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好漂亮。
  林茧恒感叹着。可惜她不是什么别的种族，就是普通的人类，没有长出翅膀尾巴耳朵。
  “而且你有困难，我能帮你，带你回来，也是应该的啊。”
  烟素听见那饱含欣赏的轻笑。
  指尖忍不住扣紧林茧恒的衣服。
  林茧恒的鼻尖不经意贴上烟素的耳朵，呼吸清浅，却完完全全的扑进了烟素的耳蜗。
  也冲击着她半透明的耳，将它粉刷成血红色。
  “可是……”烟素忍不住抬头，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松开林茧恒，急急忙忙往后退。
  她被林茧恒拽住，到底没能跑开。
  对上林茧恒疑惑的眼，烟素咬牙，干脆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我就是故意逃跑的，我，我没有那么好。她问我想不想走，她说她们能尊重我，爱戴我，让我引领她们。我也想，所以才离开了。”烟素语速越来越快。
  倒豆子似的，也不管林茧恒有没有听懂，趁着她一秒的没反应过来，退出这个怀抱。
  “我是有意的。我，我想离开，想逃跑。才不是被人胁迫……”尽管梦琴忆是用了些花招。
  可烟素认定，她自己也产生过离开的想法。
  不然那个人带她走的过程不会那么顺利，快速。
  “啊……”林茧恒把话放在脑海里转了一圈。
  这样似乎，才更像一个正常的智慧生灵啊。
  她不是纯净的白纸，不纯粹，不果断。会纠结，有自己的小心思。
  “可你还是来找我了。”林茧恒呼出一口气。
  按下心底微妙的不愉快。
  “你都用精神力找到我，给了我信息，让我救你离开。这就够了。”
  是啊，这就够了。过程如何不重要。也不要去探究彼此的真心，那或许太脏太尖锐，林茧恒自己也不是什么至纯至善的人。
  林茧恒站起来，重新把手搭在烟素的头上，抚平她毛躁的头顶。
  “我说过，如果你想走，我可以放你离开。至少……不要跟着奇奇怪怪的人跑了，我会担心的，好吗？”
  烟素的表情有些微扭曲。
  她极力想克制泪水，酸楚还是覆盖整个鼻腔，刺痛泪腺。
  一行一行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来。
  伴随着不间断加快的心跳。
  “你是，林茧恒……”真的是她吧？
  是新的主人，是那个很好的主人。
  “我是林茧恒。”林茧恒呼出一口气，上前一步，轻拍哭包姐姐的背，搂住她。
  “我知道了……主人，我，我想留下来。”魅魔尾巴跟在烟素身后轻微摇晃。
  一甩一甩的黑色爱心，透了些隐晦的粉红。
  “那我们还是很好。”林茧恒知道，她重新信任自己。她们可以回到过去了。
  这一次相拥，温暖过朝阳。
  两个人却藏了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小心思。
  林茧恒知道，她在说谎。她不会再放烟素离开。
  烟素知道，她别有所图。她一个人没法生活下去，暂时还得依附着林茧恒这个主人。
  可那又如何？
  至少这一刻，她们依旧抱在一起。
  对彼此来说，这就足够了。
  ***
  “梦琴忆使用的飞船是未注册的型号。梦琴忆这个名字在全帝国共有1872个登记，但没有哪一个匹配的上此人的特征，且大部分人不住在王都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黎昭歌同林茧恒汇报着目前的调查结果。
  烟素贴在林茧恒身旁，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人。
  林茧恒当她家魅魔姐姐怕生，还不时伸手轻抚烟素的头，惹来魅魔尾巴一阵乱勾。
  打在后方墙壁上，烟素默默把疼痛咽下去。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林茧恒这么亲近？
  “我怀疑她用的是假名，但我告诉她的是真名，唉……”
  林茧恒此前根本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邻居有可能是什么奇怪的间。谍。
  现在她知道她的身份不一般了，以后会更注意的。
