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结局要改?”谢步晚的头大起来了,“我只是将自己梦见的东西如实描述出来,假的自杀也不行吗,在梦里跳楼也不行吗?可是,如果不自杀,人要怎么从梦里醒来?我这个结局要怎么改呀?”
沈河不耐烦道:“你自己想去!我是作者还是你是作者,莫非还要我替你写小说不成?”
谢步晚只好和肖边济商量,人除了自杀,还能怎样从噩梦里醒来。
肖边济上网查了半天,兴奋地对谢步晚说:“我找到办法了!除了从高处跳下来以外,还有这个办法能让人从噩梦中惊醒。”
谢步晚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头晕:“这真的能行吗?”
肖边济:“嗐,这是你写的小说,能不能行,还不是你说了算嘛?”
谢步晚只好依言,将小说结局那一段修改。
三分钟后,沈河收到了谢步晚修改过后的稿件。
【他翻身跨过天台的护栏,张开双臂,迎接从远方而来的夜风,如此凛冽而自由。】
【他快活地朝他们大喊:“你知道怎么从一场梦里醒来吗?”】
【“只要背诵社会主义内核价值观就行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铿锵有力的咆哮声喊出,一阵强烈的心悸感之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周围是他熟悉的环境,他终于回到现实中了。】
沈河:“……”
沈河:“不错!内容积极健康,你合格了。”
第37章 蒽,怎么不算呢
“既然稿件合格了,我有件事想问问沈所长。”谢步晚说道,“七杀老师,他现在怎么样了?”
沈河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人还活着。”
“沈所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谢步晚道,“我想再见一面七杀老师,不知您是否能通融一下。”
沈河似乎并不意外,神色冷冷道:“每一个中了七杀的邪的人,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您听我解释。”谢步晚的态度十分坚持,“在您离开监控室后,七杀老师闯进来,将我带了出去。在那之后,我遇到了很多让我难以理解的事情,我现在心中有很多困惑,必须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让他为我解疑。否则我心里老是惴惴不安,定不下神来。”
沈河道:“既然如此,你更不应该去见他。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疯子,变态,和他接触只会让你的状况变得更糟糕。”
谢步晚:“可是再不问清楚,这个困惑一直缠绕在我脑海里,我就要得抑郁症了。”
沈河:“……”
谢步晚趁火打铁:“我会一蹶不振,茶饭不思,想不开,写不出一个字的稿子。你不如再给我一次见他最后一面的机会,让我对他彻底死心。”
沈河:“……”
谢步晚:“对了,我还是跨性别者,去年刚做的变性手术,取向是同性恋,遭受过网络霸淩,有抑郁症自杀史,而且是黑人……”
沈河:“合著buff给你叠满了是吧?!”
肖边济在一旁越听越心惊,他签约的时候也没听说谢步晚情况这么复杂啊!连忙压低声音问:“岸老师,这是真的吗?你什么时候又变成黑人了?”
谢步晚面不改色:“玄不救非,不失为一种非洲籍贯;网文作者,不失为一种廉价黑奴。怎么就不算呢?”
另一边,沈河暴躁地踱了两圈步,最终只能答应了谢步晚无理的要求:“行,我就让你死心!”
“但是你只能在隔离室里,隔着防暴玻璃和他见面,我会在旁边全程监控你们。你们只能交谈,不能有任何肢体接触,不能传递任何物品。出来之后,你必须立刻去做精神健康状况检测,听见没有?”
听见精神状况检测一词,谢步晚下意识地虎躯一震,一种被迫回忆起噩梦的鸡皮疙瘩感泛了上来。但是他也清楚,沈河答应让他和七杀见面,已经是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于是连忙点头答应。
在沈河的监督下,谢步晚换上了全套防护服,然后随他一起前往隔离室。
“无论七杀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他说的话就是些疯言疯语,用来蛊惑你,诱骗你按照他的指示行动的。”沈河一再强调警告道,“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胡编乱造,把真的说得像假的,假的说得像真的一样。你搞不清楚他究竟是在忽悠你,还是真心这样认为的。为了防止精神被他污染,你绝对不能跟着他的思路走,否则你就会和那些视频里的人一个下场,听见没有?”
