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谢北楼一言难尽的瞅他一眼,正色道:“带我去见殷不谦。”
厉生山也敛肃了神情,“你代表谁来?”
“赵云歌。”
赵云歌?厉生山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理所当然的发散思维,边走边说:“我不知道渣a还和她有关系,这渣a,he--tui!”
谢北楼凉凉的说:“你不是在影射我吧?”
“那哪能,”厉生山坚决否认,“虽然你也是渣a,虽然你也和赵云歌有关系,但绝对没有影射你。”
你看我信不信呢,谢北楼没那个心力计较,他手上烂摊子就够烦了。
走过转角,殷不谦还没见到,倒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脸,谢北楼秒持武器,“向老板?”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向桐江的保镖团就齐刷刷的对准了他,向桐江老神在在,“这不是谢公子嘛。”
未免子弹无眼,厉生山自觉的贴墙站,壁上观,以行动表示不掺和他们的恩怨。
谢北楼额头冒汗,转向他,“厉生山,这就是你的待客?”都要打起来了也不说两句?
厉生山想了想,说的也是,虽然这两人打死不值钱的,但刚修建好的办公大楼还是很值钱的,而且最近许夏蝉升级为死要钱,出任阿拉亚财政部长,那是真搜刮啊,新墙坏个洞都不容易修,遂笑眯眯的站出来,“二位大佬,有话好好说嘛,什么恩仇,都是旧怨了。”
说的个屁话,但多少有了台阶,两边同时收手,向桐江挥退保镖团,阴阳怪气,“谢公子这贵脚怎么来我这贱地,别把谢公子踩便宜咯。”
谢北楼懒得理他,和厉生山说:“这帝国第一通缉要犯堂而皇之的在阿拉亚闲逛,殷不谦是真心大啊。”
厉生山摆手,“说你就说你,不要扯boss。”
向桐江接着嘴贱,“什么通缉要犯,八百年的老黄历了,你知道什么,我可是殷不谦的天使投资人呢!”
谢北楼瞪他一眼,“我不和你讲话,跟你讲话我掉价,哼。”
谢北楼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找殷不谦了,写在脸上的鄙视向桐江。
向桐江:“嘿,这什么人啊!”
厉生山惯会和稀泥,“嗐,向老板家大业大的,和他计较什么,他一穷二白,不值当。”
说的有理,向桐江被说服,心平气和的走了。
谁知道谢北楼见了殷不谦,第一句不是说赵云歌,而是说:“你连向桐江都收,你怎么不收我们?”
“hineni可比罪恶蝰蛇高贵太多了。”
殷不谦:“……”
“要不你们现来,我挺缺人的。”
想来也来不了,帝星烂摊子没收拾好呢,谢北楼叹口气,天天心都给操碎了,“我这次来是传话。”
殷不谦等着他的下文。
谢北楼说:“赵云歌要我告诉你,她该收取报酬了。”
哦,报酬,殷不谦懂了,“我不知道你和赵云歌还有关系。”
耳边自然而然的响起厉生山的“渣a,he--tui”,谢北楼把乱七八糟思绪晃掉,辛酸的想,要不是人有失足,谁会落魄到给帝廷圈人当走狗啊。
第 74 章
殷不谦缺人,这报酬的事,也舍不得多出一个人去和赵云歌谈判,还是原样奉还,让谢北楼跑,反正他也要回帝星。
当然她是这么和谢北楼说的:“阿拉亚山高路远,不是什么好来处,你要不要当分部,帝星分部,负责刺探帝廷动向,有什么消息说一声就行了,也不用来回跑。”
谢北楼混了这么些年,哪里不是人精,但他也没有办法,人呐,低谷落魄了就是这么倒霉,“也行,至少不会看见向老板那张丑脸。”
“嘿你个西北蛮楼,说什么呢?”向桐江正好推门进来,“说话注意点。”
谢北楼瞥他一眼,转身就走,他赶着回帝星,“嘁。”
“嘿我这暴脾气。”向桐江这时候就怀念他的狗屁师爷宋鹤归了,至少宋鹤归在,会和谢北楼对骂,引经据典的对骂,那骂的比写的文章更精妙绝伦。
“咳,”殷不谦说:“你也注意点,我还在呢。”
安排好所有事,殷不谦准备消失,她的身体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可以接受腺体剥离术了。
手术室被层层隔离在秘密基地,厉在水再次告知她,“成功率很低,很可能走不下手术台,你还要继续?”
“继续。”
“你确定你做好了准备?”
