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不起。
更糟糕的是，这个游戏还在玩家睡觉的时候自动运行？
难道游戏内的时间是跟着蝙蝠侠的睡眠时间走的吗？
“熬夜？”妹妹可不喜欢错过这些重要的剧情。
“可以，反正都放假了。”哥哥立刻同意，正好他也不喜欢错过紧张刺激的打斗环节。
蝙蝠不睡我不睡，谁睡谁是小狗！
反正没人能看到鹅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杰森终于醒了，他轻咳两声想要缓解尴尬，鹅的视线实在是太炙热了，想要忽视都难。
“怎麽了？”他睡眼惺忪地开口，声音带着未散的困意。
“嘎嘎嘎嘎！”鹅气势汹汹——你还问怎麽了！老实交代昨天发生了什麽！
面对两只充满压迫感的大鹅，杰森少见地感到心虚。他昨晚的确和蝙蝠侠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冒险，而且没叫醒这两只睡死过去的鹅……
——难道这还是他的错吗！？杰森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明明是他叫不醒它们才对！是鹅自己错过了！
就在鹅们准备动用玩家的力量亲自体验昨晚的剧情时，房门被敲响了。
“大鹅，我们需要谈谈。”
是布鲁斯·韦恩的声音，但不同于他平日里伪装成花花公子的漫不经心，此刻的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及时制止了大鹅们蠢蠢欲动的行为。
杰森一个翻身，光着脚跑去开门，一边回头简短地解释鹅们为什麽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蝙蝠侠担心我在福利院会被报复，所以把我交给韦恩保护。”
妹妹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口，抬头看着只穿着睡袍就跑到小孩门前的大人。
“你好，布鲁斯。”既然这是个meta类游戏的角色，礼貌是必须的，至少表面功夫要做足，施舍虚拟角色一点点玩家的善良。
“早上好，各位。”布鲁斯微微一笑，先是回复了杰森，“孩子，你可以叫我布鲁斯，‘韦恩先生’实在听起来太疏远，难道我看起来很吓人吗？”他眨着好看的蓝眼睛，做出一副被伤害的模样。
杰森可不吃这一套，含糊地嗯了一声，至于有没有真的答应，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了，杰森，阿福已经在准备早餐了，天知道他有多开心我能这麽早起——”布鲁斯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撇嘴埋怨起蝙蝠侠，“那个蝙蝠怪物可真喜欢麻烦人，当然，我不是说你是个麻烦，杰森，我们很欢迎你来庄园做客，那些福利机构的家夥，真是，我的钱不如直接扔河里。”
——自己骂自己，蝙蝠侠经典剧目。
接着又是一连串无意义的抱怨，布鲁斯终于放过了越来越紧张的杰森。
“好了，杰森，先去洗漱吧，有什麽问题，阿福会帮助你的——”布鲁斯的目光移向鹅们，微微眯眼，“大鹅，我们需要谈谈。”
在鹅试图讨价还价的时候，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片刻后，一颗黑色的脑袋探了出来。
“早上好，杰森。”来人微笑着朝他挥手，语气里带着一种轻松随和的亲近感，随即目光落在大鹅身上，挑了挑眉，“还有大鹅们。”
“迪克，正好。”布鲁斯顺势开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杰森，你有什麽需要，也可以问迪克，他是我的养子。”
迪克走上前，背挺得笔直，气质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褪去了孩童的稚嫩，却依旧带着一丝温暖的朝气。他朝杰森伸出手，神情认真又不失亲和：“理乍得·格雷森，你可以叫我迪克。”
48.
