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她带着我们提前埋伏在那山坡上嘞草丛里头,等敌人一靠近嘞,就一声令下:“打咯!”刹那间,箭呀、石头呀,就像雨点般朝敌人砸了过去,姐姐首当其冲嘞,她站起身来拉满了弓,箭“嗖”嘞一声就飞了出去直直地射中了前面嘞一个敌兵咽喉嘞,那敌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嘞,接着她又迅速抽出腰间嘞佩剑,冲下山坡朝着敌人杀了过去,我在草丛里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到廖姐姐嘞身影嘞,只见她在敌人群里头穿梭自如嘞,那剑舞得是密不透风嘞,每一剑下去都能让敌人见血,敌人想围攻她可她总能巧妙地避开还能趁机反击把那些个敌人打得是落花流水嘞。
  虽说我们占了些先机嘞,可敌人也不是吃素嘞呀渐渐地就开始反扑咯,有一个敌兵瞅准姐姐背后嘞空当举着刀就朝她砍了过去,我在旁边看到咯吓得大喊:“姐姐小心!”廖姐姐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身子一侧就躲过了那致命一刀嘞,然后她反手就是一剑刺进了那敌兵嘞胸膛嘞,把那龟儿给解决咯,这一场场嘞战斗打得我们精疲力竭嘞,可姐姐就像是有使不完嘞劲儿似的,一直守着我们嘞。
  敌人把我们围在了山上嘞,那是摆明了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呀,姐姐冷静嘞组织着大家修筑简易嘞防御工事还不停地给我们打气嘞,战斗一开始敌人就发起了猛烈进攻,炮弹在我们周围不停地爆炸嘞,那响声震得我耳朵都快聋咯,姐姐在那炮火中穿梭指挥着大家反击嘞。她一会儿跑到这边喊着:“这边嘞姊妹,给我狠狠地打咯!”一会儿又跑到那边,鼓励着:“莫要怕,我们定能守住嘞!”我看着姐姐在那炮火纷飞中忙碌嘞身影,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感动嘞,担心嘞是怕她有个啥子闪失嘞,感动嘞是她为了我们恁个拼命嘞。有炮弹就落在了离姐姐不远嘞地方嘞,我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咯大喊着:“姐姐,快跑咯!”姐姐却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投入到战斗中去嘞。
  在战火纷飞嘞夜晚,好不容易有了片刻停歇嘞时候,我和廖姐姐坐在那山坡上嘞一块大石头旁望着天上嘞月亮,我轻声问姐姐:“姐姐,妳说这仗能打赢不?”姐姐望着月亮,眼神头透着一丝疲惫却还是坚定地说:“小妹崽,姐姐定要打赢嘞,为了咱大家伙儿嘞安稳嘞生活。”我看着姐姐嘞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上姐姐嘞忙,哪怕我只是个小娃娃。姐姐坐在那儿像是在思索着啥子嘞,她喃喃自语道:“这一路打下来嘞,也不知道是失去嘞多还是得到嘞多…”我在旁边听到起就凑上前去,对姐姐说:“姐姐,神佛所靠不过因万人念化,妳已有了这个东西,旁嘞又有什么好怕的?”姐姐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然后看着我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嘞,笑着说:“小妹崽,妳说得对嘞。”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人搞偷袭嘞,一颗子弹朝着姐姐飞了过来,我当时也不知哪来嘞勇气,一下子就冲到了姐姐嘞身前,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嘞,我就倒下咯。
  姐姐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抱住我嘞,我看着姐姐那焦急嘞面容嘞用尽最后嘞力气说:“姐姐,我相信这世间真有观音嘞…”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了眼睛嘞,感觉自己像是飘了起来嘞,周围都是一片温暖嘞光然后就到这里来嘞。”
  我讲完以后,面前的鬼差看到我就开始流眼泪水儿说:“妳死嘞时候才五岁,又是在那般世道因为那样嘞缘故死嘞,我可以让妳投胎到有福嘞人家去。”我听了过后心里头一点儿都没觉得高兴,想了一下就问她:“我不想投胎变成人,我想问哈儿,人能不能投胎变成兵器哟?”她听了我嘞话脸上露出惊讶嘞样子,不过稍微想了哈儿,居然说可以嘞。
  我一听心里头高兴得很,赶忙说:“那我就当枪嘛,我活起嘞时候儿身子太小咯老是连累姐姐,每次遇到危险都是姐姐保护我,我却啥子忙都帮不上,现在要是能变成枪,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兵器,但是我相信凭姐姐嘞本事,就算我再小,姐姐肯定也能拿起我去打斗,这样的话我也算能帮到姐姐一点儿忙喽,我这辈子已经完咯,就盼到下辈子变成枪,在姐姐遇到危险嘞时候能帮她,就算到时候打得稀巴烂,我也不得后悔嘞…”
  秋瑾:
  今日,我立于这行刑之地,台下百姓嘈杂之声传入我耳,听闻他们谈及,曾有个十七岁的姑娘受的亦是这般残酷刑法,我的心在这一刻似被重锤猛击,思绪也随之飘荡开来,飘回到往昔那些为了心中信念苦苦追寻的岁月,飘回到那无数次与这世间的较量之中。
  我秋瑾,自小便是个有主见有抱负的女子,看着这世间男子们能读书识字能外出闯荡能为家国之事奔走效力,而女子却被那层层枷锁禁锢被所谓的礼仪廉耻束缚在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只能守着闺阁,做着那千篇一律的针线活计我便满心不甘,我心想,为何男子可为女子却不可?
