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刘知府感觉再待下去就不礼貌了,赶紧打发走了大夫,自己后脚跟着走的,顺手把门关严了,“砰”地一声响。
  这个门,几十年都没关过这么严丝合缝。
  人都走了,屋里清净,唐煦遥抱着美人坐了会,等他自己说歇息得差不多了,唐煦遥才拨开被子,解起他的腰封来。
  “为何你帮我更衣。”
  江翎瑜摸摸唐煦遥手背上细腻的肌肤:“我叫江玉来就是了。”
  “叫他做什么。”
  唐煦遥眉眼含笑,样子特别温柔,有些粗糙的指尖抚着江翎瑜的脸颊:“洞房花烛夜,还要让他给你更衣?”
  江翎瑜垂眸,脸一下子浮红,小声嘟囔:“你怎么总想着洞房的事?”
  “我当然想,”唐煦遥嗓音低沉,“娶了你,能和你厮守,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
  江翎瑜不信:“真的假的啊,这一辈子还长着呢,你怎么说得这样早?”
  “真的,”唐煦遥帮美人脱了官袍,只剩白寝衣,将人抱到床上,边掖着被角,边跟他说,“我觉得人活着没什么意思,碰见你可就不一样了。”
  “什么死活的,真是傻子,以后不许说些丧气话,”江翎瑜唇藏在被子里,桃花明眸睁得很大,轻声唤唐煦遥,“简宁,陪我躺一会好不好,我胃痛。”
  “好好,这就来,”唐煦遥将官袍从身上扯下来扔到一边,“我快些换衣裳。”
  唐煦遥躺到江翎瑜身侧,伸出手臂给他枕着,另一只手伸进他软薄的寝衣里,拢着指尖给他揉腹中冷硬的那一块,揉一会就摊平掌心捂着,唐煦遥想着他一定还是难受,掌心压着的地方不停抽动,能摸出来。
  “简宁,”美人抬眸盯着唐煦遥,还是有点委屈,极美又苍白的唇碰了碰,软声轻咛,“刚才可疼了。”
  “心肝儿,你受委屈了,”唐煦遥凑上去吻了他的唇瓣,含在口中润湿了些,指腹抚过他腹部娇嫩的肌肤,温声说,“我揉就不疼了,霖儿乖。”
  “简宁,”江翎瑜在被子里攥住唐煦遥身上的衣料,柔声撒娇,“你抱抱我。”
  “好,我抱。”唐煦遥对美人有求必应,当即托着他细软的腰肢,将人稳稳送进怀里,先搂紧了,再将他的腰背揉了个遍,正摸着,小腹里忽然热起来,又像上次一样碰到了他。
  “你........”
  江翎瑜怔怔地看了唐煦遥一会,手费力地从被子里伸出来捂着脸,尤其是掩住一双美目,低头埋在唐煦遥灼热的心口上,娇声问他:“你怎么又,又这样?”
  第41章
  “霖儿, 你实在是好看,模样这么漂亮。”
  唐煦遥低头轻咬江翎瑜雪白的耳骨,口鼻热气缱绻:“我忍不住。”
  唐煦遥说话从不藏着掖着, 太直白了, 江翎瑜有些手足无措, 脸埋在他心口不肯起来。
  “美人,”唐煦遥揉揉江翎瑜厚软的发丝, “你怎么了,又腹痛得厉害吗,我怎么觉得你身子在发颤。”
  “没有, ”江翎瑜轻轻挪了挪,完全偎在唐煦遥怀里,“你好坏啊,总是欺负我。”
  “我喜欢你害羞,霖儿, 你好香好软。”唐煦遥手伸进被子里,握着美人细软的腰推了两下,两个人贴得特别紧, 腹部之间几乎没缝隙, 唐煦遥知道美人身子不适, 可满怀温软, 小腹里裹着一团火似的, 越来越热,实在忍不住想折腾他,克制半天也无济于事,指腹顺着他腰背上的椎骨轻抚。
  美人软咛:“简宁.......”
  “嗯,霖儿, ”唐煦遥有一会没见江翎瑜的脸了,急得很,捏着他白嫩的下巴尖让他抬起头,看着他捂到泛红的眼尾,睫毛上挂着星点泪花,心一下子软了,凑上去轻吻着他的美目,“你一害羞就掉眼泪吗?”
  江翎瑜扬着小脸,眼尾被唐煦遥唇瓣摩挲得发痒,明眸眨了眨:“乱说,我没掉眼泪。”
  “没有就好,”唐煦遥还吻着,“我总是疑心惹哭了你。”
  唐煦遥吻够了,江翎瑜枕着他的手臂躺好,忽然想起来纸条的事:“简宁,刚才皇帝让廖无春送来的纸条你可看了?”
  “看了,”唐煦遥如实转述时声音压得极低,“皇帝说先不让咱们去真定府了,保定府有案子,朝廷押送过境的东西让人掉包了,线人没看清是谁,也不知道换成什么了。我看,这事咱俩得私下查,到了此处只当是京官下来视察,至于暗中做些什么,不能声张。”
  江翎瑜皱眉:“你的意思是,保定府知府也参与此事了?”
