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里面似乎正商量着该如何处置自己的事情。
他不得不屏息凝神,悄悄偷听。
“你再重复一遍。”卓惠莲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缩头缩脑的儿子。
席经亘人称小霸王,难得在自己的妈妈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怂包姿态。
“我,我把席温纶养的人绑来了。”
卓惠莲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用用脑子,之前你带你卓家的亲戚们捅了篓子一块儿倒霉就算了,现在怎么又惹上了席温纶,你知不知道他对那……”
席经亘急忙打断自己的母亲:“那风口说到底还是你推荐的!我就是想跟舅舅他们一起发财而已!”
“行了,咱俩就别争这个。”卓惠莲扶额,她在这件事情上无法反驳,“但眼下只有席温纶能出这个钱,我们本来可以借血缘关系借你爷爷去压他,现在倒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妈,你真的觉得爷爷还能管住那小子吗?”
“你什么意思?”
“都成这样,爷爷理都不理,我看分明就是要抛弃掉咱们了!”
“况且。”席经亘神秘兮兮地凑到卓惠莲耳边,“我之前派人跟踪过席温纶,他对这小子可宝贝着,咱们把他握在手里也多一分胜算啊。”
卓惠莲沉默片刻,旋即颔首。
席经亘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把人放哪里了,让我见见他。”
席经亘忙接口:“就在咱家里,随时都可以见。”
卓惠莲轻敲他的脑门,“这次资金链问题,背后一定有席温纶手笔,折腾不了他,折腾折腾他养的人也算解气。”
“既然这样,不如给温纶喜欢的东西添点伤口,免得叫他不长记性。”
她摩挲着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蝴蝶刀,言笑晏晏:“痛只有打在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门外偷听的符瑎魂都要吓没了,他超级怕痛的!
很可惜,房内两人无法得悉他心底抗议,仅是自顾自地越说越开心。
聊完后,他们商量着准备离开此处,去给被关着符瑎“小惊喜”。
符瑎真想婉拒,但他现在拒绝不了一点。
正思忖着该脱离这只花瓶,可楼梯处却听见佣人们说笑声。
这并不是一个离开好时机。
花瓶的位置其实不算死角,很可能会被从房间里出来的人发现。
符瑎抽了口冷气,他瞄见唯一能躲过这两波人的路径便是躲到楼上。
然而夫人房里二人似乎正在往门口移动,佣人们也正通过楼梯要回到岗位上,留给他的时间似乎只有几秒。
符瑎决定不能坐以待毙,旋即飞速逃往上一层楼,在简单判断此处无人后,选择了一间瞧着豪华许多的房间门闯入。
他还真不是随便选的,普通房间难免会有佣人时常进来清洁,但某些有钱人不太喜欢佣人随意进入,大多会规定每日的某时间段做日常清扫。
这还是他缠着席温纶聊天时,后者随口告诉他的。
符瑎不知真假,但他需要赌一把。
显然,这间空无一人的房间说明他赌对了。
……
席温纶甚至等不及郑管家给他开车门,兀自推开匆匆地下车。
他走得极快,身后的人不得不也加快脚步。
郑管家疑惑道:“小少爷,请问您是否有要事回来?”
“郑管家。”席温纶声音顿了顿,但仍健步如飞,“您有见过符瑎吗?”
郑管家微怔,旋即摇摇头,“小符先生?他不是应该在您外头的别墅里么?”
席温纶脸更黑了,“带我去见卓惠莲,还有席经亘。”
“夫人此时应该还在三层,请您跟我来。”
他摆摆手,无需郑管家带领,迳自上楼。
待到达三楼时,恰好与出来的卓惠莲母子二人撞上。
席经亘一见到席温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条件反射性躲到卓惠莲身后。
席温纶瞧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他漆黑的眸底酝酿着风暴,两三步上前,一把抓住席经亘衣领,像拎小鸡那样拎起,将他重重地砸向墙壁。
沉闷的一声巨响,令卓惠莲尖叫起来。
她试图阻止席温纶动作,奈何力气不足,只得喊道:“温纶!你怎么这么不讲理!快把你哥哥放了!”
见卓惠莲着急,席温纶直接掐上席经亘脖颈,“别和我说废话,人在哪?”
“人?什么人?”卓惠莲第一反应是装傻,“你别是在外边听了什么风声,回来对家人发脾气!”