  “我队成员去她的住所查看时，已没有了任何痕迹。”黎昭歌的动作算快了。
  在林茧恒说出烟素很重要那一刻，她就通过星网告知了自己下属，派她们前去梦琴忆的居住地。
  她最近的下属花了五分钟赶到，已人去楼空。
  “还能记起来什么吗？小珩。”黎昭歌说着给林茧恒递了一杯水。
  林茧恒很自然的把它递给烟素，又从黎昭歌那儿讨了一杯水。
  烟素捧着没喝，直到林茧恒咽下一口，才抿了一小口。
  竟然还带着点微甜，或许加了蜂蜜。烟素努力辨识了一番，却只觉得自己尝到了橙花的香。
  她一阵恍惚，一定是出错觉了，喝水都能尝到林茧恒的信息素。
  难道她很喜欢？
  魅魔烦躁的勾起尾巴，好想把嘴里的橙花味赶走。
  再不赶走，她就……
  会变得想要林茧恒的标记了。
  对魅魔来说，标记才是真正的进食。
  烟素想她之前没有这么大胃口，昨天才标记过，今天怎么就饿了？
  她还可以忍耐。
  烟素低下头按捺自己。
  “我以为她这几天在装修。如今看来，她的目的应该是我家烟姐姐。”林茧恒的声音和平日差不多，悠悠传进烟素心里。
  我家烟姐姐……好不容易收起耳朵，烟素尾巴又快藏不住心思了，她不得不花费大半精神在遏制尾巴上。
  “可是烟姐姐是‘我’在上上个月带回家的，邻居的房子却是很久以前就买下了。”
  林茧恒指认了几个见到过的家具。
  黎昭歌又对着寻找，一秒内结果又出来了。
  q网比林茧恒上一世用过的5g还厉害不知道多少倍。
  “这些都是几经周转的家具……”黎昭歌也沉默下来。
  她觉得，对面的目的应该是简珩。
  可想不出来那人抢走这只魅魔的意义。
  毕竟林茧恒方才冒险自己下场去救烟素——尽管黎昭歌已经再三劝阻，林茧恒依旧坚持，她只好在附近守着。
  那时理应是对林茧恒下手的最好时机。可对方没有任何动作。
  是直到烟素被带走以后，才自爆的。
  是否是自爆尚且不好说。黎昭歌的人带走了残留物，正送去检测，要等结果出来才能知道那是否是异能造物。
  有这样的异能，隔着星球都可以操控自己的造物。造物的模样还可以和她本人相去甚远。
  “我还记得她的长相。”烟素在旁边扭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尾巴按下去了，开口。
  黎昭歌抬头，第一次正视这只魅魔。
  魔族在帝国内部地位很低，更别说魅魔这样始终和风流、桃色沾边的种族。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魔族一直没有承认帝国的统治。
  甚至，如今生活中帝国管辖范围内的魔族只是全部魔族的很小一部分，是尚未被带走的那一批弃子。
  大部分魔族在星系边际自立了王国，和帝国许久不相往来，更多情报黎昭歌也不得而知。
  黎昭歌不知道林茧恒带走这只魅魔的原因，但，她也不需要去过问。
  相信林茧恒有她的分寸。
  “可否放出相关精神力？”黎昭歌公事公办。
  不知道为什么，这魅魔对她*态度有点奇怪。
  烟素看向林茧恒。
  林茧恒揉揉她的脸。“别紧张，不想的话就算了。”
  林茧恒还在猜，“梦琴忆”和魔族的关系，以及和烟素这位魔王的关系。
  如果烟素想包庇自己的同族……
  林茧恒也没办法。她暂时还找不出要去破坏这份包庇的原因。
  “可不可以传给主人，您再给她……”烟素不想接触外界的机器、人。
  家里一个智能管家已经让她对智能机械的态度足够差了。
  “也可以啊。”林茧恒当然没什么不答应。
  她都同意了，黎昭歌没话可说。
  烟素拗着林茧恒的胳膊，悄悄朝她伸出精神力。
  林茧恒在精神空间里握住烟素递出来的爪子。
  每次看见烟素这样，都觉得她真的好像小猫。
  小心翼翼的伸出猫爪子来试探，戳两下就跑。
  只是林茧恒不是什么纵容人的好主人，会精准的逮住顽皮的小猫，再强势的拽她入自己的领地。
  烟素的精神力被一骨碌拽进林茧恒的精神空间，还有点懵。
  林茧恒释放出友好的信号，接触到烟素的精神力。
  烟素一阵紧绷，高度紧张的状态下还能将自己记住的画面传输，得亏林茧恒方才给她补了补。
  林茧恒接收到烟素递来的画面，也没有放她离开。
  多留她几秒，戳了戳那猫儿似的精神力。
  烟素也跟猫一样，一戳就缩了起来，羞涩极了，想往回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