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木下昇弹着面前的机械粒子，“那你应该研究不到什么，这玩意估计连现在的科学家也研究不了。”
小小的粒子悬空在半空，被他像弹弹珠一样玩耍。
方才分解剑身的画面还是那样神奇，恍如误入了某个机器人动画的场景，剑刃解构成精密的零件在空中旋转，又在某种无形的引力下重新拼接组合圆形小球。
他盯着悬浮在掌心上方的光影结构，感叹：哪怕已经见过几次，还是惊叹于这种近乎未来科技的视觉冲击感。
五条悟眼睛缓缓闭上，那抹亮光随之暗下，等再次睁开时已变得正常，“确实。你… …”
他停了下，“算了，你应该也不记得。”
木下昇明白那咽下的话是什么，他点着机械粒子，眼前的实景慢慢模糊。
确实，他不知道，也不明白这把剑是怎么得来的。
他没有从系统那里得到过信息，那些武器握在手里的真实感也很强。浓厚的硝烟味，打枪时的镇压感，枪身击发带来的震动感，都货真价实地传到了他的手里。
这就是真枪实弹，只是它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而这把剑更为突出，表面虽平平无奇，使用起来却顺畅得不像话，像是量身定制般贴合他的动作，甚至连出剑的轨迹都隐隐带着某种指引，让他在战斗中下意识地去选择最优的攻击角度。
有点，高科技过头了。
木下昇思绪渐渐飘远，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东西应该不受系统的控制，似乎拥有某种独立的存在感。
他这般想着，悄摸叫出系统，“系统，你在吗？”
系统被他唤醒，“宿主，我在的。”
木下昇听到声，朝五条悟方向看了眼，结果却没等到系统任何指责。按理说他都把剑丢给五条悟了，怎么着也该警告了吧，怎么会这么安静。
他咳了一声，静静凝听，却还是没有动静，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木下昇，“没事了，你歇去吧。”
系统，“好的。”
随后就真的没有声音了。
木下昇惊奇得眼睛都睁得鼓鼓的，他嘶了一声，开始在脑海里疯狂分析。
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说我？难不成它看不见？不对，之前只是说了那么几句话都会冒出来，应该能看得见。但为什么这次没有动静？还有，这剑为什么能让五条悟碰？
木下昇幽幽盯着被五条悟握在手里的剑柄，和跟他玩得不亦乐乎的机械粒子，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五条悟注意到这边的眼神，“怎么了？”
木下昇，“没什么。”
他默默将机械粒子变回剑身的模样，“五条学长，还要继续看吗？”
“不了，我看不出什么。”五条悟把剑还给了他，又碰了下多出来的，“这里还漏了一个。”
木下昇接过剑，运用意念将其召回那遗漏的一颗，可令他奇怪的是，那颗居然一动不动的没有反应。
他，“？”
木下昇伸手拈住它，紧接着又上下检查起手中的剑，却并没发现任何缺口的地方。
他，“这是从哪多出来的？”
这小小的机械粒子光滑无痕，带着金属的质感漾起银光，看起来与之前的那些并无异常，可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木下昇，“它是不是有点红？”
五条悟好奇地走上前，想要仔细瞧瞧。木下昇直接递给了他，哪想，粒子刚到他手中，身上的光芒就更亮了几分。
五条悟，“？”
木下昇，“？”
木下昇惊道：“你对它做了什么？”
五条悟同样也惊到了，转着粒子查看，不自觉捏进拳里，忽然感觉了什么，“会不会是因为它粘上了我的血？”
木下昇蓦然抬头，“你被它划伤过？”
五条悟，“不算，是我自己握住了它。”
木下昇更加听不懂了，在他困惑的神情下，五条悟讲述了木下昇晕倒后的各种事情。
等听完，他有了重新的认知。
他，“照你这么说，你这是被它盖章了吧。”
既然这样，回不来就算了，反正刚才我看剑也没什么损害。而且都这样了，那系统居然都没有动静，估计也没事。
木下昇也没强求，他收回剑，对着五条悟道：“那你收着。”
他说得极为轻松自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观听者的反应极大。
五条悟，“你就这么给我了？”
他的神情复杂，眼里顿时涌现出各种东西，看得木下昇一惊，“怎，怎么了？反正它也回不来。”
