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塞缪尔忽略掉加赫白越来越儿戏的挣扎,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死对头落魄的样子他已经欣赏够了,此时在加赫白身上作乱完全是为了践行那个“不知道可不可行的方法”。
过了不知道多久,塞缪尔掰过加赫白的脸时发现他的视线有些涣散。
“……为什么?”
没等到回答,加赫白奄奄一息地垂下头去,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栽向了塞缪尔怀中。
塞缪尔轻轻拍了拍加赫白的后背,加赫白此刻的样子很让他满意,温顺的,柔弱的,仿佛美好的皮囊和倔强的灵魂此时都拜倒在了他的脚下。
塞缪尔把对方连拖带抱地带到床上,将他的手腕上扬着捆在床头,随后推门走了出去。
不多久,他端着一个餐盘回来了。
这时可能是躺了一会恢复了一些精气神,加赫白头晕眼花地醒了过来,塞缪尔把餐盘放到床头柜上,自己一伸腿坐在床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加赫白奄奄一息地在床上挣扎。
“难受吗,”塞缪尔左右晃动着一杯热牛奶,笑的得意又残忍,“只有我能拯救你。”
加赫白皱着眉不动了,他的身体丝毫不听使唤,光是拽了几下手上栓的绳子就耗尽了他的力气。
“叫声‘主人’来听听怎么样?叫了这些都给你吃。”
加赫白在极度的虚弱中胡乱想着:这些东西你一个吸血鬼也吃不了啊。
然而他连抬嘴角冷笑的力气好像也失去了,全然地瘫软在床上,加赫白忍受着背上的冷汗浸透衣衫的刺痒。
“不叫吗?”塞缪尔笑笑,继续道,“你的坚持没有任何意义……”
加赫白眼睫垂着,但是在听到塞缪尔的话时微不可见地摇了下头,随后他张口,还是想和塞缪尔回归正题,讨论如何能从这里离开。但是刚刚开口,加赫白的眼睛忽然张大了,喉咙里发出可怖的“咔咔”声响,想伸手捂住喉咙,他的胳膊猛烈挣动起来,带动的床甚至移动了几分。
口中不受控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加赫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放,放开——”
塞缪尔定定地看了他一两秒,随即迅速解开了绑住加赫白双手的绳子。
重获了自由,加赫白立刻双手合在一起覆盖在喉咙上方,手指用力到痉挛,微长的指甲划出渗血的伤口,架势简直是要掐死自己。
塞缪尔似乎伸手想要阻止加赫白的自我伤害,但是犹豫片刻,他还是敛去了所有情绪,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加赫白痛苦地床上滚动喘息。
如塞缪尔预料,在一声带着哭腔的“嗯”之后,加赫白的反应慢慢平息下来。
被汗湿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侧,加赫白已经完全脱力了,不对焦的视线看着空中的一点,他的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随即毫无征兆的,他的眼睛闭上了——加赫白离开了。
塞缪尔看着床上形状惨烈的美人,翘起嘴角,对系统开了个玩笑:“我脱离这具身体的时候也会这么痛苦吗?好疼啊……”
第6章
过了一个多小时,昏迷的路基才醒过来。
睁开眼就看到昨天那只虽然长得很好看但是举动奇奇怪怪的吸血鬼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猝不及防间,路基被吓得小小瑟缩了一下。
不过因为艾尔雅拿在手上的那杯牛奶,路基给那杯牛奶面子,还是鼓起勇气看过去。
在看到路基眼神的那一刻,艾尔雅就确定加赫白已经离开了路基的身体——这种既纯洁又空洞的眼神是路基特有的。
摇晃一下那杯牛奶,艾尔雅亲昵地对他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个和小时之前一模一样的话:“叫声‘主人’来听听怎么样?叫了这些都给你吃。”
路基身体僵硬了,其实以他的身份,叫这一声主人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他对着艾尔雅偏偏不愿意这样叫。僵持片刻,路基的视线垂下,从艾尔雅平坦的胸膛移到艾尔雅交叠翘起的大腿:“主人。”
艾尔雅的笑容扩大了,贴到路基身后,一手温柔地揉揉路基的长发,艾尔雅将另一只手上的牛奶对到路基嘴边:“乖,这是你的奖励。”
对方离得太近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响,破碎掉了路基眼中的空洞,路基呆呆地扭头看向艾尔雅,然后在艾尔雅“喝吧”的催促下低下头,就着艾尔雅的手喝完了这一杯牛奶。
他干裂的唇以及火烧一样的喉咙都被这一口温热香甜的牛奶很好地抚慰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手腕的勒痕,想去触摸下那处伤痕,但一动他发现右手拇指也疼的厉害,路基没忍住“嘶”了一声:“这是……”
艾尔雅垂眼扫了下路基的伤口,然后很迅速地抬眼,皱着眉一笑:“你昨天,不太乖。”
路基懵懂地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艾尔雅背过身去,淡声开口:“你不记得没关系,你只要记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拯救你,我能把你从地牢里拯救出来,我能保护你的安全。臣服于我,依附于我,我就会保护你,照顾你。”
路基听到艾尔雅的话时轻轻颤抖了下:保护这个词,在他不长的人生里,太熟悉也太陌生了。
但是他不想再被抛弃一次罢了,很多人对他做过承诺,但他们承诺的庇护温暖,好像都是一次性的限时物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昨晚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入睡,今早就被赶出流落在荒凉阴冷的冬天,他受不了。
保护,这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吸血鬼能够做到吗?
