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韩晨惊喜之余抓住重点，“你……们？”
苏黎停了下，视线掠过不远处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某人，解释道：“对啊，我和我的团队。”
“我看了一下你的简历，除了房屋租赁以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项目经历，一个人做这个项目，可能会有些困难，正好我手下有专业的数据分析团队，可以帮你决策和评估。”
“谢谢。”韩晨没想到苏黎会为他考虑的这么周全，感动之余又说不出别的什么，只是认真的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黎笑笑的应了一声，目光接触到某人时，看到了对方十分满意的表情。
直到苏黎离开，陆澄还是无法相信，“五千万？他之前收你一百万，现在竟然要给你投资五千万？我去！就凭这几张破纸？”
韩晨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么多的投资，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的……难道是……
alpha抬眸，在酒会众多人中准确无误的找到了季玉，后者似乎正在往他这个方向看，触及到他的目光时，瞬间收回去，转而跟旁边的人碰酒聊天。
不可能的。
他之前还逼着他签密保协议，怎么可能会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告诉苏黎？
而且……他和苏黎是恋人关系，怎么可能会在知道了他和季玉的关系之后还会帮他？最关键的是，他怎么可能会帮他，明明怨恨和讨厌都来不及。
之前因为得到投资的喜悦和兴奋忽然都淡了下去，韩晨转身跟陆澄道：“我去一趟卫生间，这里你看一下。”
陆澄专心端详着手里苏黎的名片，头也不抬，“行，你走吧。”
五千万。
陆澄第一次对金钱有了巨大的概念，他将苏黎的名片翻过来调过去，又在网上搜了下苏黎的名字，对着人的简介看了又看，最后失落的啧一声，“可惜了，是个beta。”
然后他又在相关人物那里看到了另一个人——季胜凡。
顶级alpha，盛世药业集团总裁，执行董事，亿万身价，信息素为冷淡的雪松味儿。
陆澄对季胜凡有点印象，之前在陪韩晨去找季玉的时候，曾经见过一面。
哼……也就那样吧长得，陆澄酸溜溜的想。
-
酒店卫生间。
韩晨正在洗手，忽然听见门咯吱响了下，他抬头，猝不及防地和镜子里的季玉四目相对。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会碰见他，眼神瞬间移了开。
韩晨洗好了手，转身的时候，季玉没有动，仍站在门口。
韩晨要出去，就一定要季玉挪开位置，但是omega好像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对方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也因为这样的姿势，对方才看不到他想要出去的样子。
韩晨：“……”
感觉像被拦住了一样。
韩晨想要季玉侧一下身，还没说出来，就听见季玉主动对他道：“恭喜你啊，顺利得到投资了。”
对方语气很轻，韩晨一时间不知道是真心的祝愿还是讽刺，他没说话。
季玉抬起头来看他。
omega漂亮眸子里的情绪难以捉摸，但没有明显的讨厌情绪。
“谢谢。”
韩晨想了想，实在找不出别的话可说了，便只能道：“也祝你……新婚快乐。”
话刚说完，韩晨就看见季玉脸上的表情一变，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慢慢的，omega澄亮的眼睛里泛起水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韩晨皱了皱眉。
明明知道他不是小雨，但是看到季玉这样子，韩晨仍会舍不得。
“哪里……不舒服么？”韩晨极力压抑着心里的慌张，轻问。
alpha低沉的声音很温柔，酝着说不出的关心。
韩晨好久都没有这么跟他说话了，但是在他刚说完刚才那句之后，这声担心的询问就显得特别无情。
季玉像被戳中了什么，眼眶立刻就红了。
“韩晨，我讨厌你！”
“我讨厌死你了！”omega大声控诉，隐约带着哭腔。
韩晨原本想凑过去哄，但是在季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又堪堪顿住脚步。
alpha喉咙干涩，启了启唇。
“……对不起。”
“当初，不该那么标记你的。”
应该坚持到底的。