  “怎么可能不参与,”唐煦遥探头瞥了眼,等了一会,确定没有人偷听,才继续说,“那是朝廷派重兵押送的东西,不可能在保定府境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包,车有几十乘,人马上百,几个平民如何策划,能办得此事?”
  江翎瑜微微颔首:“保定府比我想象中的乱,官府跟地头蛇勾连,连朝廷的车马也敢擅动,这样的事不知道已经多久了,地下有多大的关系网,如此说来,我自己到保定府,说九死一生都不为过。”
  “嗯,”唐煦遥没觉得江翎瑜的话什么不妥,“我从未跟着任何官员出来巡案,皇帝也从未有过这样大的阵仗,护送刑部尚书到南北直隶,向来都是三四个锦衣卫,想必他知道现在外头是什么样,生怕你死于非命。”
  江翎瑜寻思,要是没有五军都督府重兵护送,许是自己在路上就死于非命了。
  “保定府知府一定忌惮你手下的士兵,”江翎瑜喉间冷笑,“不敢硬杀我,大抵改成下毒了。”
  唐煦遥面色云淡风轻,下意识将虚弱的美人抱得更紧了,嗓音低沉:“待回了京师,我去学学凌迟是怎么个下刀法,把他关起来,我见你心情不好了,眉头皱一皱,就剌他十刀,剔下来的肉片喂狗。”
  江翎瑜瞪圆了桃花眼:“说什么呢?”
  “动私刑,”江翎瑜眯眼,抬起食指轻戳唐煦遥的鼻尖,“皇帝先把你办了。”
  “他不敢。”
  唐煦遥勾唇:“我是五军都督府的主帅,手里四千精兵,他如何能约束我?”
  “做官,全凭良心,我有好生之德就规规矩矩做人,”唐煦遥半阖着眼,抚着江翎瑜额前的美人尖,柔声说,“要是没有什么德行,随意僭越王法,皇帝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我不想而已。上次你遇刺,我跟四时观的高功打过几次交道,为你治病之余他告诉我,道教是讲因果报应的,我做将军,身上血腥气重,匪寇想灭我大琰,我为一国百姓杀他们不叫滥杀无辜,要是我凭着权势胡作非为,丧了良心,势必血债血偿,这些我都知道的。”
  江翎瑜有些发怔,直着眼看唐煦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应他,他却再次开口:“我是浴血而生的将军,有钱有权,不能泯灭人性。我也不想死,怕再无人能好好照顾你的身子。但这都是要你还好好的,他们敢对你动手,我就要杀了他们,不惜僭越律法,你是我心尖上的肉,谁也碰不得。”
  江翎瑜轻轻摇头:“简宁,报应之事长久,太早说也没用,人一生要是能等来一个报应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现在是说,人多就是非勾缠,我担心你陷进去,伤着你了,我害怕,我出事你也保全自己好不好?”
  “你都出事了我还在乎什么,”唐煦遥垂下眼帘,深黑的瞳仁缓缓挪动,紧盯着江翎瑜苍白的脸颊,指腹捏住他的下巴尖,“你好好的,我就乖乖卧在你的身边,世人事事顺遂,官场多脏我不在意,要是你出了事........”
  唐煦遥嗓音更低沉了:“因果报应不能再约束我,皇权也不能驾驭我,谁动了你,我就杀了谁。”
  江翎瑜攥紧唐煦遥腰侧的衣料,软软地唤他:“简宁。”
  “嗯,”唐煦遥亲吻江翎瑜温热的额头,“走之前,我安排了人手在紫禁城周遭走动盯梢,紫禁城内也有眼线,刺杀你的人,我一定会找出来,押到皇帝眼前,让他批准我来行刑。”
  “不说了,简宁。”
  美人素手一抬,往上拽了拽被子,轻轻推一推唐煦遥的心口:“我怕。”
  美人话一出口,自己都差点笑了,他怕什么,幼时,许是不过六岁,跟着江怀来紫禁城一趟,午时三刻江怀还没办完事,他可跑过去看斩首的了,人头落地,血流成河,他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说,不过是在唐煦遥面前装娇弱惹人怜,江翎瑜身子脆弱不堪,人却强硬得很,这是猜透了唐煦遥好这一口,让他喜欢个痛快。
  唐煦遥看着江翎瑜吓得往自己怀里扎,果真心里软得厉害,哄孩童似的晃晃他,柔声安抚:“霖儿乖,我不说了,不怕好不好?”
  “哼,”江翎瑜很委屈,额头抵着唐煦遥的下巴尖,手臂用力搂住他健硕的腰身,唇瓣嗫嚅,“你总是吓唬我。”
  “以后不说了,”唐煦遥抚着他如瀑的柔软乌发,“霖儿不怕了,我抱着。”
  江翎瑜让唐煦遥的傻样逗笑了,差点出了声,捂着唇忍了一会,轻咳两声:“简宁,我想睡了,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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