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唐煦遥跟江翎瑜配合极好,听他话说完,就是带人出去的时候了,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于是不等翁烈分辨,或是感恩戴德,就提着人又走了。
唐煦遥一来一回的,甚是快,跑着赶回来伺候江翎瑜,仔细地捧着他的身子,托着他再度偎进自己怀里。
江翎瑜身上发烫,手脚却都是冷的,唐煦遥紧着攥住他的手塞进自己的领子里,用心口给他捂着。
江翎瑜柔声轻喃:“回来这么快?”
“嗯,他们给无春办事惯了,我才说半句,他们就会意了。”
唐煦遥吻着江翎瑜发烫的额头,心思全在他的病上:“我曾找李思衡问过,发热这样一时半会好不了的病症该如何照料,他说让我给夫人搓搓手心,好得快些。”
“不要,你的手掌太粗糙,我好疼。”
江翎瑜笑眼迷着,人太过虚弱,趁着这时候,在唐煦遥怀里撒娇:“你力气怪大呢,百十斤的人,竟能扔进来了?”
江翎瑜病时娇媚,更惹唐煦遥怜爱,弄得他实在想变着法子哄江翎瑜再笑一笑,只是美人问话,他总要先回答:“我平时握的又是几十斤的兵器,亲自上阵时还要骑马,比步兵挥刀杀敌更难,故而自是先练力气的,百十斤的东西,我自己都记不得拿过多少次。”
“你这头铁牛,”江翎瑜娇嗔他,“伺候我时,怎么不见你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唐煦遥眉头微微蹙起,言辞直白,“我夫人是这么娇贵的美人,肌肤细腻柔软,我自是要怜香惜玉的,不能太用力。”
“嘁,屁话。”
江翎瑜翻了个白眼:“你日日故意拿满是茧子的指头捏我的脸,故意把我掐疼,就爱看我生气,你怎么不怜惜我了?”
“夫人,”唐煦遥有些窘态,声音越来越小,“你都知道啊。”
“我怎么不知道?”
江翎瑜抓住唐煦遥的把柄似的,发热头晕也不依不饶:“快些伺候我,拿出你那铁牛力气来,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第182章
“那会弄疼夫人的, ”唐煦遥揽着美人的薄肩,觉得他的身子真的很热,颈间暖香, 忍不住将脸埋进去, 吻着他细白的颈子, “夫人心脏好些了么,我只怕你受不住那样的事。”
“不难受了, ”江翎瑜其实还有些轻微的心悸,有意瞒着唐煦遥,“快些嘛, 我想和夫君亲热。”
唐煦遥自美人的颈子吻起,唇瓣直往上点,自觉他的肢体渐渐酥软下来,将他抱得更紧,手在被窝里藏着, 口中缠着美人的舌头,边做他很喜欢的事。
“将军,”江翎瑜的背轻颤起来, 素手胡乱地攀上唐煦遥的肩, 揪着他心口上的衣襟, 许是攥得太用力, 手上许多青筋隐现, 眉头轻蹙起来,此时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娇声唤他,“将军.........”
江翎瑜对将军,唐煦遥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 更知道他这些温软的细语不是说给自己的,而是他的,于是柔声答:“嗯,小美人,心脏受不住了要告诉我。”
江翎瑜时常任性,脾气又让唐煦遥惯坏了,凡是他不想听的,就当耳旁风,也不回答,就闭上眼睛窝在唐煦遥怀里,身上有了些薄汗,攥着那块衣襟的指头越来越用力,喘起粗气来。
“夫人,你出汗了?”
唐煦遥低头见美人额前有些潮湿,忙用唇去碰一碰,发觉确实如此,搂紧美人后,还不忘将唇瓣上沾着的湿痕抿进口中,哄着他:“许是一会就退热了,夫人也能睡个好觉。”
“我就说,”江翎瑜周身舒适得很,至于什么地方潮湿,全然不想管,只将双臂环在唐煦遥脖颈处,与他贴着心口相拥,干涩的唇在他耳边轻启,“亲热是能治病的吧?”
“还说嘴,坏猫儿,生病也任性,我要罚你。”唐煦遥下巴上冒了些胡茬,他倒是全然不顾,蹭着美人脸上细嫩的肌肤,去轻咬他湿漉漉的颈子,他一到真定府就病了,唐煦遥克制了好些日子,终于依着心下本能的冲动,又亲又咬的,还不等美人缓过神来,再折腾他一遍。
“我任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江翎瑜刀子嘴从来不饶人,笑骂唐煦遥,“难得我们凑一对,外人看咱俩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些屁话听得我牙酸,要我看,私下里可不就是沆瀣一气的?”
