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 第55节

  奥洛维斯看向地上暂时昏迷的众人。
  第67章
  就如同普遍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在经历了非常漫长艰辛的战斗之后,众人终于消灭了附生在莫娜女士身上的魂体。
  她无声的尖叫着,魂体散成一片白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安德烈神甫把枪放进腰间的牛皮夹袋中,呼呼喘气,他真的是老了,奥洛维斯高超的战斗技巧与魔法天赋已经完全胜过了他,到了后期,几乎是他一个人在和那个女人在战斗。
  就算是在前期,他们几个人都没帮上什么忙,格蕾丝不必说了,能保证自己安全就好,他的净化手段对那个女人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战斗中,女人还会控制莫娜的身体。
  那一刻,女人简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上个时代的骑士,奥洛维斯好险有几次被她打倒在地。
  但最后,幸运还是站在他们这边的,就是奥洛维斯受伤有点重,这一刻,安德烈对自己的学生既愧疚又心疼。
  毕竟,一切起因都是因为莫娜。
  “您还好吗,莫娜女士?”奥洛维斯将光剑从莫娜的左手拔出来,带出一串血,没办法,为了达到逼真效果,他可是实打实的和那个女人战斗了一场。
  莫娜轻嘶了一声,按住自己不断流血的手腕,眼神逐渐清明,第一件事就是摸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似在找什么东西。
  “妈妈。”格蕾丝跑过来,欣喜的抱住她:“太好了,你活下来了。”
  “棋子呢?”莫娜女士着急询问:“骑士象棋,黑色的,比平常象棋要小。”
  “它已经和那位女士一起消散了。”安德烈神甫说道:“莫娜,那个东西太危险了,你不应该把它从北大陆带回来的。”
  “消散了?”她摸便全身,没有找到那颗黑色的骑士棋子,震惊,失望,懊恼,种种情绪在她面容上闪过,最终还是抱住了格蕾丝。
  “您先前在小木屋里并没有说过,您带了寝陵里的陪葬品出来,还是格蕾丝发现了您的异常。”奥洛维斯说道,他想从莫娜女巫这里了解更多的棋子信息。
  “我很抱歉,贪婪蒙蔽了我的双眼和灵魂。”莫娜女士道:“在寝陵的时候,所有东西都经受了时光的侵蚀,只有那几颗黑色的棋子崭新的像是刚从棋盒里拿出来,慌乱之下,我只拿了骑士,在寝陵崩塌的时候,逃了出去。”
  莫娜捂着脑袋,感觉自己脑袋彷佛被人狠狠敲了一个闷棍,头疼欲裂。
  “刚开始回程还好好的,但在一个月末,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后面记忆就好像断了,发现丹尼尔后,我才想起要解决掉他。”
  “抱歉,我的记忆应该是不全的。”莫娜撑着站起来:“有很多事,我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您好好休息,事情已经解决了。”奥洛维斯安慰道。
  安德烈神甫还是有些不放心莫娜,给她一连检测了好几下,要求她和格蕾丝明天到教堂去洁净一次,教堂里的巨大圣蜡会燃烧到年底,它会保佑进入教堂的每一个人。
  奥洛维斯带着塞缪尔和他们道别。
  回小木屋的路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惨白色的月光照下来,给密林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白光。
  一个体型高大,身材健硕的女性魂体跟在他身边,她穿着整套的盔甲,在脖颈,肩膀,袖口有一圈特制的毛毛。
  “你会后悔的,人类。”女人说道,言语冰冷:“不管你躲到哪里,尖啸女妖都会找到你,到时,死亡就是你唯一的归宿。”
  “每个人都会死的,女士。”奥洛维斯无所谓道。
  女人用那张不同于赫恩人种的脸看着他,她的眼窝很深,鼻梁很高,这是极寒地区人的面容特点,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但此刻充满了怨恨,不甘。
  因为她的手脚在不顾她的意愿,让她跟随着他:“不管过了多少年,你们人类还是那么的让人厌恶,虚伪和欺骗更是你的本性。”
  奥洛维斯停下脚步,回望着她,微微一笑:“多谢您的赞美。”他拍了拍塞缪尔的肩膀:“好了,塞缪尔,别生气了,毕竟,我们是胜利方。”
  塞缪尔对这个女人很敌视,它的手触一直紧紧缠绕着女人的脖颈,末端是噬魂圣甲虫,异变的甲虫对着她,虚足乱颤,显出一种迫不及待,它想吃了她的魂体。
  “小偷总是为他的卑鄙沾沾自喜。”女人嘲讽道。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女士,您太正义了,恐怕适应不了如今的世界。”奥洛维斯问道:“你是北大陆人,为什么也会说赫恩语?”
