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好还能把它们送回原本该待的地方。
15.
大鹅抵达哥谭的第一天，就被蝙蝠侠拎回了韦恩庄园。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韦恩庄园并不在哥谭岛这座混乱的大舞台上，而是位于与哥谭岛通过跨海大桥相连的陆地上，远离了城市的喧嚣与罪恶。
庄园四周环绕着大片修剪整齐的绿地，远处还能看见一片低矮的森林，仿佛是将整个宅邸与危险的哥谭彻底隔绝开来。
汽车刚刚驶入庄园的大门，任务提示便在屏幕的左上角跳了出来：
【任务：
·弄湿老人的裤脚
·吃掉小饼干
·聚众野餐（带到野餐毯上的物品：三明治、酸黄瓜、苹果、篮子、茶壶、果酱）
·作业入湖
·进入蝙蝠洞
·在恐龙背上玩滑滑梯
·假装人体模型展示超英制服】
……蝙蝠洞和韦恩庄园居然共享一个地图？
兄妹鹅抬起头，盯着站在大门前迎接他们的老人，在心里同时敲起了木鱼。
还好，这次的任务看起来不算太混蛋，不过是弄湿裤脚嘛，难度不大。
面前这位老人，正是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韦恩庄园的老管家，前韦恩家主的挚友，在老友夫妻去世后，主动留下来照顾他们的儿子。布鲁斯·韦恩将其视为父亲般的存在，同时，他也是传说中立于“蝙蝠家族”食物链顶端的男人。
这样一位老人也被编剧恶意对待过……这个剧情就不要展开了，妹妹鹅已经在心里摩拳擦掌，想要炸了编辑部。
阿尔弗雷德走上前，微微俯身，用一贯优雅且带着几分揶揄的嗓音道：
“欢迎来到韦恩庄园，尊贵的羽毛客人们。”
“你好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能让我们把你吓到池塘里吗？”兄妹鹅一边嘎嘎叫着回应，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任务进度。尽管他们知道阿福听不懂，但这不妨碍他们尽职尽责地乱按鸣叫键。
老管家已经提前接到了通知。布鲁斯决定将它们安置在温室，毕竟韦恩庄园足够大，总能找到一个空闲的温室作为临时安置点。
否则，以这两只鹅的破坏力，阿福才不敢让它们接近他那些精心养护的珍贵花卉。
“请随我来，两位尊贵的羽毛客人。”阿福平静地走在前方引路，两只大鹅一摇一摆地跟在他身后，而布鲁斯则落在了队伍的最后，侧耳倾听着鹅兄妹的对话。
他们真是大漏勺，毫不设防地讨论着任务进度，仿佛根本不担心有人偷听一样。
比如现在，他们就在讨论要怎麽完成任务。
——任务？到底是谁给它们下的指令？这些听起来像是熊孩子才会干的胡闹目标有什麽意义？是单纯的恶作剧，还是有更深层的意图？
布鲁斯皱起眉头，思索着是否应该放任它们完成这些看似“无伤大雅”的任务，以便观察后续是否会升级为更危险的混乱，比如炸毁哥谭之类的，还是阻止它们完成这些任务。
温室很快到了。
这是一个闲置期的温室，高耸的玻璃穹顶上攀附着几缕枯萎的藤蔓，中央喷泉潺潺流淌，上个季度的植物已经撤走，地面只留下一层柔软的草坪，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残留的植物清香。
以及，无处不在的监控。
布鲁斯确认过，自己能想到的特殊摄像设备都已安装完毕。比如声波扫描仪，它可以透视墙壁，显示生物骨骼和内部结构，用于分析生物状况和潜在威胁，是蝙蝠侠夜巡时的好帮手。
现在，它被用来仔细分析两只看似普通的大鹅。
至少，在蝙蝠洞监控屏幕前的迪克看来，这两只鹅的骨架结构确实“正常”，和生物解剖图鉴上的分布完全相同。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不会相信那鹅的腹腔里居然藏着——
一个完整的吸尘器，一个喷火设备，甚至还有其他各种奇怪的玩意。
以及，为什麽布鲁斯要让他把上个学期的作业放在鹅能随便够到的地方？
难不成布鲁斯打算教它们说话写字？不，这两只小混蛋一看就不是那种会乖乖读书的类型，能不把他的作业直接撕了都算万幸——
哦，对哦。
迪克眼睛一亮，决定将那本自己怎麽都做不完的数学作业默默塞进那堆过期作业里。
拜托了，大鹅，毁掉它吧！
他愿意支付一块阿福做的小甜饼作为报酬！
第14章 婉拒蝙蝠洞
妹妹鹅在对鹅来说极度宽敞的温室大棚里四处走动，就像最苛刻的监督员，细致地检查着周围的一切。
而哥哥鹅呢？他正聚精会神地琢磨着，如何在蝙蝠侠眼皮底下把老管家阿福吓到喷泉里去，好完成“弄湿老人的裤脚”这个任务。