即使知道那时候的你喜欢我，依恋我，也应该忍住的，即使知道疏离会让没有记忆的你难过，也应该坚持的。
他们的相遇，即使不那么完美，也不应该是这样充满恨意的。
季玉听完又愣住了。
他在说什么？
他是后悔了么？
后悔标记他？后悔让他怀宝宝了？
季玉受不了的重重推了韩晨一把，“谁稀罕你的标记？”
“你以为你是谁？什么破项目，在我们眼里，跟菜市场上
被随意挑拣的臭鱼烂虾没有区别，苏黎的一根小手指都要比你整个人值钱！”
“你现在感受到的所有的骄傲和自豪，都是我们可怜来的！”
“你的标记对我来说就是耻辱，我一点都不稀罕，一点都不！”
“……”
看着季玉哭着跑出去的背影。那一瞬间，韩晨觉得心血都是凉的。
他们为什么要遇见呢？
……他们本就不该遇见的。
第33章 林芝
韩晨没有再在酒会待着了, 他跟陆澄说了一声，就提前开车回了家。
深夜的b市开始下雨，不算大, 淅淅沥沥的，就像那天他遇见omega的时候……
韩晨握着方向盘，行驶在夜里，脑子里全是刚刚季玉摔门而走的样子。
omega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重重的锤子，狠狠地敲在了他心上。
算什么呢？
又在干什么呢？
即使拼命变得跟他们一样, 一个起点，就能跟他并肩了吗？
然后呢？
跟他并肩了之后，就能在一起了么？
怎么可能呢……他都已经订婚了……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爱人。
既然这样为什么总要出现在他面前？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见面, 毫无关系，他把孩子都打了……
他把他们的孩子都打了！
轮胎在地上摩擦出沉闷又刺耳的响声，车子倏地停下来。
昏暗的路灯下，漫天细雨里, alpha坐在车里，低着头。
忍了又忍，终究是没忍住从心底涌上来的酸涩, 湿了眼眶。
最后, 他无力又痛心的质问自己。
韩晨, 你还在期望什么呢？
你为什么……就不能死心呢。
……
韩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来的，等下了车才发现, 雨已经越下越大了，砸在身上，甚至已经有了疼的感觉。
韩晨没有在乎，也没遮，没挡, 独自在雨中一步一步走着，周围的人都很狼狈，他也一样，即使穿着精贵的西装。
就这样，alpha漫无目的抬头，透过雨幕，望向奔跑躲避的人群。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女人，跟他一样，站在雨里，仓皇无措的四处寻望着。
她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很珍贵，女人用整个身子保护着，但是她自己都已经淋湿了，怎么可能会保护的了？
韩晨认真看了下，总感觉女人的身形很眼熟，眼熟到韩晨一张口就能说出她的名字。
直到女人转过身，和他隔着漫天雨幕对视。
——林芝？！
-
季胜凡刚坐飞机到b市，就接到了苏黎的电话。
“胜凡，小玉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太好……等等小玉，外面在下雨，不能跑出去！”
季胜凡赶紧让助理开车前往酒店，到的时候，季玉就站在酒店门口，看到他的车来，瞬间跑了过去。
季胜凡打开车门，季玉就像小时候受欺负了一样，冲进他怀里，带着特别委屈的哭腔，听得人心疼。
季胜凡愣了一下，他都不记得上次季玉这么毫不掩饰的哭出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alpha狠狠皱眉，“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说着，季胜凡抬眸看向撑着雨伞苏黎。即使苏黎是个beta，仍然感受到了属于alpha的压力。
“没、没有什么，酒会上一切都很正常。”苏黎下意识的解释。
季胜凡瞥了他一眼，随后示意助理关上车门。
季玉还是哭的很难过，甚至情绪激动的哭出嗝来。
季胜凡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只是抱着季玉，轻轻拍他的背。
“他说、说祝我新、新婚、快乐……呜。”
“还说、说后悔标记、标记我了……嗯呜。”
季玉说着说着又哭了，混杂着砸在车窗上的雨声，显得格外凄惨和可怜。
“我哭了，也、也不抱我。”
“以前、以前都会、都会抱我的。”
“我还给他投资，还去找他，还心疼他拿了一百万，呜呜……他祝我新婚快乐，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