谢步晚点点头:“我知道。写小说的人,精神哪有正常的嘛!”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先愣了一下,继而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神情惊怔。
沈河见他目光惶惶,叹了口气。
“你看,你已经开始受到他的污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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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瓷:【沈老师你好,合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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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里奇外外
谢步晚跟随沈河抵达隔离室的时候,七杀早已被其他狱警押送过来,囚禁在隔离室中等候着。
谢步晚在防暴玻璃前坐下。他的面前有一只话筒,防暴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只能通过话筒向七杀传递自己想说的话。七杀那边同样是话筒传声,谢步晚这边安装了与之映射的音响,七杀的声音将同时被谢步晚和沈河听到。
隔着厚厚的防暴玻璃,谢步晚看见七杀穿着蓝白色的条纹衬衣,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长风衣外套,胸口处的口袋里别有一支做工精美的钢笔。这种与医生职业十分近似的打扮,让他心中产生出一种微妙感,一时间竟然难以分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做梦。
七杀神情慵懒,姿态透露出几分从容不迫的优雅。他朝谢步晚笑了笑。
沈河再次警告道:“不要轻信他任何话。”
“我明白的。”
谢步晚深呼吸,然后打开了传声话筒。
“你好,七杀老师。”
七杀道:“不用这么拘谨。我们才刚见过面,没有多久,以这样生疏的态度交谈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抱歉,是七杀老师太神秘深奥了。我每一次和七杀老师见面,都感觉自己见到的像是又一个新的、完全不认识的人。七杀老师很容易让人产生陌生感和惊奇感。”谢步晚声音平静地说,“七杀老师,你带着我爬上围墙,从墙上摔下来之后,我做了一个梦。”
七杀:“我洗耳恭听。”
“在这个梦里,七杀老师自称是为我治疗精神疾病的心理医生,说我写小说就是疯了。”谢步晚笑了笑,“这个梦还挺逼真的……我在梦里的时候吓得半死,还真以为自己得了写不出更新来的绝症。”
“梦中的那个世界,对作者来说环境非常恶劣,让我一度感到非常绝望……甚至于直到现在,梦里发生的很多事情,细节我都记不清了,但是那种崩溃的情绪仍然残留在心里,影响着我。”
“七杀老师,我怎么会梦到这种事情呢?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和你的交谈,影响到我的潜意识活动了?”
七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不回答。
他越是这样安静,神色越平淡,谢步晚越是感觉心里发毛。他快要扛不住七杀彷佛能洞悉所有言辞神态的虚像,解剖他灵魂的目光了。
七杀轻声问:“你为什么会认为那是梦呢?”
谢步晚:“因为跳楼之后,就醒……”
“你不是醒来了,谢步晚,你彻底陷在幻觉里了。”七杀露出了一个苍白惨淡的微笑,“我以为我能治好你的……”
他无奈而又悲悯的微笑,让谢步晚背后一阵发冷,寒毛倒立。
“好在我及时通知医护人员,他们才在楼下铺设了救生气垫,你没有出事。”七杀一字一句,说着本来应该只有谢步晚才知道的、发生在梦里的事情,让谢步晚渐渐睁大双眼,“你受到冲击,陷入昏迷,被送进了急救室。但是医护人员以我同样是病人为由,不允许我给你陪床,我只能一直等,等到你醒来。”
“直到刚刚,有人过来通知我,说你醒了,要见我。我这才匆匆赶过来看望你。”
谢步晚脑子又开始嗡嗡作响:“不对,沈所长说了,你是个疯子。你说的一切都是疯言疯语,你在骗我……”
“疯的人是你,谢步晚。你到现在看周围的一切,还是像看见监狱一样,对吗?”七杀反问,“你的病没好,反而因为受到刺激,更加严重了。唉,这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不应该见你短暂地清醒,就觉得你快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