“是的。”
“你现在清醒吗?”
殷不谦被问烦了,瞪着她,“你真啰嗦,赶紧的吧。”
厉在水深吸一口气,接入麻醉剂,殷不谦立刻昏睡过去,厉生山走到手术台边,器械齐全,“开始吗?”
“开始。”
许夏蝉守在基地入口处,重兵把守,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来打扰她。
同样严密警戒的实验室,江竹静从重重数据药剂样本结果中挣脱出来,人都发晕,长时间未进食,身体发出饥饿的信号,血糖下降,视线模糊。
又一次失败。
江竹静把台上所有物品都挥出去,摔的粉碎,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失败,失败,失败没有关系,但她没有时间了。
一切都在按预期走,未来被严谨的分割成小段,每一小段必须完成既定的目标,江竹静按住太阳穴,头疼的快炸了,她在逼自己,因为没有办法,她必须做到。
孤身作战,没有人能够帮她,她只有一个人,去结束这绵延多年仍未停止的命运,江竹静厌烦了无休止的仇恨,她必须画上一个句号。
只剩她了,所以到她为止。
好累,江竹静跌跌撞撞的走,走过阴暗狭窄充满压迫感的廊道,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张床休息一下……
她打开黄金牢笼,把秦朝露扒拉到一边,自己躺下来,舒坦的叹气,闭眼,“好困。”
秦朝露:“……”
秦朝露试图把她推开,江竹静不动,“让我休息一下。”
看起来她累惨了,活该,帝王走狗,秦朝露晦气的给她半张床,因为自己被挤在里面半张而出不去,只能气哼哼的躺下,凭什么她能睡自己不能睡。
躺了一会儿,秦朝露翻过来,生平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生平没人敢躺她边上,她就算废子也是正儿八经的帝女,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冒犯。
但江竹静人都迷糊了,她连秦朝露是谁都想不起来。
如果眼神能杀人,江部长当在睡梦中离世。
江部长也没睡过阴暗牢笼,恶劣环境让她睡的很不安稳,接连梦魇。
秦朝露阴着脸,我没有趁你睡要你命绝不是因为你,而是我是一个有良知的正常人,她抽出胳膊斗争了很久,还是落下轻轻拍了拍江竹静。
就像哄秦晞睡觉一样。
秦二,秦五都没用了,剩下七十争得跟什么似的,帝王日薄西山,有江部长的药剂也只是延缓迈向死亡的脚步,并不能阻挡死神。
帝星众世家都开始有意识的站队。
帝王把大皇子放了出来,大皇子欣喜若狂,帝位之争愈发扑朔迷离。
数日冷落的宫邸再次宾客盈门,大皇子儒雅随和,春风和煦,反倒是大皇子妃称病不见外客,避居别院。
梅从雪告诉赵云歌,“不要掺合殿下的事,能避就避,避不了我想办法给你避开。”
梅从雪比任何人都敏锐,她在帝廷里活了这么多年,帝王什么样她用脚想都知道,大皇子已经被喜悦蒙蔽了脑子,这完全是帝王借他暂时平摊七十的力量,不管是谁胜出,都和大皇子无关。
他是一块磨刀石。
赵云歌才不去趟这浑水,她已经在积极接触外界,积攒力量,等待机会,她要逃跑了。
一个梅从雪就已经困死她半生了,再来一个朱映柳,还要不要人活了。
赵云歌阴暗的想,这些人都审美有问题,眼睛不好使,放着那么多大美人不要,死磕我干什么,我是倒了八辈子霉。
柳见星不想在家和柳见月相看两厌,闹腾的不安生的,遂出门去看画展。
帝星如今最热火的lisk七大洲域联合画展,宣传做的足,各大贵女夫人纷纷来看,赶个潮流。
展厅极大,空间分割利用的很好,柳见星选了个方向,沿着一路看下去,觉得这些作品良莠不齐的,都是临摹,有画无魂,难怪lynx作为流亡画家,都有大量人无视禁令,热烈的推崇他。
毕竟lynx的作品都直击灵魂。
越走越偏,本该稀疏人影的角落不知为何聚了一小波人,不时发出感叹惊呼声,柳见星好奇的走过去看,只一眼,就震在原地,有如当头一棒。
那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殉教图,张力十足,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死亡姿势!
那是踏马的周家长女的死亡照片!
就算添上了各种背景,加上了许多创作故事,也改不了它的核心,柳见星浑身发冷,感受到了清晰庞大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