“随便夫人怎么挖苦我了,不是好东西也罢,谁叫夫人摊上我了,”唐煦遥抱着身子酥软的江翎瑜躺下,含笑打诨,“我这脸皮在夫人这就是铜墙铁壁,怎么骂我,我都不气恼,更不走的。”
“有时候不得不说,我还是小孩子脾气,时常任性的,你从来没说错,你可比我稳重得多了。”
江翎瑜合着眼皮,头颈枕在唐煦遥胳膊上,不禁叹气:“在真定府的时候,不知我是病得脑袋糊涂,还是什么,我是真的想走,与你私奔去,不再回这腐败奢靡的官场,只是没想到这廖无春,竟愿意拿陈苍的命换你任左都督,要是你听我的,我们一走了之,你失了荣耀,还与我一并沦为朝廷罪臣,幸好你没有跟我似的,想一出就是一出。”
“夫人极少冲动,那次确实反常,但我实在是冲动的人,你在文华殿遇刺,我是真的非常想带你走的,还是你劝了我。”
唐煦遥坦言:“我知道的,我们走不了,是我时时刻刻都想带夫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能成真罢了。”
“做左军总督府的左都督,想必是很难的,大抵比你如今更累。”
江翎瑜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瞳仁转着,打量唐煦遥:“你可做好准备了?许是也会像我一样,频繁地被刺杀,外调,与许多难缠的官周旋,官职越大,要承受的就越多。”
“嗯,”唐煦遥轻轻点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着社稷安定,也为了我们自己站得更稳,既然走不得,逃不得,那就得往前走。”
唐煦遥终于坚定自己不再动带江翎瑜远走高飞的心思,是因为他在升迁一事看到了希望,只要自己稳稳地坐上总督之位,江翎瑜是会少受些苦楚的,唐煦遥向来不喜与官员打交道,如今总算能帮上忙了,也愿意为了江翎瑜去搏一搏。
江翎瑜与唐煦遥约定:“那说好了,以后我们就在官场上扎根,谁也不许动私奔的念头了。”
唐煦遥答应他:“好。”
江翎瑜跟唐煦遥夜谈之后,唐煦遥就给他换了一身干净衣裳,伺候着歇息了,同时刻的陈苍已经到了营帐,心急如焚,为着派出去的翁烈久久不归校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终于忍不住起身,换了衣裳出去,就碰着骆青山提着那把匕首赶回来了。
陈苍见着骆青山,本来不想打招呼,与他擦肩而过,走得很急,骆青山唇间“啧”了声:“你干什么去啊?”
陈苍没回头:“你管不着。”
“我管你干嘛,”骆青山自然知道陈苍要去哪,只是不能明说,转而大声呵斥他,“副将还偷懒,这些日子有夜训你不知道吗,我就奇了怪了,你天天在校场,该知道的你不知道,不该知道的朝廷密诏你却知道,别的我不管,怎么着,你的兵又要我来训,我一个人哪盯得过来,有些个惯于偷奸耍滑的让圣上看见,你再来骂我么?上回不就是如此?”
陈苍停住脚步,愤然回身:“你。”
“我什么我,”骆青山皱眉,“陈苍,你以为你还是小孩,什么屎盆子烂摊子都扔给别人,谁的活谁干,少废话。”
营帐内外有些带官衔的将士轮换歇息,有的正在喝水聊天,此时不约而同噤声不语,众人听得出两个人今日好像不大和睦,也都知道骆青山素来隐忍,倒不清楚为何他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性子大改,口才也甚佳,把陈苍骂得一愣,见状谁都不敢开口,但围在一起看起热闹来了。
“干什么呢,”骆青山见身边人围拢许多,“快去忙自己的事,别掺和。”
骆青山是有些呵斥的意味,可语气比跟陈苍说话缓和多了。
将士四散,陈苍沉默许久,心里是在琢磨,翁烈失踪,是不是和骆青山也有关系,但这话真不能问出口,一旦说了,就是监视朝廷正二品大员,让人抓了把柄,重了就是谋反大罪。
话说到此,陈苍心下一凉,其实此时早已立春,真定府寒冷,京师内可是好多了,他依旧有些战栗,似是冷到骨头缝里。
陈苍是忽然想到,自己去唐府,实际已经够了窥伺朝廷密诏的罪,不知是唐煦遥他们没意识到,还是秘而不宣,总之算是放了自己一马,又松了口气。
骆青山陪着陈苍缄口不语许久,待他要说话时,让骆青山先抢了:“陈副将,你我同僚一场,像密诏一事,我就不愿意做得太绝,不像你一样,踩着我来往上爬,我不告到皇上那,算是我给你脸面,望你好自为之。”
陈苍本来还侥幸,他们是没意识到关于密诏的事,现在骆青山一语,震得陈苍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骆青山,良久,这性子就温和下来了,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夜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