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据说它起源于几百年前,战国时期的东瀛社会动荡,各地幕府征战不休。
  有些百姓为了自保,抵抗外敌就想出一个损招。自己造神,来获得他们的庇佑。
  兵荒马乱之际,那些幼小的孩子被视为累赘和充当口粮的替代品。因此用他们也没多少人反对。
  当时的东瀛对丧葬文化的认知是以单数为吉,双数为阴。
  一个箱子分别放入偶数的孩童,数量越多,成功率越大,其威力也越大。
  流传在册的方法是将孩子的头皮揭开,往柔软的头骨里注入水银,慢慢让皮肉分离。接着用刀,将眼睛、耳朵、鼻子、舌头全部割掉,称为封五感。最后再将他们的身体骨头一寸寸掰折,最好成橡胶做的软骨一样。期间必须保证孩子一直处于活着的状态,放入箱子里最后密封埋葬。
  立石碑于旁边,村民们日日前来祭拜,最终就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神”。
  这种方法起初是保护了他们不受外敌侵略,但更可怕的弊端也随之显现。
  一个接一个的村民被剥了皮挂在村落的树枝上,夜晚常有孩童嬉笑拍手声,游走在村落各处。见到它们的人,无一幸免全部惨死。
  这些始作俑者死了倒也不足可惜,可没人料到这个小鸟箱威力大的能覆盖方圆百里外。只要靠近它的人,几乎都死了。
  最后硬是靠着上万名高僧一起做法,将其暂时压制。这才免于一场灾祸。
  据传当时黄沙蔽日,阴风呼啸天地间,而僧人念经声如雷震耳不绝,两相对抗半月才逐渐消减。
  姜斯叹气,“鬼是可怕,但是想出这种方法的人显然更可恶。”
  沈笏不敢多耽误时间,匆匆挂了电话就去联系同行道友。
  等姜斯几人再回到别墅区时,海夫人和祁山牧早已歇息。
  阿姨收拾出两间客房供姜斯和林楠居住。原本看着是挨着的房间,林楠还挺高兴,正想拉着姜斯多聊两句。
  姜斯对他嘱咐一句:“早点休息,有事叫我。”扭头就跟着海棣离开了三楼走廊。
  留下林楠看两人背影,久久伫立。
  半晌,他恨恨跺脚,曹,都怪剧本杀。
  他怎么能这么倒霉。
  这头,姜斯边走边道:“明天还要再去剧本杀店看一看。”
  “嗯。”海棣应声,和他十指紧扣,“我睡不着,你陪我待一会吧。”
  “你怎么了?”姜斯少见他这个语气,之前被他离魂时期吓到的记忆再次涌上,凝眸关切道:“你身体不舒服?”
  海棣点头又摇头,伸出被包扎的手,“有点疼。”
  姜斯左右没看出渗血的迹象,问道:“是伤口疼还是骨头疼?”
  “伤口。”
  姜斯神色更凝重,以为是化了脓,忙拉他回房间重新包扎。
  小心翼翼解开纱布后,伤口倒是好好的,没有流血,就是因为束缚挤压而稍稍泛白。不过只看这么深的伤口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
  捧着手指,姜斯一边上药一半问力度怎么样:“这样疼吗?”
  他没注意自己的脸几乎要贴了上去,呼吸间温热的气流挠过伤口,在海棣心尖泛起阵阵酥痒。
  盯着姜斯自然垂下眼睫半天,海棣心念一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姜斯”
  “嗯?”姜斯抬眸看他。
  海棣那只被他握着的手反客为主,把他拽得更近,不容拒绝地亲了上去。
  第58章
  唇齿相依, 气息交融。
  姜斯撑着他的大腿,接吻了一会,再迟钝的脑子也回过味来。将手上棉签扔进垃圾桶, 没好气嗔他一眼, “你在这耍我呢?亏我还担心好一会。”
  海棣抬了抬手, 认真道:“是真的疼。”
  “疼死你得了。”姜斯看也不看, 起身就走。“我回去睡觉,你自己想办法包扎吧。”
  他推门离开,海棣看着被清理到一半的伤口, 片刻后,忍不住悄悄扬起唇角。
  .
  当晚, 姜斯刚入睡, 忽然感觉自己腾空飘了起来。
  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座坟边, 月华笼罩这一小块地方, 周围全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姜斯正觉得莫名其妙之时,后脑忽然一痛。回头去看, 身后出现个一身红色长袍的老头, 长翅方形黑帽, 腰间缠带三寸宽的躞蹀腰带, 脚上却滑稽地踩了双黑色布鞋。
  老头身高只到姜斯眉间,气势格外得足, 拿根拐杖教训他:“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
  姜斯诧异地叫了声:“阿爷?”
