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哦不计代价,江竹静眼神变深,她想她完全明白,躯体兴奋到极点,灵魂却冷静的如冰川冻土,不过管他呢,人间极乐可不能辜负。
“殷少尉!”
属官的大嗓门还没落下,殷不谦便被快速奔至的旋风人影扑入办公室,心腹呆了,侍从呆了,属官冷汗下来了,“我完了。”
这是哪来的追爱美人?心腹环视一圈,寻思蛮楼果然够蛮,太奔放了。
侍从心想他们的殷少真的美色误国啊。
属官抹了把冷汗,“但是她有信物,应该是自己人吧?”
他不能确定,战战兢兢的看向毫无动静的办公室,心腹侍从咽了口口水,不约而同的竖起耳朵,企图听到一星半点。
但办公室内完全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们只看见了漂亮美人扑进去,没看见殷不谦跟平移似的,竟然闪身躲开了,没扑着,但惯性刹不住了,漂亮美人就这么五体投地给殷不谦拜了个大礼。
殷不谦心有余悸的往后又退了一步,完全不想扶。
一只青筋迸出的手呈五指状,死死抓住了她的脚,怒火中烧的眼睛抬上来,“钱!”
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字,许夏蝉稍微敛了敛情绪,“你的钱处理好了,所以那两个混蛋呢!”
“那两个败家混蛋——”
一提起那两人许夏蝉就使不完的牛劲,从地上咕噜噜爬起来,也不嫌疼,盯着殷不谦问,“人呢?”
“我要撕了厉生山!”
“剁了厉在水!”
“剁馅去骨切细碎,和面上锅蒸饺子!”
殷不谦悄咪咪的吸气,往墙边贴了贴,“呃,我也不知道?”
掌握经济命脉的金身会计,果然比虫族还可怕,不敢惹啊,殷不谦几乎是赔笑了,“他们没有找过我,我真不知道在哪里。”
许夏蝉冷笑,你看我信不信呢,军演小赚确实是赚,但那庞大如天文数字的款子,要重新规划入库,这简直浩瀚的工作量,别说她有四万人,就是八万人,也是够呛天天加班,加成鬼都不一定能完美收官,不捶死厉在水都算自己深爱她。
殷不谦乖乖巧巧站在旁边,安静如鸡,许夏蝉整理好着装,拍掉灰尘,很正式的通知她:“这一次的劳务费我已经自动扣除,所以你看到账单也不要惊讶。”
殷不谦:“……多少钱?”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许夏蝉轻飘飘的说了个她认为微薄的数字,殷不谦浑身血液凝固,还没完,还听见许夏蝉说:“鉴于货币通胀,以及经济发展的普遍规律,我的薪水也会按着相应公式缓慢增长,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提供相应推算资料,包含数据丢失,错漏,故障,天灾,人祸,不可预知与不可抗力的种种因素,若有异议,且提供佐证数据,我很愿意修改,并支付你相应报酬。”
殷不谦打开那厚的跟词典似的推算资料,满眼数据模型,看不懂,完全看不懂啊,半截身子都凉了,“我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热衷于捞钱了……”
“为什么?”许夏蝉求知若渴。
“养你啊。”殷不谦说的万念俱灰,生无可恋,还有什么吞金兽比得上许夏蝉,这位可是提供了绝对科学的吞金公式。
但话说回来,既然许夏蝉活貔貅再世,殷不谦好奇的问:“你那么多钱都花在哪里?”从外表看不出她是个巨富啊。
许夏蝉说:“你以为四万人很好养吗?”
“那也用不着这么多……”
许夏蝉双眼一瞪,打断殷不谦,恶声恶气,“你管我?!!”
“我不管。”殷不谦条件反射的答,她得罪不起这位隐藏大佬,不然怕是一觉睡醒就成穷光蛋了,穷的只剩裤衩子的那种。
显然这里得不到两混蛋的线索,许夏蝉不打算和殷不谦磨叽,主要是太亏,殷少尉是个穷鬼,禁不起盘剥,兴致缺缺的往外走,殷不谦落后一步,她原本也要出门,很好心的问:“需要我帮你安排吗?”
总归是corona部下,发发善心是应该的。
候立在外的心腹侍从属官互相交换个眼神,完了,看来这位是真爱了,没看殷少尉都上赶着吗。
许夏蝉很不屑的瞥了眼,自从殷穷鬼的印象建立起来,就很难打破了,“不用,我回家住。”
啊?殷不谦总以为这是群无家可归愤世嫉俗的怒火战士,实际上各有身份?那边是炙手可热大歌手,未来的众议员,这边是啥?