眼巴巴地看着艾尔雅,路基似乎在期待一个回答。
但艾尔雅显然无意回答,他笑睨着路基,见他面色惨白,隐隐透出青色的血脉,看起来十分脆弱柔软,正是适合把玩的一抹绝色。
艾尔雅又从床边的柜子上拿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是抹了果酱的面包,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他的身体拉得很长,露出一截劲瘦白净的腰肢。
动作不变,艾尔雅低头在路基的发旋上烙下一吻:“宝贝,你真可爱。”
路基忽然浑身瑟缩似的打了个冷战,把头埋得更低。
天亮了,隐隐的有些亮光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艾尔雅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背对着艾尔雅道:“亲爱的,这次乖一点,再有下次,就不用再站起来了。”
光线洒在艾尔雅身上,投下一片阴影,将床上的少年完全笼罩其中。
艾尔雅出门的时候余光里看到路基撑着床,万分艰难地移动到床边,又抬起酸软无力的双腿,跌跌撞撞地下了床,不禁勾起嘴角笑了一笑,他喜欢这种凌虐感。
出了门,系统问:“你是准备把他玩傻了,让最后的剧情进行不下去吗?”
塞缪尔挑眉:“你把我想得太低级了吧,我从来没把人玩傻过,跟过我的人最后都是离不开我,主动求我别抛弃他的。”
“所以,你准备把路基玩到你的床上,让他再也离不开你吗?”
沉默一瞬,塞缪尔回答:“不,是让他感觉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塞缪尔上了马车,今天在吸血鬼界有个重大的事情,他希望能通过这件事,彻底改变艾尔雅的命运。
系统心间微微一动:“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塞缪尔没有说话,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侧头看向窗外,窗外碧草黑树,飞速闪过,他回想起刚刚接收到的一部分世界线信息。
梵卓作为第三代吸血鬼,其城府心机不知比艾尔雅和路基这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深了多少。
他很清楚两个人之间的情谊深厚,明白自己的胜利虚渺而短暂——他相信只需要艾尔雅的几句话或者是一个动作,就能让路基奋不顾身地回到他的身边。
艾尔雅回到家后,变得脆弱而颓废,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费尽心力对待的一个人,会毅然决然地舍弃自己转而去做其他人的奴隶。
艾尔雅性格缘故,朋友很少,那时他身边愿意陪着他的,几乎只有莉微一个人。
他红着眼睛向莉微道:“我对他那么好,我把他当朋友的。”
莉微点头,小小的手摸摸艾尔雅的头:“不伤心了。”
艾尔雅以为梵卓终于得偿所愿,从此两人就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路基这个人离开也就罢了,毕竟朋友大多到最后也会走散,能携手一生的朋友总是少数。
路基......艾尔雅茫然而伤心地想,或许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还是让路基不高兴了,所以不要他了,他努力尝试着从这个挫折中走出来,然而他低估了梵卓的残忍决绝。
成功把路基收到自己身边做奴隶后,梵卓对艾尔雅所在的妥瑞朵家族进行了诸多压制,包括血源上的抢夺,商业上的抵制,以及管理上的各种不公正对待。
这对于梵卓并不难,文雅,贵族化的梵卓是密党的领导者。梵卓家族成员遍布商界,政治,多为社团领导者,在密党中起着监督导向的作用,梵卓家族的压制,对妥瑞朵家族的打击并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