不知道为什麽，鹅感觉背后的羽毛凉飕飕的，但每次回头，只能看到布鲁斯正神情专注地“欣赏”妹妹鹅翻找隐藏物品的动作。
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为什麽呢？
鹅不明白，鹅放弃思考。
屏幕上也并没有跳出类似“基地已解锁”的通知，显然，这里不会是它们的长期住所。拜托，别开玩笑了，玩家被困在这麽一个地方，连韦恩庄园的任务都做不完好吗？
鹅是自由的，玩家是嚣张的。
不过，眼下有两个可恶的人类堵在门口，鹅们暂时无法离开。
为了麻痹npc的神经，他们不得不假装成世界上最乖巧的大鹅。等人类放松警惕，一离开，蝙蝠侠一定会后悔把他们放进来。
一定的。
迪克的作业，阿福的厨房，蝙蝠的巢xue，等着！
——所以，为什麽后背又冷起来了啊？明明鹅绒很保暖的好吧！要不是鹅绒保暖，怎麽会有恐怖两脚直立猿把它们的绒毛塞进衣服里？
我问你，你衣服里是什麽！？。jpg
你身上为什麽有我大舅的味道？。jpg
布鲁斯和阿福在温室门口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两只大鹅僵硬得像是突然被定格了一般，但细看那两双圆滚滚的眼睛，分明能察觉到它们正偷偷瞟着人类的动向，仿佛在计算什麽。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没有拆穿，随后悄然离开。
就在门关上的瞬间，两只大鹅立刻从乖巧模式切换成了“捣蛋准备”模式，羽毛微微炸起，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精光。
任何一个稍有常识的目击者都能看出——这两只鹅绝对又在酝酿什麽捣蛋计划。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已经回到原本岗位，正在花园里悠闲浇花的老管家，找到老管家花了他们一点点时间，都怪韦恩庄园太大了！
但如果他们有更高的上帝视角，就会知道这个时间点阿福理应在厨房准备午餐，而不是站在花园里给可怜的草坪浇第二遍水。上帝作证，这些草根的含水量已经接近被泡发的状态了，再浇下去，它们都快撑死了。
行动前，妹妹鹅先用鸟喙轻轻敲了敲路边的石头，仿佛想要以此表示歉意。
“阿福，求你不要扣我们的甜饼份额！虽然我们没吃过，也吃不到，但我们相信，那一定是极其美味的东西！”
“这不是你差遣我现在下楼帮你去拿粤利粤的理由。”
“怎麽会呢，只是你亲爱的妹妹饿了，快去！”
等粤利粤和牛奶端上书桌，两只鹅继续行动起来，蹑手蹑脚地靠近阿福。
毫不知情的老管家正一边哼着歌，一边细致地用水管浇花。阳光下——哇哦，这个版本的哥谭居然有阳光？鹅们一直以为这里和阴雨天是绑定的——水珠折射出一道彩虹。
这种莫名伤良心的事情当然是哥哥鹅做了，妹妹鹅躲在花丛里偷偷看着。
“嘎！”
阿福虽然早在微型耳机中接收到了大鹅们的动向，也清楚自己即将成为这场恶作剧的目标，但他没有阻止。身为曾经的英国特勤局（mi6）特工，他一度以为自己能保持冷静，毕竟明知会发生什麽，本应足以让他提前准备，从容应对。
可人类的本能还是败在了大鹅的突袭之下。
水管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溅起的水花四散开来，将阿福的棕色长裤和园艺靴都打湿了一片，泥水混着青草的气味在阳光下弥漫开来，顺着靴沿缓缓渗透进布料，使颜色变得更深。
而两只罪魁祸首——大鹅，却并没有像典型的恶作剧完成后那样溜之大吉，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歪着脑袋，像是对眼前的景象感到无比好奇。
它们在观察。观察自己的恶作剧是否奏效，观察人类的反应。
布鲁斯在监控前紧盯着画面，低声提醒：“它们需要明白恶作剧是不对的，但不要太——”
然而布鲁斯的话还没说完，监控里的阿福已经缓缓弯下腰，先是关掉了水管的阀门，拯救了即将被浇透的草坪。接着，他蹲了下来，与两只大鹅平视，目光温和且坚定。
“你们知道吗？”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却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沉稳感，“真正的绅士，即使在玩闹时，也会考虑到他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