席温纶冷哼一声,手下继续用力,席经亘脸因缺氧涨得猪肝似的红。
卓惠莲被他的行为惊得花容失色,“温纶!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快放手!”
席温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唇角诡异地上钩,“真有意思。”
手掌又是一使劲儿,此刻席经亘已憋得脸色青紫。
“我说!我说!”卓惠莲眼眶泛红,“他就在三楼!”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席温纶爽快松手,外出时戴着摸过席经亘的手套往地下一扔,嫌弃地瞥了眼。
“真脏。”
席经亘咳嗽着软倒在地,卓惠莲急着去扶他,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哼,你,那小情儿,不在这里!我们,根本没抓他!”席经亘一面喘气,一面磕磕绊绊地说。
席温纶不明白,如此证据确凿时刻,他还在嘴硬什么,刚想开口。
此时熟悉的报警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50章
席温纶霎时精神一震,他扔下两母子不管,直奔声音来源处。
他一行动,席经亘顾不上方才气道被挤压的生疼,猛地冲出去。
奈何席温纶比席经亘更快,他马上便寻到了刚刚符瑎被关押房间。
报警声还在不断“哔哔哔”,可席温纶推门手尚未贴到门板,遂停在了半空中。
这间房门是略微被打开的状态。
席温纶深深地蹙眉,不好的猜想浮现至脑中。
在他后边赶到的席经亘似乎是跑得太快一时刹不住车,眼瞅着就要朝人撞去。
席温纶一个侧身躲避,猪突猛进席经亘便一头顶开房间门撞进去,摔得屁滚尿流。
席温纶:“……”
他抬眼扫视整个房间。
果然如他所料,房里空无一人。
地上零落散乱着些破碎的麻绳片段,床铺尚且有人睡过痕迹,choker被扔在角落孤独地发出叫声。
席经亘晃晃悠悠地从地上起身,“靠,真疼。”看清楚后吃惊地又揉了揉眼睛。
“啊?不是,人跑哪儿去了?”
席温纶神色愈发阴翳,语气不善:“这话该我问你。”
本来符瑎被这蠢货绑走就已相当烦躁,结果现在人还被搞消失了!
席经亘听过他这种语调很多次,每听一次紧接着自己便会开始倒霉。
他感觉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条件反射性地颤抖。
“不,不是我把他弄丢,他应该就在宅子里,应该……”
话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小到犹如蚊呐。
“去找!”席温纶甚至懒得去听他辩解,转身离开此处。
躲入某间房里的符瑎全然不知外面因为他的事情已经闹翻了天,甚至还颇有闲情逸致地观赏起装潢。
大片的暖色加上窗台外繁茂的鲜花,以及梳妆台处各类名贵化妆品护肤品等,皆昭示着房里住的是一个女人。
“风格这么花哨啊,还以为巨富都比较喜欢低调点。”符瑎边走边喃喃自语。
他斜眸瞥见旁边堆积如山的网红名牌毛绒玩具,紧紧地靠着一架钢琴。
毕竟是别人的地方,符瑎不打算将此处的东西弄乱。
但这么多毛绒玩具摆在钢琴旁边,不会觉得很碍事么?
符瑎尝试思考房间主人这么做的原因,但是几分钟后他就放弃。
或许房间的主人只是想摆个钢琴做装饰吧。
符瑎耸耸肩,他正准备找个好地方躲着。
这堆玩具看起来似乎不错,能容纳下一个人数量。
他碰了碰那些玩偶,试图找到钻进去空隙。
旋即发现它们的排布相当紧实,不用点力气根本挪不动。
符瑎抓住一只熊腿使劲地扯,没想到这些毛绒玩具彼此交错着放,甚至还用细丝连着,那只熊动了,更多的熊猫熊猫兔兔狗狗等玩偶也随着一起动。
最终导致整个毛绒玩具堆轰然倒塌,玩偶们纷纷砸符瑎身上。
轻飘飘玩偶砸人算不上多疼,就是压在身上会很重。
“啊!好痛!”
倏然间符瑎感觉到自己的头似乎被某样坚硬的物体砸到,脑门似乎肿起一个包。
他从玩偶海里挣扎起身,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偷袭自己。
一只精雕细琢木盒子被摔成两半,里边的东西也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