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如果不是同事扶了他一把,他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参与了长达一夜的抢救后,里昂终于转危为安,进入重症监护室进行观察。
盯着监测仪器上的数值,白逸守在里昂的病床边寸步不离,轻轻握着人的手,就这么一夜坐到了天亮。
看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微弱又毫无光亮,白逸起身,下定了决心。
“真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是想清楚了?”
行宫内,克劳德低头抿了一口茶,抬眼状似随意地打量了一眼跟前的人。
“殿下,我是来问您,是不是您安排的让里昂一直前往战场。”
白逸站定脚步,握紧拳头压抑住情绪。
“我还以为你是想清楚了,愿意同里昂分手了,没想到是来问这个的。”
闻言,克劳德放下茶杯,正视着他。
“是你,对吗。”
白逸连敬词也省略了,明明是询问的内容,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很聪明。”
克劳德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算作默认。
“为什么?你不是也喜欢里昂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你没有想过万一他在战场上丧命该怎么办吗?”
一想到里昂险些不能活着下战场,白逸就止不住后怕,大声呵斥问道。
“呵,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你,怎么能怪我。”
克劳德冷笑一声。
“凭什么里昂要选择和你在一起,我明明追求了他那么久,他都对我不屑一顾,你有哪一点比我强吗?”
“你只不过是一个实验品而已,哪点配得上他。”
“你所谓的追求,就是一次次故意让里昂陷于危险之中吗?你把他安排上最有风险的地方,就不怕他遇上危险吗?”
白逸瞪他一眼。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不如直接毁掉。”
克劳德坦然地道,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你为什么要来谴责我?错的难道不是你吗,如果你和里昂分开的话,他还会遇上这种事吗?”
看着他不以为意的表情,白逸气不打一处来,就连之前顾忌地位的礼节也不管了:
“你妄想,就算我和里昂分开了,他也不会选择你,更何况我们根本不会分开。”
“是吗,那如果我说,我会让里昂成为不了元帅呢?”
克劳德扫了他一眼,似乎手上还有其他的底牌,对这话并不在意,缓缓开口。
“想必你也知道,成为元帅这件事对里昂有多重要吧?”
按照克劳德皇子的地位,如果刻意阻拦,对于某职位的晋升是真能起到影响的。
意识到这点,白逸拳头攥紧,骨节都捏得发白,咬牙从嘴中吐出二字:
“混蛋……”
“更何况,我似乎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克劳德忽然起身走上前,掐住白逸的下巴,在他耳边缓缓地说。
“你的大脑皮层里,有一枚纳米炸弹,在你进入实验室时就已经被安装了进去,而控制按钮在我手上。”
“如果你和里昂在一起时我引爆了炸弹,你猜猜会发生什么?”
第115章
克劳德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即使白逸已经回到病房中,依然久久不能回神。
——“如果你和里昂在一起时我引爆炸弹,会发生什么呢?”
看似反问的一句话, 实则满是威胁。
他的言下之意, 便是如果自己再不和里昂分手的话, 那他就会找个机会引爆炸弹, 让自己和里昂同时被炸死。
太狠毒了,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里昂,实则只是阴暗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作祟,对得不到的东西有执念罢了。
这样卑劣的感情简直侮辱了喜欢一次,纯粹的喜欢,是绝不会对那人的生命都如此轻视的。
想到这, 白逸对克劳德的鄙夷和厌恶变得更深。
克劳德给了自己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是选择分手保取里昂的前程与平安, 还是不管不顾地继续和里昂在一起。
但他同时还说,如果自己胆敢将炸弹一事透露给里昂, 那他就会直接引爆炸弹。
白逸可以保证, 按克劳德那个疯子的个性,不管是暗箱操作卡住里昂的晋升,还是不顾一切地引爆脑海内的炸弹, 他都做得出。
从理性的角度想, 该选择哪个,答案不言而喻,因为似乎已经无解,毕竟除了克劳德,大概没有其他人能有办法取出这违禁炸弹。
可从感性的角度来说,自己真的愿意放手吗?