  “很奇怪吗,你们的教皇曾经还到我们塔尔塔克族做客过,我是族里最骁勇的战士,精通你们赫恩的语言,并不难。”女人目视前方,压下火气,还是商量道:“如果你现在放了我,并把王后棋子归还,我可以原谅你的行为,在尖啸女妖到来时,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这是你作为红月母神信徒的特别优待。”
  “机会只有这一次。”
  奥洛维斯惊讶的看了一眼女人,不仅为她话中巨大的信息量,还有为她的思维,看来真是在棋子里关久了,根本不了解外面发展变化。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塔尔塔克一族骑士的选拔条件就是拥有质朴原始的八大美德。
  也就是傻大冒和缺心眼,偶尔还会充当背锅侠。
  “你们塔尔塔克是红月母神的眷族?”奥洛维斯想起布里埃尔老先生的话,问道:“怎么从没听说过母神的教会,我只知道北大陆有自然神教和风暴神教,火焰神教。”
  奥洛维斯想了想又加了一个:“还有死亡教会。”
  作为一同从北大陆出来的,也不知道这个古董骑士了不了解死亡教会。
  “你们当然没听过,人类不配得知我主的名号,我们塔尔塔克族一族都是为了母神而存在,母神就是我们至高无上的意志指示。”女人语调突然高昂起来,她的口中传来无数人的声音,男女老少都有,彷佛有无数人在她身体里,用她的嘴巴里说出这段话,“为了伟大的红月母神。”
  奥洛维斯稍怔,“这样啊。”
  他不准备和神经病狂信徒交谈了。
  他怀疑塔尔塔克一族人的灵魂都挤在黑色的骑士棋子里面了,也许,骑士棋子就是用他们一族的灵魂凝聚成的。
  疯了的神只污染了他的眷族。
  第68章
  回到小木屋,天色已经快亮了,奥洛维斯拾取了三五根木柴放进壁炉里,让它继续燃烧,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炉子里预热好的温水。
  女人站在壁炉前,望着升起来的橘色火光。
  奥洛维斯脱下冷沉的风衣,给塞缪尔解下围巾,帽子,手套,冬天就是这点麻烦,要穿很多衣服,等屋内温度升起来的时候,塞缪尔已经换上轻便舒适的睡衣了,它光着脚踩在羊毛地毯上。
  围在奥洛维斯身边,扒拉着他的衣物。
  “别扯,别扯,衣服会坏掉。”奥洛维斯解开衬衫领口前两个纽扣,脖颈处有一道青紫色的伤痕,腰腹处也有,女人下手极重,拥有丰富的作战技巧,若不是有棋子控制她,还真危险。
  塞缪尔检查完奥洛维斯的伤口,冷淡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奥洛维斯感知到它愤怒的情绪,让它冰凉的手放在他的左侧腰腹处,当个镇痛的冰袋使用,笑道:“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塞缪尔将头靠在奥洛维斯的身上,沉默凝视着他。
  奥洛维斯安抚好它后,看向那个女人。
  壁炉前的女人脸色有点怪异,没有了实体寄主后,她的身躯呈现出一种灰蓝的飘渺透明,像一抹冷色调的游魂,女人双手抱胸,嗤笑道:“你是光明神教的人吧,也就你们有养异魔的传统,我好心劝你一句,异魔不是你这样养的。”
  “你养的应该是高等异魔,永远记住一句话,不要把它当做人。”
  奥洛维斯微笑着摸着塞缪尔的长发:“女士,在别人的地盘,最好不要惹怒主人,尤其您现在只是一个任我操纵的棋子。”
  女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向门外的夜空。
  奥洛维斯拿出王后棋子,没有翻过来去看底座的神秘文本,在签名印在骑士底座的刹那,奥洛维斯忽然就有了对骑士的掌控,那是一种很难描述的奇妙感觉。
  他可以随意拿捏控制棋子,按照他的心意行动,比他自己发明的灵魂呼唤好用多了,而且方法十分简单有效。
  不需要复杂的秘仪,高级的魔药,只需要轻轻一戳,就能得到一个完美的傀儡。