许夏蝉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你负责楚珮蛮楼,没弄清楚这里的社会结构吗?我,姓许。”
殷不谦慢慢张开嘴巴,楚珮地多姓楚,但也有异姓望族,超级家族,本地一霸,“许千城是……”
“我亲大哥。”许夏蝉温柔一笑。
殷不谦眼前一黑。
楚珮许氏,帝国的一大毒瘤,现任家主许千城,也是个枭雄人物,势力繁杂,小部分在台面上,大部分都在地下,别涉黑了,他就是个纯黑,殷不谦转头看向属官。
本地人出身的属官尴尬一笑,不是他拦不住,是许夏蝉啊,蝉小姐他不敢拦。
“很好,”殷不谦及时抓住机会,“许夏蝉,你被聘用了,即刻入职向导,薪水你开。”
许夏蝉拒绝的话卡在嗓子里,“那你等我回去做个模型,推个公式出来,薪水就按公式发。”
“好的,许向导,还有什么要求吗?”殷不谦亲切和善的问。
“没什么要求,”许夏蝉没干过向导的活,茫然的问:“我需要做些什么?”
殷不谦和许夏蝉缓步走在街边,亲兵卫队遥坠在后,“我昨天见到了一场玉甲游行?”
“锦玉夜巡。”许夏蝉纠正她,“在成为corona之前,我就是锦玉无相甲。”
殷不谦倏的停步,许夏蝉微微一笑,示意她接着走,“楚珮传统,你要知道这地方是很乱的,历来如此,兵乱,匪祸,文明在这里形成漩涡,为了活下去,十人九匪,为了保证己方文明留存下来,不被时代湮灭,全民皆兵。”
“最乱的时候白骨横行,人畜同食,”许夏蝉无波无澜的说,“后来就出现了玉甲兵,没人知道他的身份,白日正常生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身份责任,一旦带上玉甲面,你就是锦玉,护佑楚珮,成神受香,出巡人避,遇险为兵。”
“所有锦玉的身份都是保密的,除了他自己,可能家人都不知道,”许夏蝉说,“而每副玉甲也都是独一无二的,在楚珮,没人可以摘下锦玉的面具,这被视为大不敬行为。”
“每三日的日夜交替时刻,乌角嗡鸣,锦玉将出。”
“我曾经是无相甲,不过现在改行了。”许夏蝉打开她的玉甲照片,发送给殷不谦。
所谓无相,原来就是空白面具,殷不谦看向许夏蝉,什么都没说。
但许夏蝉完全懂她的意思,破防跳脚,“我又不会画画,难道刻许多数据公式上去?那就得叫公式甲,这也太难听了。”
“你懂什么,”许夏蝉拼命找补,“我的玉甲可是自己烧制的呢,独一无二!”
“哦。”殷不谦理解了,“难怪你改行了,是维修费用太贵吧。”
“呵,”许夏蝉打开推算资料修改起来,“殷少尉对我人身攻击,应补上精神慰问费……”
殷不谦闭嘴了,也麻了。
风流浪荡的殷少尉,楚珮新欢传到帝星,有人欢喜有人愁,喜的是她死性不改,沾花惹草更令人放心;愁的是柳见星……她爹,柳二爷。
柳见星学习任务重,忙得很,不大有功夫理会殷不谦的花边新闻,柳二爷自从当了殷少泰山以来,直接走入人生高光时刻,但好景不长,随着殷不谦功勋卓著,本性显露,原本稳当的泰山位置也开始坐不稳了。
二爷只是二爷,干啥啥不行,在虚名横行的帝星,他连个头衔都混不到,只能被尊一句二爷,眼看着天南地北的美人都快入了殷不谦后宫了,十分着急,旁敲侧击的打听婚讯,柳家是很愿意结两姓之好的,但殷家毫无动静。
殷忠礼被他问的也很为难,老爷子久居内院,不明所以的外界都还以为他快要接任殷氏了,只有知道底细的少数人才懂他这个殷大爷的含金量,而柳二爷是一无所知的,他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尴尬处境,每次都模糊带过,不置可否。
若朱蒙正没废,柳家底气还足一点,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可柳见月这步棋又时运不济的半废了,现在的柳家可是一点不敢大小声。
柳二爷心烦意乱,自觉天天为家族操心,殚精竭虑的,还没有一人理解他,只能去宴会上喝酒抒发自己的苦闷。
新欢花边甫一传过来,柳二爷就怒拍案,“混账!”
交好的几人立即过来关心,“怎么,又是谁触我们二爷的霉头了?”
“哼,”有人捧,柳二爷愈发怒,拿出长辈的架子斥道:“这个殷不谦,实在太过分了!”
几人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有人起身提壶倒酒,暖言宽慰柳二爷,“年轻人嘛,谁不荒唐,要我说,是军部把人调的太远了,这又见不着面,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那天天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