里昂给予自己的温暖, 是从未体验过的,最无可替代的情感,已经在自己心底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如果不分手的话,自己体内的炸弹始终是一个隐患,而且这种纳米炸弹因为已经被禁止,普通技术无法拆除,就连研究所内都鲜少有相关研究内容,想偷偷取出很难,只能求助于克劳德手下的实验室。
似乎怎么走都是条死路。
白逸不由得垂下了头,心底满是苦涩。
他抬手握住了病床上里昂的手背,闷声自言自语地道:
“里昂,我该怎么办啊,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啊……”
————
那天与克劳德的谈话好似是一个小插曲,结束了之后白逸面上不显,重新回归了日常。
他的工作又变成了照顾里昂。
好在里昂的情况在渐渐好转,度过了头两天的危险期后,身体便在逐渐恢复,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醒了过来。
“你醒了?”
趴在床边小憩的白逸察觉到他的动静,立刻苏醒。
“白逸……”
刚结束昏迷的里昂声音还有些沙哑,但眼睛是清明的,特别是在看到自己身旁的白逸后,双眼中更是闪烁着光亮。
“别激动,你现在是关键恢复期,一定要保持平静。”
白逸低声安慰着他,并给他输送了不少精神力安抚,等他状况稳定了不少后,才立刻唤来医生为人做检查。
好在虽然里昂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只要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送走医生后,白逸小心地将里昂扶起身,靠坐在床头。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给人喂了一口水。
“我没事了,别担心。”
里昂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微微笑道。
“你真的,吓死我了。”
回想起那天里昂浑身是血被推进医院的模样,直到现在白逸都还觉得心惊肉跳,那种慌神的感觉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抱歉,战场上瞬息万变,我——”
里昂解释的话还没说完,耳朵忽然捕捉到细碎的抽噎声,他抬头循声望去,却只见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白逸的眼眶中涌出,仿佛泉眼一样流动着汩汩泉水。
“怎么哭了。”
这泪水砸得里昂猝不及防,在战场上都处变不惊的他霎时却变得手足无措,慌乱地用手背去擦爱人的眼泪。
“我……我一想到你那天,那么危险,我就后怕……”
白逸哽咽地道,他知道自己这样有些丢脸,可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失去里昂,泪水就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酸涩苦闷溢满了胸腔。
在病房里守着等人醒来的那几天,是他最为煎熬的日子。
“对不起。”
明白人内心的难受,里昂也于心不忍,可作为军人,他许诺不了诸如以后不会这种承诺,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愧疚地搂着爱人,一遍遍地重复着道歉。
他紧紧地抱住白逸,心底有了一个决定。
————
好在里昂精神力有突破迹象后,身体素质也提升了不少,因而在两天后他已经康复了大半,能够小幅度地活动一下了。
“白逸,今晚回去吗?”
晚上九点时,里昂看向白逸问。
“怎么了吗?”
闻言白逸望了一眼窗外,并没有下雨。
这段时间他几乎是住在医院里,偶尔才会回家一趟拿换洗衣物之类的,不过自从里昂醒了以后因为不需要守夜,便也会回家过夜了。
“今晚可不可以在病房陪我?”
里昂抬手拉住了他,语气里带着恳请,竟有几分硬汉撒娇的味道。
“好、好吧。”
抵抗不住的白逸微微偏过脑袋,轻咳一声满口应了下来。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留宿不单纯。
白逸刚关上灯躺在里昂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道晚安,就突然感觉有一只大手抚上自己的后背,并且带有挑.逗意味地四处游走。
“你——”
瞬间明白过来人想干什么,他猛地抬头,瞪眼望向身旁的人。
“我好想你。”
对于他的怒目圆睁仿佛没看见似的,里昂附身衔住他的嘴唇,细细亲吻着。
这样缠绵的吻亲得白逸腰都软了,一时间什么脾气都没有,默许了他在病床上对自己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