地看着乔钰,“嗯?”
乔钰把书一摔就走了。
他不知道拿江勉怎么样,思来想去只好给罗昊打电话,企图让他把这个麻烦赶紧带走。
可惜电话那头的罗昊颇为为难:“江少这几天心情不好,要不你就让让他?”
江勉心情不好管他什么事?
乔钰只觉得这个世界荒唐到有些可笑。
他不想见江勉,都快天黑了,有家不能回。
最后,还是季仲远打来电话,问他去哪了,知不知道江勉在他家。
乔钰一开口就酸了鼻子:“远哥,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乔钰不想麻烦季仲远,特别事关江勉,他怕两人起冲突。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除了季仲远根本没有人帮他。
晚上十点,季仲远在楼下等他。
“你的——”季仲远的目光定格在乔钰的唇上,话说一半收住了,用力咬了口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