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她洗澡,只穿了件内搭的白色吊带,房间里暖气充足也并不觉得冷,她拿过干发帽,将长发裹住,最后将剩余的毛巾塞进边里,出来时,许今野刷卡进来。
  四目相对。
  她刚洗完,脸蛋白净,杏眸也像是水洗过后,水润剔透。
  沈青棠眨眼:“关上门。”
  是要拥抱的,像是两块磁石碰撞贴合,严丝合缝,不留空隙,许今野身上还裹挟着室外的冷空气,呼吸里,有淡淡的烟草味,他双臂拥得很紧,是阔别已久,是失而复得,是心脏空了好久,现如今,终于被填补。
  怀里的人太瘦,衣料单薄,触及到皮肤,如玉生温,又很快被滚烫抚过,仿佛下一秒要融化,融化在他手指之间。
  沈青棠埋头在他肩膀,去吮闻他身上的味道,依旧是木质的冷调香,只是烟草味变重了点,不知道这两年,他抽烟抽得有多凶猛。
  手指紧攒着衣服,声音闷闷的:“能脱掉衣服吗?”
  她被抱更紧,愣了片刻后,耳边传来一阵低笑,掠过耳垂,传递到耳膜。
  许今野进来时已经脱掉大衣,里面套着件黑色毛衣,他三两下便脱掉,上身光着,只剩下一块腕表,宽肩窄腰,肌肉骨骼远比以前更可观,有锻炼的痕迹,西裤到腰间,紧实的线条往下没入。
  “转过去。”沈青棠绷着小脸,清冷中,又带着些许命令语气。
  许今野抬眼,黑眸乜了她一眼,尔后背转过身。
  沈青棠片刻失神,看他的背部,看冷白皮上留下的伤口结痂愈合后的痕迹,她抬手,手指碰到痕迹,每一条都抚摸触碰,细细感受,它留在这上面的突起斑驳,这些伤痕,怕是再也不会消失。
  “不疼。”
  许今野道,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被打的时候不疼,伤口撕裂也不疼,被她温凉手指触碰倒是疼起来,灼热生疼,难以忍受。
  沈青棠轻嗯一声,从喉咙里溢出来。
  许今野转过身,抱她上桌,下颚抵着她的肩窝,细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要盛满整个胸腔。
  倒也不只是闻,大手开始不安分,揉上细腰,薄薄的衣料并不能阻挡什么。
  然后身边电话响起,旖旎气氛尽消。
  沈青棠拿过手机,单手抵着他肩膀,拉开距离后轻声道:“老板的。”
  “这么晚还工作?”语气不爽,更不爽的是脸上神情,眉压的极低。
  “说好晚上要带他去本地小吃的。”她眨眨眼,小手揉过他的头发,眼底有一丝笑意,说完又轻声问他:“能帮我吹干头发吗?”
  许今野大手依旧放在她腰间,她腰肢这样细,像是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看她,忽地展眉低笑,“长大了。”
  第51章
  我能吃了你?
  沈青棠发量惊人,乌黑,发尾自然卷起,许今野从她身后撩起湿漉漉的长发,在穿衣镜前给她吹头发,吹风机的温度调试到中档,不会过分热,意味着时间也更会更长,沈青棠以往没什么耐心,手举着吹风机超过五分钟就开始泛酸。
  许今野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
  他动作甚至不太熟练,或者是心情宣泄到动作上,吹头发自下而上,不讲究吹完后的美感,只求吹干,沈青棠只希望不至于吹成球,眨眼,看镜子里的人。
  许今野要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
  光着上身,沈青棠纤细身形挡不住他的,许今野抿着唇线,下颚线紧绷,脸色不算好,他胸膛线条紧实,抬起的手臂露出分明肌肉,筋骨突出,力量感跟观赏性并存。
  吹干的头发没有再绑起来,随意的散开,在耳边归拢,行李箱是打开的,大衣被提前挂在衣柜里,她低身翻找出衬衫跟毛衣来。
  吊带裙长度有限,裙摆下,两条细长的腿白的晃眼。
  许今野在窗户边的沙发坐下,靠着椅背,依旧没穿回衣服,坐着时腹部也没有多余的赘肉,隐约可见腹部肌肉线条,极具肉感,想让人触碰,想知道是否如视觉呈现出来的那般硬。他长眸半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穿上衣服。
  看她在穿衣镜前套上打底的黑色针织衫,然后是衬衫,扣子一颗颗扣紧,套上无袖v领毛衣,她低头,将衣服布料展平,最后是牛仔长裙,后面开着衩,没时间也没计划再化妆,补完水就结束。大衣从柜子里拿出来,没直接穿上,被抱在怀里。
  脸上干干净净,有几分柔和的学生气,又有初入职场后的干练。
