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林郁彬拉得更紧:“不行,只有你能帮我了!”
  不是,自己捅出来的篓子关他什么事。
  符瑎显然没有搭理他的意愿,林郁彬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就要抱住符瑎。
  惊得符瑎无暇顾及附近探寻的目光,奋力甩开林郁彬就要跑路。
  林郁彬拦不住他,又想去捉他回来,符瑎当然不肯,两人争斗间,手腕上相同款式的银链一闪一闪。
  符瑎:“……”
  怎么回事啊他跟主角受撞手链了!
  自己喜欢的周边惨变“情侣”同款,符瑎像是吃到苍蝇般恶心。
  真是冷门作品,一晚上居然能碰见俩同好。
  一样感到惊诧的是林郁彬:“咦,你也有这个?你是我朋友的粉丝吗?”
  符瑎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你要找东西吧!包在我身上!”
  *
  虽说符瑎满口答应了林郁彬的要求,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找。
  跟项纯说吗?好端端地在别人的升学宴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开不了口。
  于是符瑎决定跟林郁彬分头行动,两个人分开的搜索范围也比一起行动的大。
  随后他漫无目的地在会场中乱转,在路过某人时,倏然猛回头。
  戴着半边面具的侍者手捧满盘红酒从拐角处离开,符瑎眼尖地窥见他盘里酒杯中,某一枚所呈的液体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与他之前见过的那杯掺了料的酒一模一样!
  符瑎立即拔腿就追,路上避开三三两两的人,又绕过好几个回廊,费了不少功夫才堪堪望见那位侍者的背影。
  没想到这地方意外的大,符瑎额头沁出细微的汗珠。
  不知不觉周围莫名聚集起了人,侍者轻巧地绕过人群,转身离开。
  符瑎望而却步,他有必要为了主角受做这么多吗?
  他正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倏然间瞥到了席温纶的身影。
  席温纶怎么在这儿?
  符瑎旋即止住脚步,刚想找人就碰见了,打算硬着头皮穿过人群去找他。
  一眨眼的工夫,席温纶也不见了。
  符瑎看到他好像进了一个房间,再次眨眼时,捧着酒的侍者亦进入同间房内。
  符瑎:“……”
  总有种预感,那酒会非常巧合地进席温纶嘴里。
  他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股烦躁,抓了一下略有些凌乱的粉毛,将其归结于对自己职业生涯的担忧。
  现在席温纶的ed还是原样,他也不记得这本小说反派最后有没有被治好。
  自己的蝴蝶效应导致剧情出现了如此大的偏移,这可是主角受制作的药,万一给人治好了怎么办?
  那他……
  符瑎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关于这件事的剧情记忆,几乎是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不远处。
  他深呼吸,不管后边会发生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如果席温纶被药倒了,他作为小情儿难道还能抛下金主自己回家吗?
  谁要在这破地方呆一个晚上啊!
  符瑎充满了决心,他观察着人群的动向,从他们差不多款式的着装可以判断,大概都是会场里的工作人员。
  他给自己做足心理准备,旋即半眯着眼快速小跑穿过人流,相当完美地没有和任何人对视或是碰撞。
  那间房的位置在一个拐角处,符瑎又绕了一圈,才发现这房门前同样聚集着穿制服的人,但不一样的是人数更多,且普遍颜值都比较高。
  符瑎在打量他们的时候,对面的视线也扫了过来。
  他吓得赶紧跑到墙边躲起来,随后听到那些人的嗤笑声。
  “那人谁啊,打扮得这么……不过倒是挺好看的。”
  “哎,你们谁去抓他过来,我想要那套衣服的链接。”
  “哈哈哈哈,你想去自己去。我要继续守着这位席总,太帅了,差点没给我迷死。”
  居然碰上了最害怕的社牛!符瑎打了个哆嗦,但在听到“席总”一词,他悄悄地探出头。
  虽然显眼的发色稍微阻碍到他当透明人水平,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这儿,而是继续紧盯着某某间房。
  符瑎趁机望了一眼,果然是他适才要进去找人的那间房。
  这里怎么也有如此多人,符瑎咽了咽口水,那些人虽说长得不错,但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像是要吃了他。
  呜呜呜社牛真的好可怕,他能不去吗。
  第22章
