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那个被看上的选手高兴坏了,他没有极其出色的身手,在这场游戏里没可能会赢,他来到这里,就是寄希望于有某个权贵看上他——毕竟他长得确实很不错——帮助他改变命运。
成为那名权贵私人房间里的宠物,对他来说是求仁得仁。
塞缪尔现在已经大致弄清楚了弗彻的经历,弗彻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不过听红狐先生的意思,他身边的人,或者就是他的队友,就是这样背叛他的。
塞缪尔明白过来,弗彻也是这样,从一个底层的选手成为一个底层权贵的。怪不得那位瑞林先生说他和他们是一样的。
在确认剩余的选手中没有被看上的人之后,两名npc把那些选手从另一个门押进了精神病院。
红狐先生的嗓音偏尖细,据他说,这些没被看中的会有其他用途的,马上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嘴唇覆盖在了皮毛之下,但是他说那句话时嘴的位置凸起蠕动了下,大概是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他重复了一遍:“会很有意思的。”
的确很有意思,离所谓的治疗还有不到六个小时,有位叫做利亚姆的a级权贵要办一场“秀中秀”。
顾名思义,就是在这场游戏中再起一个主题游戏。
这种行为已经近似于荒诞了,因为这种游戏本身就是为了挑选礼物的变态仪式,所有的布景、主题都是为了迎合他们那个不可明说的真实目的,在这样的游戏中叠加主题再起一个主题游戏,颇像废墟中盖危楼,荒诞无比。
好在节目组中有的是效率高超、才思敏捷的文案策划,他们在利亚姆提出秀中秀的一个小时内,就呈上了一份完整的方案书。
这份方案书公布的很有仪式感,利亚姆将温奇和温明非常客气地请到了一间富丽堂皇的餐厅,要在晚上七点整准时公布他的秀中秀。
参加真人秀,是节目组织,选手报名,各取所取两不相欠的事情,但如果要在真人秀中举办一个秀中秀,那么从规则上讲就需要征得选手的同意了。
当然,是从规则上讲,那些权贵也有一千一万种方法让你答应,不过大部分时候,他们往往也愿意在镜头面前伪装一下良善温柔、善解人意。
此时此刻,利亚姆微笑着坐在主座,温柔地让温家双胞胎吃点东西。
他的心情很好,因为眼前所见的,无论从任何角度都是一副美景,温家双胞胎洗过了澡,或者说是被洗过了澡,没办法,温家双胞胎经过了近一天的围捕,形象实在是有碍观瞻,还是干净一点的好。
温家双胞胎现在就很好,皮肤被热水洗得白里透红的,搭配上一件很帅气的黑色礼服,比台上的模特还要俊俏得多。
餐桌面积很宽敞,宽敞的不属于这个精神病院的规格,四面通顶的墙面刷的雪白,边沿镶了金丝装饰,铺了酒红色的天鹅绒桌布上放着白净的瓷盘和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再加上温奇温明这两个漂亮得过分的年轻人,实在很有观赏性。
这就是他今天晚上的玩具了,利亚姆心想,视线从白鸽造型的菲洛斯面具中透出来静静地观察着温奇和温明。
从长相上,他分不出他们两个谁是谁,但是温奇的手受伤了,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温奇那只受伤的右手已经经过了顶尖医疗仓的治疗,再过一两天大概就会恢复得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了,不过在那之前,工作人员还是给他缠上了绷带,绑带也是定制的,深灰色,衔接处的纹理作了描线处理,保证和温奇身上那件星空主题的正装相匹配。
利亚姆不急不躁地欣赏完了温奇,又去欣赏温明,待将温家双胞胎全部端详过一遍后,他慢慢地笑了,利亚姆发现到眼前的两个孩子和他察觉出的看法并不一致:温奇明明应该更张扬一些才对,那个明媚阳光的笑容真是好看极了,但是现在温奇低着头,一动不动地坐在座椅上的样子可怜巴巴的,一副被吓坏了的小兔子的样子。
尤其是两颊揉搓出的红色血丝,真是让人很难不去担心可怜的温奇是不是洗澡时也遭遇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反倒是他旁边的温明,穿着一件和温奇相同主题的昂贵礼服——不过尽管都是星空主题,两人的礼服设计理念是很有区别的,这当然是根据他们对温家双胞胎的观察得出的,温明的礼服就明显更低调一些,并且单背设计、修身裁剪,是很衬托身形的设计——手指抚摸着面前的瓷盘,虽然也没有看向利亚姆,但是目光很平静,脸上有一种……大概就是,他很清楚自己走不了,所以索性陪你坐一会儿的无可奈何。
