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帐篷里再次安静下来,沈斯年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帐篷顶,眼神却渐渐变得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夜未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轻轻挪动身子,凑到沈斯年的手边,安慰似地舔了舔他的手背,湿漉漉的触感让沈斯年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着夜未,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轻声说道:“昨天辛苦你了,做得好。”
  话音刚落,夜未的身体忽然被一道白光包裹,光芒闪烁间,它的身形迅速变化。
  眨眼间,一个全身光裸的狼耳少年出现在沈斯年的面前,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那主人会奖励我吗?”
  夜未眸色一暗,低沉的声音带着阴郁的邪气,宽厚的大手极有侵略性向被窝里一探,紧紧搂住青年的细腰。
  说不出的绵软暖意自手心传来,夜未额角青筋狠狠一挑,将脑袋埋在青年胸口蹭了蹭,狼耳轻轻抖动,似是害羞的样子。
  沁入鼻腔的是陌生又熟悉的甜香,像是清晨露水混合着阳光的味道,又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却让人无法忽视。
  焚影狼的嗅觉向来过分优秀,哪怕是最细微的气味,也能被他轻易捕捉到。
  主人的体香里混杂了香水的味道。
  ——还是原来的更好闻。
  沈斯年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便放松下来,笑着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耳朵:“好了好了,别闹,你想要我给你按摩吗?”
  听到这话,夜未心中想笑,抬起头深深地看了沈斯年一眼。
  ……按摩?
  他心中的妄念痴恋,又怎么会是按摩能够轻易填平的。
  想要,想彻底占有这个人。
  只是,有些话现在还不能说,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做。
  望着主人那双清澈温和的眼睛,夜未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真正的诉求,没有说出口。
  主人的眼神虽然温和,却总是带着一种疏离感,好似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让他无法真正靠近。
  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狼耳微微垂下,尾巴也停止了摇晃。
  他转而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沈斯年的手心,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讨好的意味:“主人,我饿了。”
  沈斯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夜未的脑袋:“饿了?那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夜未摇了摇头,“不是那种饿。”
  沈斯年茫然:“什么?”
  夜未暗示性极强地用舌头舔了舔青年的脸颊,沈斯年脸颊一下子红了。
  不同于狼形态的他做这个动作,人形的夜未有一种纯粹又情.色的意味。
  如果不是夜未是自己的战兽,沈斯年恐怕会有一种自己被调戏的错觉。
  但即便如此,他此时大脑还有些宕机。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未亲昵地抱着青年,下巴轻轻抵在他削瘦的肩膀上,喉结难耐地滚动,眼中闪动着诡谲难测的欲望。
  他的手臂微微发力收紧,似乎想要将沈斯年整个人都揉进怀里,却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温热的吐息若有若无地拂过沈斯年轻薄的耳畔,带着一丝痒意,像是羽毛轻轻扫过,让人忍不住想要躲开。
  尾巴轻轻摇晃着,狼耳也微微抖动了一下,显得格外乖巧。
  沈斯年的身体微微一僵,就听见夜未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恳求,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低沉而灼热:
  “求您,抚慰我。”
  世人皆知,异种源自深渊,神秘而强大,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的恶魔。
  它们的存在,仿佛是为了颠覆人间的秩序,以人类为食饵,以毁灭为本能。
  它们天生的锋利爪牙能轻易撕裂血肉,冰冷的兽瞳里不知怜悯,只有无尽的杀戮欲望无时无刻在大脑作祟。
  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仿佛都在催促它们去毁灭、去吞噬、去杀戮。
  正因如此,人类将它们称为“流浪的疯犬”,象征着无序、狂暴与不可控的灾难。
  然而,没有人知晓,这些异种,并非天生就是疯子。