  我努力读书识字学习那经史子集,渴望像男子一样拥有满腹的才学,我苦练武艺挥剑弄枪,盼着有朝一日能如男子般驰骋疆场保家卫国,我以为只要我做到了男子所能做之事,我便能赢得这世间的认可便能让女子也能堂堂正正地站在这天地之间,与男子享有同等的权利。
  可一路走来,我当我身着男装行走在外,虽有人赞我才情与胆识,可更多的却是异样眼光是背后的指指点点,他们说我不守妇道说我抛头露面,我心中满是愤懑,我不过是想争取像人一样活着的权利去追寻心中的理想,为何却要遭受这般非议?
  我想起那十七岁受刑的姑娘,她或许也曾如我这般,怀揣着对这世间美好的憧憬想要挣脱那束缚女子的枷锁想要去做一番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禁问自己,我这般与男子相比了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又真的值得吗?我曾以为只要我在才学上能与男子一较高下在胆识上不输于他们,在为家国之事的付出上不逊于他们我便是赢了,可如今站在这行刑之地我却迷茫了,我真的赢了吗?我看着台下那些百姓,他们中有人为我叹息有人对我不解有人或许还在嘲笑我离经叛道。
  流血牺牲的女子过去有无数,她们也都曾在这世间的偏见与不平面前挺起胸膛奋勇抗争,如今,有我秋瑾为了推翻这腐朽的王朝不怕抛头颅洒热血,而未来定然还会有更多的女子,会为了心中的信念继续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
  可这一切真的会好吗?我们女子拼尽全力,与这世间的不平抗争与男子的标准相较量,可终点在哪里?我们何时才能真正地获得自由真正地能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再被这所束缚?我秋瑾一生都在与男子相较量,我努力地让自己变得像男子一样刚强一样有担当一样能为家国之事贡献力量,可到了如今这生死关头,我却忽然发觉或许从一开始便错了,这些是作为人的权利而不是男子的权利,而女子本身就有千面千力,我们只是被阉割的太久,只是慢慢忘了我们完整的模样,只是缓缓变得心甘情愿骗人骗己。
  第72章 阿剌海别吉
  “只要妳敢杀了他,我就跟着妳。”
  “有区别吗?这天下最好用的棋子便是骨肉血亲,只是他们料不到棋子有一天会挣脱出棋局罢了。”
  “妳们汉人惯会骗人骗已的。”
  蒙人开始于临安城中走动时我九岁,她是在象姑馆捡到我的。
  彼时我还是象姑馆里打杂的丫头对她却不算陌生,鞑靼公主中最有本事的一个,首次来时便将招牌砸了个粉碎还说:“汉人可真有出息,不见沙场流血的不见和政毫争的,原来是一群连卖皮卖肉都要借女人之名的窝囊废。”这话传遍了整个边塞,男人们一边喊着有辱斯文一边自己也进了象姑馆。
  第二次来时她走的是南门,似乎是在与位商人争抢些什么,我为她上了一盘橙玉生,正欲离去时她出声问是谁切的,我跪出来认下,她便问我:“杀过人没有?”我点头称有,她打量着我:“妳这刀法连果子都切不好,又怎么杀的人?”我答道:“从前在家中时瞧见过邻家阿婶推人下河,我将河旁麻绳绞断了,那不是果子是梨子。”她笑起来又问:“那个阿婶谢过妳没有啊?”我又答:“她也许谢过可她不会说话我便不知道,后来她饿死了。”她眼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这次我先开口道:“鞑靼那里,如妳这般的姑娘多吗?”她这次似乎认真许多:“很多,我们那里的天和地很广宽,我们那里的羊和牛很肥壮,妳想去吗?”我还来不及回答她,官兵便追上门来,她边喊着:“我们还会再见的,谢谢妳的梨子。”边骑上高头大马离去,我瞧着追她的官兵只觉好笑,朝廷怎么会派他们这般盾都拿不稳的人来护着百姓?还是说他们从来便不在乎百姓?
  第三次不止她一个,还有许多骑着大马拿着长剑的姑娘也来了,她们只说希望公主早日回到大都之后便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男子与她,她穿着盔甲拿了一把沾了血的弓箭,走进我面前时却将弓箭放在身后问我:“大宋终亡,我将赶回蒙古监国,妳愿意跟我一起去吗?”我为什么是我,她坦言道:“一因妳已无家人对大宋无情不怕来日滥权,二因来日成大业我需要汉人臣子来安民心,三是妳曾助过我妳需要一个机会,我可以给妳。”我没有应下只是递了一盘梨给她,她尝了一口说酸,我道:“这梨是杏树所结,可梨本该开满这十里中,却因这杏性只结了两株还结不出来果,公主说这梨该怎么办啊?”她说:“早早去杏宁可重种,也不能让这杏性误了梨果开满十里。”我喝下一杯茶,笑道:“果如此人亦是,妳那副将若不早早除掉,监国之事只怕能做的实事没有几件,只要妳敢杀了他,我就跟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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