利亚姆饶有兴味地又观察了他们一会儿,声音极尽温柔地开口:“可怜的孩子,你们一定是被那些怪人吓坏了,”,利亚姆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和愧疚,并且莫名地让人感觉到……慈祥,“我指的就是瑞林先生,貌似你们之前还遇到了索沉先生,这两个不守规则的坏蛋啊,”,他感叹,“感谢主,你们没有被伤害到,而且也再也不会被他们伤害到了。”
利亚姆解释了“再也不会被伤害到”的原因——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因为他提到的这两个人,瑞林和索沉,大概就是那个搞行为艺术的,已经死了,本来也没办法再伤害谁,如果不作个多余的说明容易被人当作白痴——瑞林和索沉家族的人已经被列入了黑名单,他向温奇温明保证没有人会在这件事上追究的。
而至于这句话的前半句“你们没有被伤害到”,完全是睁眼说瞎话,温奇的右手还包扎着呢。
没人回应利亚姆的胡说八道,利亚姆的微笑依然很慈祥,他抬头看了一眼温奇温明身后挂着的巨大钟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旁边一个侍者立刻心领神会地为他递上了一张厚实雪白的水印纸,上面就是秀中秀的游戏方案了。
利亚姆歪头,很多余地确认了一句:“那么现在我就宣布一下接下来的游戏方案?”
还是没人理他,利亚姆沉默地将那张纸放下,扭头向侍者说话:“看来邀请的嘉宾对你们的方案不满意呢。”
他重新伸手:“换一份方案。”
仿佛场景重现,利亚姆从另一张雪白的纸页上抬头:“那么我为你们介绍一下一会儿的游戏方案?”
在寂静无声中,利亚姆笑得沉稳不迫:“再换一份。”
如此重复了七八遍后,那名侍者有点慌了,在一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中能产生出的游戏方案是有限的,没法由得利亚姆这样换下去。他将最后一张纸递给利亚姆,细如蚊呐地提醒:“说不定两位嘉宾对之前几种方案会更有兴趣……”
利亚姆看向那个侍者,笑了,在他发出质问之前,对面一直沉默着的温奇说话了,他看起来依然是紧张不安的,但是性格里的不安定因素让他注定不会做一只沉默的鸵鸟:“所以你非要有人给你鼓掌才能继续是吗?”
利亚姆将注意力从侍者身上收回,与此同时,那名侍者——是个很周正的年轻人,身量偏小,穿着那身白蓝配色的侍者装像是被套在了不合适的壳子里——脱力倒在地上,他朝温奇投递了一个充满感激和愧疚的目光,这完全是他自作多情了,温奇在开口时未必考虑过替他解围什么的事情。
“所以,”利亚姆看看温奇,又看看温明,“你们选择这一份方案?”
温奇垂着头,“哼”了一声,将厌烦的神情留给了餐桌,“算是吧,听你说话有点烦了。”
利亚姆不介意温奇装模作样的冲撞,他很慈祥地微笑着:“那么你呢,孩子,”,他问温明。
温明依旧没有回答,不过这一次,在利亚姆看过来的时候,温明微微抬眼,笑吟吟地回看了对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
他是打算沉默到底的,毕竟以他和温奇目前的处境,做任何事情都不会有什么正向的回馈了,不如保持沉默,反正浪费的不会是他们的时间。
和他所想的大致相同,利亚姆果然不打算再拖延下去了,借着这个话茬他将流程进行了下去。
“你们从精神病院中逃了出来,过了两天并不怎么愉快的生活,然后被工作人员带回,暂时被收容在了地牢里,和那些当时与你们一起潜逃出去的病友一起。”
利亚姆尽可能用他那一成不变的温柔嗓音将秀中秀的剧情讲述的更加生动一些。
“你们开始计划下一次潜逃,但在行动前,你发现那些地牢里爆发了一种寄生于脑部的病毒,”,利亚姆做了个手势,“你可以将其理解为活死人,不过不用担心,没有传染性,总之,和你们一起被关在地牢的病友们全部被感染了。”
“不幸的是,你们虽然没有被感染,但是精神状态的极度不稳定导致了你们身体的虚弱。”——这句的意思大概是他们要给温奇和温明用点药物。
利亚姆沉默了一秒钟,看完了水印纸上剩余的几行字,朝对面的温家双胞胎微笑了一下:“总之,把感染者清除干净,你们就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