  试想一下,一个小孩拿着这样的一个玩具,随意戳盖,棋盘上的各种棋子就会按照他的想法行动,就连伸手移动的步骤都省去了。
  孩子的世界观是什么样的,百分之九十都是由他的抚养人创造出来的,奥洛维斯只能说,寝陵主人的父母对他们的孩子,似乎有点溺爱过头了。
  这样的养育理念,奥洛维斯不赞同。
  可拿着小小的,不足十厘米高的象棋,奥洛维斯不禁又想到,那个孩子应该早早就死去了。
  “你把王后棋子还给我。”女人看见了棋子,再次硬声说道。
  奥洛维斯掂量了一下棋子,又接住。
  女人立刻怒气冲冲站起来,声音混合著其他人的声音,像是一个回声筒:“人类,请立刻停止你不敬的行为。”
  “只是一个陪葬品而已,你们都已经死了,还这么执着干什么?”奥洛维斯手往下一压,女人憋屈的坐回了沙发上,仍然怒目圆睁。
  “我们并没有死亡,黑色远征之棋就是我们的魂器,我们永远与母神同在。”女人说道。
  奥洛维斯点头:“你们开心就好。”
  “既然你也信仰红月母神,就应当抛弃光辉之主,不管在哪里,同时信仰两位神只都是不被允许的。”女人灰蓝色的眼睛定定看着青年:“哪怕你拥有一张让神明都不忍责罚的脸。”
  “唯有全身心的信仰红月母神,才能得到救赎与希望,美丽的外表不应该成为你放肆的理由。”
  奥洛维斯一巴掌捂在自己脸上,嘴角抽搐:“你们骑士都是这样的吗?”
  女人的话让他想起了一个不太招他喜欢的红发骑士。
  女人不解:“骑士就是骑士。”她再次说道:“信仰母神才是正确的…”
  奥洛维斯不得不打断了女人的洗脑:“你应该知道脚下的土地是属于赫恩的吧,在赫恩,我信仰光辉之主可以让我拥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优渥的报酬,以及受人尊敬的地位。”
  “我是不会为了红月母神,放弃我现在的一切的。”奥洛维斯坚定的拒绝道。
  “你的信仰如此不纯粹。”女人双手搭在膝盖处,英气的面容带着迷茫不解:“为什么能破解远征之棋的使用方法。”
  奥洛维斯望着手中的王后棋子,讲出原由,“王后棋子的底座文本我虽然不认识,但是上面却暴露了一个小小的东西,那就是花押,和人类不同,异魔们签订契约的时候,会写上自己的名字以及代表性的花押,那是属于他们的一部分。”
  “再联合王后棋子对你们其他棋子的压制性作用,也不难猜到吧。”奥洛维斯摸了摸下巴:“当然了,如果我的猜测和做法是错误的,那你也没有胜算,因为我有它。”
  奥洛维斯摸了摸塞缪尔的长发。
  “我承认它的绝对领域很少见,但是时间一长,我不觉得自己会失败。”女人说道。
  “谁知道呢,毕竟我也会出手。”奥洛维斯微笑,一点也不觉得二打一丢人。
  女人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看向外面。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奥洛维斯十分礼貌:“我听莫娜女士说过,您守护的寝陵内,似乎并没有那位小主人的尸骸,这在我看来有点奇怪,您能为我解答吗?”
  女人转过头看他:“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秘密,除非你用红月母神发誓,不能透露出去。”
  “或者,你向我证明你的确是红月母神的信徒。”她的目光咄咄逼人,锐利冷静。
  “怎么证明?”奥洛维斯不想发誓,也不想用鱼死网破的方法逼迫这位女士。
  女人带着怀念道:“再展现一次绯红的月华吧,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沐浴在母神的目光下了。”
  奥洛维斯轻轻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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