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江翎瑜一只手在唐煦遥颈下,他枕着枕头,这样不会压着胳膊,加之江翎瑜觉得这样待着很舒服,两个人就时常这样睡,这手垂在外头,狗过来嗅一嗅江翎瑜的指尖,等着这漂亮的手来抓揉自己的脑袋。
狗看着眼前的素手,尾巴摇啊摇,哼哼唧唧。
江翎瑜揉着狗耳朵,柔声问:“你怎么过来啦,有事?还是想我?”
狗很乖,不乱抓也不乱跑,就坐在床边,让江翎瑜摸着,嗓子里哼哼叫,仿佛知道唐煦遥在睡觉,撒娇声很小很小。
“想我了?”
江翎瑜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人说话,只是把它当成小孩似的说话:“那你以前怎么不来看我,只知道陪着你哥哥玩?这倒是和我小时候一样,有哥哥在,就是最好的光景,那我原谅你啦,以后想我就来找我。”
“霖儿,我也觉得有弟弟在就是幼时最好的光景。”
唐煦遥不知何时醒了,睡得太久,嗓子都哑了,轻声问他:“你还生我的气吗?”
江翎瑜摇摇头:“什么生气,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
“啊,那,夫人,我许久不喝酒了。”
唐煦遥搂着美人的细腰,问他:“夫人与我喝些可好,夫人喝茶,只当陪我。”
美人歪头:“天天喝茶,我也想喝酒,像你一样,喝米酒,吃炸酥肉。”
“我也愿意夫人有此口福,冬日下雪,我们就在檐下围炉温酒观雪,夏日红荷盛放,我们在池边摇蒲扇喝酒纳凉,如此甚好,像是神仙过的日子,”唐煦遥还有些鼻塞,话说得慢,一张口,唇间温热氤氲,“那夫人体弱,喝酒就胃疼,我如何敢与夫人对饮。”
“那怎么办,”江翎瑜愁眉不展,“我也想喝,辣的酸的我都喜欢。”
唐煦遥低眉,想着法子,美人以为他装聋作哑呢,甚至不想为此寻思些法子,在他怀里打滚撒娇,唐煦遥几乎抱不住他了。
“做什么呢,”唐煦遥手臂用力一回,把美人紧紧的搂在臂弯里,“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你这小鲤鱼。”
“鲤鱼?”
美人失声笑出来:“为什么是鲤鱼?”
唐煦遥揉着美人的头发,柔声说:“鲤鱼出水上岸力气大得离奇,挣扎时身子一弯一弯的,头和尾巴砸得地上啪啪直响,青壮年都有些抓不住它。”
“那你说我是鲤鱼?”
美人气得笑了,又在唐煦遥怀里撒娇:“哼,你坏,只会欺负我。”
唐煦遥哄了他,亲了他,还要给他找一箱子的珠翠金玉,全都给他,他不要,只要夜里能陪着唐煦遥喝上一口酒,没雪赏了,就赏雨,赏庭中积水。
“都怪我,”唐煦遥挠挠头,“早知道不提了,夫人也不会惦记这酒。”
“就怪你,怪你装傻,你都不想安抚我一下。”
美人委屈极了:“你不理我我就不想了?”
“没有不理夫人,我是在想办法,能让夫人喝上一点。”
唐煦遥也故作委屈:“夫人这样想我,那我就让夫人喝了,一口也不让,哼。”
“不行,那是我错了,夫君,你快想法子。”
美人和唐煦遥打闹起来:“我要喝,我要,夫君,求求你啦。”
“那,夫人,你现在让我使劲亲一亲,夜里我还想看着你只穿绣花红肚兜睡在我怀里,”唐煦遥提起条件来,“你都答应我,我就告诉你我想了什么办法。”
“用不着夜里,”江翎瑜坐起来,白嫩的脚丫搭在唐煦遥腿上,解起寝衣上的结扣来,“我现在就给你看。”
第291章
“等一等, 宝贝夫人。”
唐煦遥将美人的手按住,嘿嘿地笑:“我只想夜里看。”
“也成,反正我是答应你了的。”
江翎瑜勾唇:“不管你今儿喝什么, 都要分我一杯。”
唐煦遥抱住撞进怀里的江翎瑜:“成, 说话算话。”
雨虽大, 江府与唐府虽有积水,却不会持续往外溢出, 这些宅子都是皇帝赏赐,引水之处都是找能人巧匠设计修缮,故而这水再深, 不会过每间房的门槛,屋内依旧干燥,不受溢水之苦,雨停之后,一时半刻就会将水漏净, 酒菜不成问题,加之府上自酿了些米酒,就算雨不停, 二人想喝些酒酿也容易得很, 不过是要劳动管家踩一踩水了。
天色还早, 喝酒的事晚些再说也好, 江翎瑜问起唐煦遥公事:“今日父亲来找过你没有?”