  既然事情办妥,席温纶觉着再呆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
  他松了松肩膀,准备带着自家小朋友回家。
  想到符瑎此刻不知道躲在哪儿眼巴巴地等待,他方才被惹起的怒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
  无需与那些跳梁小丑斗气,还不如回别墅逗符瑎玩。
  他进宴会只简单进食了些东西,谈完事情后不免感到饥饿。
  席温纶将目光移至一位捧着酒水的侍者身上,在他的带领下找到了餐点。
  随手拿起侍者盘中的一杯酒,他吃饭时喜静,正准备寻个位置以酒佐餐。
  片刻后,席温纶的身体逐渐发热,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喝下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
  手部肌肤莫名泛起红点,熟悉的呕吐感直冲脑门,顿觉天旋地转。
  他像是喝醉酒般摇晃着身躯,随时都要摔倒,旋即有勇敢者上前,想要去扶他藉机顺势拉人进套间休息。
  席温纶糟糕的精神状态,导致他维持不住表面风度,难得出言厉声喝止那些狂蜂浪蝶。
  但如今的他就像一个香馍馍,来这里的客人都有身份,谁不想扯上点关系?就算只是露水情缘,巨富们为了名声随手给的封口费,都足以填饱他们的胃口。
  因此众人即便遭到制止也不愿散去,瞧席温纶昏昏沉沉的模样,随时能就范。
  但他若是如此好对付,便不是在席氏迷蒙间随手拿过一杯清亮液体泼向自己的脸,冷意刺激着皮肤,令他一瞬间清醒不少。
  清明转瞬即逝,他飞速冲向角落里一个关闭着的房间,快速扫一眼,确认里头没人后迅速关门反锁。
  外头是叽叽喳喳地吵嚷,甚至有人在敲门,但无济于事。
  席温纶靠着门大喘粗气,身体无力地滑落,然后跌坐在地。
  刚才的爆发耗空了他的所有能量,压抑的恐慌感像巨大的方形海浪朝岸拍打,瞬间没过口鼻,将他卷入深海。
  药物的作用使他浑身滚烫,下腹传来的感觉无法言喻。
  熟悉的呕吐感再次侵袭,席温纶捂住下半张脸,试图制止像是要把肠子都呕出来的怪异反胃。
  尘封已久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回,彷佛又闻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小朋友别担心,很快就没事的。”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床边,“只是一点小小的刺激,帮助你恢复。”
  如今日一般的难耐,身体中无法被浇灭的火焰蹿起。
  先是金属冰凉的触感,随后便是猛烈地电击!
  深入骨髓的剧痛,他听到自己喉咙里发出“啊”的短促音。
  那股陌生的火灭得无影无踪,余下痛楚在身体里回荡。
  生理性泪水滑过脸颊,年幼的席温纶被各种医疗器械无助地困在四方白盒内,他却仍紧闭双唇,不愿意喊出一句话。
  那人哼笑一声:“还挺倔强。”旋即转脸与附近的护士交谈几句,待下半部分热度上升,又开始一轮更加凶猛的电击。
  如此反覆,苦痛永无止境。
  痛、好痛……
  席温纶没法拒绝,只能微缩着手指,失神地躺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没有人来救他,也没有人会救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未来,绝望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整个病房。
  想要去死。
  席温纶阖上双眼。
  房顶上一圈一圈的白炽灯骤然熄灭,整个世界陷入黑暗之中。
  自从以后,色彩再也无法进入他的眼眸,目之所及皆是黑白。
  背后靠着的门板被人急促地“砰砰”敲响,将席温纶唤回现在。
  来人一面用甜腻的语调一面锤门,从话语能判断出估计是刚才守门的男男女女中之一。
  席温纶用指甲抠着脖子,留下几道长长的血痕,他甚至虚弱到连手机都拿不起,无力地垂在身旁。
  他纶喘了口气,感觉难受的程度下降一丝丝,掏出手机准备找人接应,电量定格在百分之一的位置,用手指艰难地滑过显示屏,随后亮光消逝转黑。
  席温纶:“……”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想起与自己共同赴宴的符瑎,竞争对手送来的小美人,他恐怕还在外头,对里边的状况丝毫不清楚吧。
  席温纶自嘲地勾起嘴角,自己竟然沦落到想要依靠金丝雀的境地。
  更何况门外又聚集了一大票人,符瑎估计不会往这里踏进半步。
  正好,自己也不需要被人看见如此不堪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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