两只小鸟是如何交谈的，兄妹两不得而知，因为他们很快被带去了韦恩庄园的书房，就是那个联通蝙蝠洞，但是在上次来却拒绝了他们的。
鹅：记仇。
厚重的橡木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气，一整面墙的典籍证明着主人学识的渊博，而在暖黄色灯光的映照下，原本该显得温馨的书房却因坐在主位上的布鲁斯·韦恩而充满了无形的压迫感。
哥哥鹅不喜欢，他觉得没必要这麽听从一个游戏角色的话，但妹妹表示这个味才正！她已经一脸兴奋地录下了布鲁斯那句标志性的“we need to talk”，准备设为起床铃声。
布鲁斯并没能听到有关游戏角色的话，但他的确听出了哥哥鹅对他态度的不满，他是需要严肃的告诉对方玩弄时间以及恶作剧的不对，但是他又实在没能找到影响大鹅的方法。
就像是小丑说的那样，这是两个异常，如果处理不好，就算它们不能对人类造成物理意义上的伤害，但是毁灭城市对它们来说轻而易举，人类无力阻止。
他不可能完全去指望这两只鹅的良心，这不是蝙蝠侠会做的事情，它们可能今天心情好愿意帮蝙蝠侠，也可能第二天被不知道什麽激怒，变成混乱的信徒。
他深呼吸，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这不是在训斥罗宾，也不是在面对罪犯，而且就算布鲁斯不愿意承认，他的确清楚自己每次找迪克谈谈都会起到预想中的反效果。
罗宾的正义之心他可以放心，但鹅就不一样了。
他必须找到正确的方式，不让这场谈话变成导火索。
那该怎麽做呢？
没有人教导过他。
让他用仅有的线索，来成为一个，能让鹅认真听话的人，至少，不是它们讨厌的。
大蝙蝠在离开杰森的视野后，脸上的花花公子表情仿佛从未存在过，他知道鹅清楚那不过是伪装。他靠坐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交叠于胸前，冷静而深邃的蓝眼睛透过微光打量着两只打量他的鹅。
没有虚伪的笑容，没有亲切的寒暄，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语气更平和：“你们在帮助哥谭，这一点，我很感激。”他缓缓开口，语调沉稳，仿佛夜色中的钟声，“但我需要你们更谨慎。”
哥哥鹅和妹妹鹅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思考这个‘谨慎’到底是指什麽。
布鲁斯调整了坐姿，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麽“蝙蝠侠”，而更像是布鲁斯·韦恩，他微微抿唇，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能‘回溯’，回到你们曾经做过标记的时间点，对吧？”
兄妹两并不觉得这种设置少见，他们毫无心理负担的点头。
倒是妹妹，那只一向更关心他人的鹅猛地瞪大眼睛，惊呼出声：“等等，那岂不是每次我们读档，你都要重新再做一遍之前做过的事情？”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愧疚，像只做错事而不敢抬头的小狗，低声补充道，“呃……那个，没给你添太多麻烦吧？”
布鲁西很想翻白眼直接说“麻烦大了”，但他克制住了，只是微微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一开始确实有些麻烦。”然后，他话锋一转，朝着妹妹鹅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不过，后来你们的读档，的确帮了我不少忙。”
妹妹明显放松了一些，哥哥则警惕地问：“既然我们帮了忙，为什麽要阻止我们？”
“这正是我要提醒你们的。”布鲁斯的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带上了一点属于蝙蝠侠的严肃，“操控时间的代价，我们无法预测。而你们真的了解自己的能力吗？它是否可以被复制？是否存在某种未曾察觉的限制？如果我没有主动提及，你们甚至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观察你们的‘读档’。那麽，你们又如何确定，这个世界里知道你们秘密的，只有我一个？”
两只鹅有些懵，一是没想到蝙蝠侠竟然一次能说这麽多话，二是他们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
难道这不就是玩家天生的特权吗？就像随时存盘、随时读档一样，根本不需要去深究的设置，哪里还用得着限制？
哥哥鹅有些烦躁，他不想再听蝙蝠侠继续说下去。
凭什麽限制玩家？就因为他是蝙蝠侠？那他还是捣■鹅呢，谁不是自己游戏的主角了？
妹妹鹅倒是被这样的剧情吸引了注意，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自己本来应该是来捣蛋的，竟真心实意地为游戏角色的严肃发言感到担忧。
“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哥哥鹅不愿意让蝙蝠侠在这场谈判中占据主导地位，警惕地竖起鹅喙，“但是，我们有什麽好处呢？既然你要限制我们，那总归要给点补偿吧？不能读档的话，我们会失去很多机会，损失可大了。”
妹妹没有出声，她心软得很，知道自己一开口可能就会放弃讨价还价的机会。再怎麽说，这也是双人游戏，不能总让哥哥迁就她。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沉吟片刻后缓缓道：“蝙蝠镖怎麽样？”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好主意，整个人的气场稍稍缓和了一些，仿佛抗议的蝙蝠侠被布鲁西的花花公子人格暂时压制。
但谁都知道，那两都是他自己。
“只要你们一整天不使用读档，我就奖励你们一枚附带特殊功能的蝙蝠镖，怎麽样？我记得你，妹妹，”他嘴角轻微勾起，“你很喜欢我的装备，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