五条悟忽然闭上眼，捂住脸，发出一声来自心底的叹气，“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意味着什么？”
木下昇定眼看着躺在对方手心里的圆形粒子，道：“我知道啊。”
五条悟从指缝里探出一只怒视的眼，“你知道个屁。”
木下昇望着突然生气的五条悟，倏而笑了，“学长，我现在在你面前还有什么秘密？我不是早就被你摸透了吗？”
五条悟从手里出来，木下昇乐呵呵地笑着，“虽然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可都这样了，也只能放你那了，你就替我收着呗，说不定哪天你就看出这里面的奥秘。”
五条悟定定凝视着他，那双璀璨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复杂难明的情感，宛如无数交织的蛛网，令人难以捉摸。
木下昇看不懂，他捎起眉未，“你不想要的话，那就还给我？”
他伸手去够，试图取回粒子，然而还未触及，五条悟便已有所动作。
五条悟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深意，“你不后悔？”
木下昇却反问，“那你会害我吗？”
五条悟的回答极快，“不会。”
木下昇笑了，一双红眸被灯光映得格外亮眼，应道：“嗯。”
第37章
夜晚，五条悟躺在宿舍的床上，枕着头仰看指尖的机械小球，在头顶的白灯映照下，银白色的金属外壳带着极为浅淡的红，反射冷淡的光。
他的手指灵活翻转，清晰映出光滑的金属轮廓。
圆滚光滑的外表似乎并无异常，就像是个普通的小球，然而方才木下昇当着他面展现出来的惊为天人，又让这‘普通’的小球多了几分神秘。
五条悟将其浮在手掌中，它滚动小身体，携着淡蓝的咒力，不论怎样挤压，就是无法碾碎。
他拿这颗圆球没有任何办法。
这是五条悟得出的结论，或许干脆找个地方拿【苍】再试一下得了。
五条悟放弃了，他将圆球放至枕头底，盖起被子，翻身睡觉。
沉闷的睡意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来，裹着他拉近黑暗的海潮里，没一会儿，五条悟深入了睡眠。
只是，这个梦似乎并不平静。
五条悟耳边逐渐响起零碎的嘈杂，顺着时间慢慢清晰。
临近耳畔，沙沙似作的树叶声，呼啸的风声，以及参杂其中的细微痛鸣，扭成面团，分不清这些声是从哪传来的。
他听着有些烦，以为是窗户没关好，正要翻身扯被子，右手一挥，却扯了个空。
五条悟从沉重的困意中勉强眯起一只眼，再度抓被子，想蒙头。
结果，被子没看到，反而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空中张着。粉粉嫩嫩的小肉垫像在踩奶似的，甚至还能根据他的想法摆动。
很可爱，很听话，看起来还挺好捏的。
… …
五条悟猛地睁开眼，直接跳了起来。
然而，两只脚刚踩在地上，身体却瞬间不受控制地往下扑，软软的身体恍如没有直立功能，摔在地上摊成团。
他下意识又想要从地上爬起，但手刚挨上地，就又歪歪扭扭倒在地上了。
五条悟这才发现，原先那熟悉的修长有力的手掌居然变成了软乎乎的猫爪。爪子覆盖着细腻的白色毛绒，显得既滑稽又陌生。
他怔在原地，几秒后，他的目光渐渐从爪子转移到自己的身体。雪白的毛发包裹全身，毛绒绒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惊愕。
尾巴不自觉立起，白毛炸成一团，整个身体紧绷得似被电击一样，他彻底呆住了。
他变成了一只猫？
“嘶，你这小孩谁啊，怎么突然出现在半空。喂，喂，不会死了吧？”似乎有小孩的声音在说话。
五条悟循着声音探，相隔十米远的地方。一个身形略高的男孩坐在地上，他撑着地，另一只手抱着更小的小孩子，两人紧紧挨在一起。
略高的男孩使劲扒拉着身上的小孩子，嘟囔道：“别死啊，死了我可麻烦了。”
夜色沉沉，月亮慢慢从云层爬出头来，月光顷刻间照亮这里。
五条悟这才看清那两小孩，稍高一些的男孩摸约十一二岁的年纪，一头黑褐色凌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只深茶色的眼眸。他瘦削但身形挺直，身上的衣服略显破旧，却并不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