  老头冷哼一声, 拐杖重重敲击地面, 极为痛惜道:“我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干这行, 你自己倒好,上赶着找死是吧?今天是你幸运,改天遇上个厉害的, 你还能没事吗?”
  这语气,这神态,姜斯确认了,就是自己早就过世的爷爷没跑了。
  他揉着头,替自己辩解:“我也不是没办法。除非你把我眼睛剜了,不然我注定要跟这些鬼怪打交道。”
  姜老头气得又锤了锤拐杖 “你啊你,真是不省心。”
  姜斯忙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过得挺好的。而且我现在连对象都有了,不是孤家寡人,你就甭操心了。”
  姜老头一顿,狐疑道:“真的假的?你别蒙我?”
  “真的,改天我让他给你上柱香,你们俩见一面。”
  姜老头这才半信半疑地点头,稍微松了心,“有个伴就好,我就担心你这孩子无牵无挂,自己也不把自己放心上。”
  姜斯不想让老人家过世后还担心自己,插科打挥把话题揭过去,“诶呀,您就放心吧!我一个人生活说不出的轻松,熬夜都没人催我睡觉,多爽。”
  “您也别说我了。你怎么样?这么多年一次也没给我托梦,我都以为您投胎了。”
  姜老头咳了两声,面露尴尬,“也不是不想给你托梦,只是毕竟阴阳相隔,不好让你总惦记。而且规定也不允许找亲属托梦,就一直没找你。”
  “……什么规定这么坑?”
  “咳咳……”姜老头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会还是说出来,“是这样,原本我是准备投胎来着。但是因为生前积了不少阴德,又恰逢地府缺人,就去任了个小官当当。没想到这地府的公务员规则比人间的都要严苛,首先就是避免胡乱托梦行为。”
  “……”
  姜斯木着脸,“您是地府公务员?”
  他当年没考上的公务员居然给他爷爷当上了。
  “比公务员稍微高一点。”
  姜斯再猜:“那是类似阴差无常之类的?”
  姜老头:“我是本地城隍。”
  姜斯难以置信,“宁市城隍?”
  姜老头含蓄点头。
  姜斯感叹,“您可真谦虚。”
  一个直辖市的城隍,那就是阴间的市长。这还能说是普通阴间公务员?
  不过,姜斯突然愣住,“我召唤的阴差都是您派来的?”
  他还记得,阴差曾说过,本地城隍是他老乡,看在同乡人份上,特意派阴差出差帮他捉恶鬼。
  原本的疑惑全部迎刃而解。
  原来不是什么同乡之情,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血缘关系。
  “您真是……”姜斯扶额,“我就说,这人间哪来这么好的同乡情谊。”
  说到这,姜老头一甩袖子,皱眉问他:“有个阴差今天到处打听什么引渡外国人,这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姜斯:“……算是。”
  “这和你身上的诅咒有关?”
  “我猜到应该是掠夺人运势的什么咒法,原来是诅咒。”姜斯恍然,“您既然能看出来,那能解决吗?”
  “不行。”姜老头拒绝,“地府不管阳间事。”
  “您就不怕我真死了?”
  姜老头:“你死了,我给你安排插队去投胎怎么样?”
  姜斯哑口无言。
  接着他忽然转过弯来,“不对啊。要是真不想管,何必来托梦找我?”说着,理直气壮道:“阿爷,你是不是也看不过去了?”
  他试探问道:“是因为这玩意来自东瀛?”
  姜老头将近百岁才离世,他这辈人是亲眼见证过那段心酸历史,对于东瀛的情感远比后面几代的年轻人要强烈得多。
  姜斯对此心知肚明,姜老头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这东西有什么说法吗?我问了天师,他们也都不清楚到底怎么来的。”
  姜老头:“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是东瀛的东西。那里地方小,手段却个个阴险至极。诅咒在国内没怎么发展过,很少有人能关注到这门邪术。”
  “我年轻时,前往过某个海岛。在那里见证过一个特殊的邪物,就叫箱子新娘。从村落中选出一个女孩精心打扮。再把她四肢扭断扔进仅有一个开口的箱子里,只让她露出来一个头,从此就只能在箱子里生活。借用这种打造出来的畸形人,飘洋到各地做展览,以此获取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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