“你服药后熟睡, 他来过。”
唐煦遥如实说:“父亲说订婚前要我送礼物到江府去,还嘱咐我脾气收敛些,毕竟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
美人很好奇:“哦?要送什么礼?”
“到时候礼单由唐礼经办就是,办好了,我只管拿着礼单到江府去。”
唐煦遥道:“只是, 不知道你要不要也到江府去,我更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去。”
江翎瑜并不太在意:“回就回呗,我都要嫁给你了,你还怕我反悔?人都在你手上,怎么会半路跑了。”
“那倒不是怕这个,你不是跟他们不大好,他们也对你有愧,总想见你,我们不许,我只怕到时见面,他们要做出些过激的事来。”
唐煦遥解释说:“其实我也知道,那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再亏欠你,你也难免想他们,去不去,由你,我不替你做决断。”
“去吧,”美人道,“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他们真有这样的心思,横竖逃不开。”
唐煦遥轻声叹道:“霖儿,我总是想,是不是待他们过于苛刻了,他们年纪大了。”
“年纪大的人就可以忘了年轻时犯的错?年纪大了,以此为借口,那就什么都可以原谅吗?”
江翎瑜握着唐煦遥的手,柔声道:“你没错,不用自责。”
“谢谢你,我的宝贝。”
唐煦遥搂紧怀里的美人:“要是没有你,想必我有许多事是想不开的。”
“别夸我,”美人娇笑,“你恶心得不得了,我不敢听,净说这些没用的。”
唐煦遥愣着,以为美人说这话就是要翻旧账了,想着怎么跟他道歉,不料美人并不翻,还逗他,勾着雪白的指头,指腹摩挲唐煦遥的下巴:“老东西,你说话呀,是不是伺候不动我了?”
“我才三十就算老东西了?那成。”
唐煦遥搂着美人钻进被窝里:“小屁孩,你且看看你这老男人的本事。”
待唐礼过来问询晚膳要备置什么时,唐煦遥和江翎瑜才刚掀开被子,热汗涔涔,唐煦遥尚好,江翎瑜身子完全软在唐煦遥怀里,脸色潮红,眼皮耷拉着,唇瓣也湿漉漉,几乎要晕过去了,唐煦遥见人来,把被子往江翎瑜身上拉扯一些,盖住他的腹部,吩咐道:“晚膳备下府里新酿的米酒来,饭食我随意了,给夫人备下乌鸡汤,捏些肉丸子进去,汤里的油花记得拿鸡肉蓉吸干净,要做得鲜,夫人偏爱这咸鲜口味。”
唐礼称是,正要走,又被唐煦遥叫住:“记得去给夫人拿个干净裤子。”
门关上,江翎瑜累得没力气说话,唐煦遥偏要逗他,摸着他的肚子,还挠一挠。
“我好痒。”
江翎瑜轻推开唐煦遥的手,喉间尚有余喘:“你好大的力气,差点要了我的命。”
“夫人心脏不好了吗?”
唐煦遥替美人捂着心口:“如何,不成就吃药压一下。”
“没有,今日它倒很争气。”
美人疲累,还要嘴硬:“成婚之后,你最好也这样伺候我,懈怠半分,当心我骂你。”
唐煦遥低头,轻咬着美人的唇瓣:“小嘴软乎乎的,话倒是硬,那成,到时你求饶,我可要笑你。”
“哼,”美人阖目,软软地躺在唐煦遥怀里,嗓音懒散,“你为何就从不碰一碰我,哪怕就只是一下呢。”
“我怕我很难克制,在旁人面前,我不曾侧目看他们一眼,在你面前,我即使不看,心里也早就怦然。”
唐煦遥柔声解释:“咱俩这辈子就成这一次婚,我可要好好地记住那一天,在那时,我会完完全全地得到夫人,夫人也会完全得到我。”
“好吧,”美人已经昏昏欲睡,“我小睡片刻,夫君可要等着我喝酒。”
唐煦遥早已答应美人,听着美人再问,想必是他不放心,担心唐煦遥反悔,于是一再保证定会让他尝一尝府上新酿的米酒。
唐礼问过府上的两位主子,出来时碰见江玉,唐礼疑道:“这大雨的,你我有一人出来办事就是了。”
“你年岁大,平日就劳碌,我想着为你分担些。”
江玉撑着伞,雨点声大,他担心唐礼听不清,说话声也稍大些:“你可是已经问过将军和夫人?”
“是的,”唐礼说,“只剩偏房住着的那位小梁先生,先前问他,他就说自己随江大人就好,这些日子他吃得少,问他时,要是说与昨日一样,你且记得,他一说这个,你就吩咐厨房做些素面就好,要做带肉的,他平时舍不得吃什么,也不曾要些零嘴,也不出门,我真怕他吃不好,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