  它们的疯狂与暴戾,并非与生俱来,而是被某种更深层的力量所驱使,被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所扭曲,在那无尽的深渊中,被一点点磨灭,最终化为了如今的怪物。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原本应该担任疏导、抚慰异种精神力的深渊之主,早在数百年前突然失踪。
  深渊之主,即是异种们的精神支柱,也是它们与疯狂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
  失去了深渊之主后,异种们的精神力开始失控,内心的黑暗与痛苦不断侵蚀它们的理智,它们开始变得狂暴、无序,甚至自相残杀。
  而眼下,最虔诚的子民正跪伏在青年身前,向着那尊贵而神秘的深渊之主发出卑微的乞求。
  它头颅低垂,锋利的爪牙紧紧扣住地面,仿佛在用自己的卑微与痛苦,换取一丝回应,等待着那渺茫的希望。
  沈斯年的动作顿住了,原本想要推开夜未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像是无师自通般,他在听见夜未那低沉而压抑的请求的瞬间,忽然理解了他——
  或者说,理解了所有异种们心底,真正想要的东西。
  那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拥抱、抚摸可以形容,而是一种深埋于心底的渴望,一种对安抚与归宿的解脱和欢慰。
  沈斯年低下头,看着夜未那微微抖动的狼耳和渴望的双眸,心间微微一颤,似乎被什么东西轻轻触动。
  下意识地,他抬起了手——
  第59章
  温软的指尖抚在毛茸茸的狼耳上, 触感细腻而柔软,仿佛触碰到了最上等的绒毯,动作轻柔而缓慢。
  沈斯年指尖顺着耳廓的弧度缓缓滑下, 感受到了微微抖动。
  夜未的身体微微一僵, 随即又放松下来, 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带着一丝满足与依赖。
  “不可以摸?”
  “不、不是……”
  夜未眼眶发红,耳朵在沈斯年的抚摸下无助的颤抖, 像是被触碰到了最敏感的地方。
  沈斯年的指尖不停,继续在那柔软的狼耳上轻轻揉捏,带着几分说不出是安抚还是宠溺的动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宠溺。
  夜未的尾巴不自觉地摇晃起来,狼耳战战兢兢立着, 想躲又不舍得躲的样子显得格外乖巧。
  “舒服吗?”
  沈斯年低声问道, 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
  夜未没有回答, 脑袋轻轻蹭了蹭沈斯年的手心, 然后将脑袋埋得更深了些,长长的下巴湮没在青年雪白的大腿上, 呼吸间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他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但下一刻, 一股精纯香甜的精神力如同涓涓细流, 缓缓从细白指尖流淌而出,顺着狼耳渗入夜未体内。
  甜甜的, 还带着独属于青年的气息,像是阳光洒在青草上的清新,又像是雨后空气中弥漫的湿润,极其诱人。
  每一丝精神力的流动,都似在挑动着夜未的神经, 让他无法抗拒,也无法忽视。
  这股精神力有着夜未无法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是血脉深处一直渴望的东西,激起他似野兽般狂躁的占有欲。
  那股精神力越是甜美,越是纯净,他就越是想要独占它,想要将它彻底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人触碰,也不让任何人分享。
  夜未的身躯颤动,双目赤红,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属于他的暗红精神力如潮水一下子扑上去,将那团颤颤巍巍的纯白香甜侵蚀殆尽。
  温暖的,如奶蜜般的甘露在暗红光芒中被碾了三个来回,不可避免的染上丝丝缕缕的绯红。
  夜未将脸完全埋在青年腿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带着一丝难以压抑的渴望。
  夜未的手臂紧绷起来,将沈斯年搂得更紧了些,好像这样就能将把沈斯年完全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主人……”
  克制着贪欲,他急促喘息着,灼热的气息拂过沈斯年的脖颈,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的精神力……好甜。”
  那股粉红的精神力在他的体内游走,如同温柔的潮水,轻轻冲刷着他内心深处那一直躁动不安的情绪。
  夜未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平静与安宁,来自血脉里所有的痛苦与孤独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沈斯年感受到夜未的变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调侃道:“怎么,喜欢吗?”
  “……喜欢,还想再要一点。”
  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份依赖与渴望,夜未忍不住将光溜溜的身躯完全贴在青年身上,隔着薄薄的睡衣磨蹭。
  这个动作实在太超过,沈斯年知道这是异种对深渊之主的眷恋,心中复杂之余,还是揉了揉夜未的脑袋,语气温和中带着警告:“好了,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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