  许今野一直没说话,目光在她身上,每一帧都清晰入目,眨眼的频率变得极低,专注的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于是到最后视线移至她脸上,是意犹未尽,仿佛唇舌分开后,仍牵着湿漉的银丝。
  他眼神赤裸,丝毫不介意袒露内心想法。
  欲念重,但并不下流。
  目光相遇,沈青棠道:“我走啦。”
  “走之前记得将房卡放在前台。”
  语气轻松,好似只是分开上班的夫妻,她温柔提醒他出门后记得关窗锁门,完全忘记在酒店楼下,她问一会儿够吗,要不要去楼上,她给了诱饵,份量太少,不够尽兴。
  “好。”
  许今野笑,眼底漆黑深邃。
  两年都等了,还等不了这么点时间吗?如今人在跟前,能碰能摸,又有什么不满足。
  许今野从酒店出去,车已经提前停在楼下,眸光瞥过边侧的位置,想到不久前的那幕,很轻的笑了声,平淡清隽的面容下,掩盖的是不为人道的癫狂。
  不满足。
  对沈青棠,他永远也不会满足。
  他回许家。
  时间太晚,父母早已经睡下,家里阿姨询问要不要吃点东西,冰箱里放着的是文小姐提来的蛋糕,说很难买到,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的,所以买的黑巧咖啡味的。
  许今野说不用,打开酒柜,倒了杯酒。
  “你每天不在家是轻松了,可怜我们妈每天要被文家那小姑娘缠着,整日都不得空闲。她是真喜欢你,要不然也不会热脸贴冷屁股,都大半了,热情依旧不减。”
  许知衡从楼上下来,裹紧睡袍,在餐桌对面坐下,拿过空杯,自顾自给自己倒上酒。
  许今野抬眼,不冷不淡,“你与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
  酒液滑过喉咙,许知衡才道:“这要怪谁?如果当时不是你横插一脚,我孩子都能满地打滚了。”
  许今野溢出声嗤笑,“就算没我,也没你的份。”
  许知衡不以为意笑了好几声,“谁知道呢,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现在被催成这样,都跟你脱不了干系。”
  “那你现在可以还回来,我允许你横插一脚。”许今野摇晃剩余的酒液,挂在杯沿又往下滑,到最后一口饮尽,酒精麻痹着神经末梢,大脑短暂的放空。
  许知衡想到,文家小姑娘在吃过闭门羹后,在楼底痛骂许今野拽什么,也就是仗着那张脸为非作歹,下一秒见了他,就将手藏在后背,像藏住爪牙,规规矩矩鞠躬,笑容甜美乖巧,叫她许大哥。
  吃不消,他有些头疼道:“这脚我还是不插了。”
  *
  沈青棠带老板去的,也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很少被写在旅游攻略上,藏在犄角旮旯,鲜为人知的地方,店小不起眼,味道却出乎意料。
  老板游玩尽兴,夸带她出来是这次最佳决定。
  在路边小馆,餐馆里连客人落座的位置都无,只在有些年头的树下支着几张折叠椅,老板高大的身形有些委屈的坐在塑料灯,问要不要放她半天假回家。
  沈青棠正拆开一次性的竹筷,两根摩擦,将筷子边的毛刺磨平,到不会扎手的程度,再递回给老板,灯光下的脸柔娇美,抬眼,长睫翘起,说不用,她回国并未告诉父母。
  她与许今野之间,往前,仍然横亘着一道死结。这几天,不过是偷来的。
  老板点头,尊重个人隐私,也没继续深问。
  老板端上冒着热气腾腾的食物,听她外语流利,询问沈青棠是不是导游,她解释是翻译,老板听他们交流,好奇问在说什么,她翻译一遍,老板低头尝了一口,对竖起大拇指,用中文夸“好吃”,又问她发音对不对,她点头笑,老板喜上眉梢,在旁边拉来小凳子,说起这家店的悠久历史,语速又快又贫,将老板唬的一愣一愣的,尤其在听过这深受曾经皇上喜爱,吃了足足一大碗。
  到最后又拍张合照结束。
  白日里,依然是正常工作。
  饭局只是前奏,在会议室里,面对面坐下来才是真正开始。
  沈青棠看许今野西装笔挺,蜕变迅速,他坐在主位,话很少,每句都有分量,翻译的时候很微妙,重复他的话语,翻译成另一种语言,在唇齿之间,清晰感受到他的变化,他是许今野,不单单只是许今野,两年前她希望他永远耀眼,两年后,他依旧耀眼,只是耀眼到有些陌生了。
  她不知道许今野是不是也这样看待她,这种想法,让她有片刻失神。
  <a href="https:///zuozhe/ogk.html" title="今雾"target="_blank">今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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