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感受到无声无息缠绕过来的咒力，在场几人不动声色的看着那只青黑色的手，悄悄用自身的力量锁住对方。
禅院直哉没什么想问的，他并不相信一个咒灵给出的答案，也不好奇所谓的未来。
思考半秒他问：“这片土地上还有哪些特级咒灵？”
夏油杰瞬间精神，向禅院直哉投去“好兄弟我看好你”的眼神。
禅院直哉嫌弃移开眼。
笔尖发出沙沙声，这一次它没再继续画圈，而是在没有笔痕的位置写字。
『特级咒灵点睛纸人』
『特级怨灵混乱鬼童』
『特级咒灵画皮』
三个名字写下来，看的夏油杰嘴角上扬。
这和送他的有什么区别？
就连看笔仙的眸色都柔和下来，向着几人眨眼。
夏油杰：挺好用的，我要了。
众人：了解。
他们每问一个问题，就感觉四周的温度变得更低。
直到温度降到冰箱打开后伸手进去的程度，笔仙的咒力已经缠在他们身边，随时可以发动攻击。
原本安静的写字的手也握紧了些，似乎非常兴奋。
在安静到极点的氛围里，禅院咲弯起眼眸，她唇角向上扬起，漂亮的小痣平添几分魅惑。
声音轻轻的问：“你看到自己的未来是什么？”
“……”
像是卡顿的机器，这次笔仙停顿了许久才磕磕绊绊的写下几个字。
似乎极不情愿。
『被……收……服』
看见几人眼中的戏谑，作为少有的有智慧的二级咒灵，笔仙终于意识到不对。
下一秒，笔仙的咒力暴涨，打算整个灵化作流光逃走。
可惜，已经晚了。
不属于她的咒力从交握着笔的手掌处攀附而上，瞬间就将她整个吸进掌心，凝聚成浑圆球体落进掌心。
“既然你知道这么多，那一定也知道那些咒灵的具体位置吧。”夏油杰将她吞入腹中，笑容温和：“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
“这里之前是个村落……”
走在破败的村庄里，几人左右打量着极具年代感的房屋和腐坏的墙壁。
走动间带起的灰尘和爬满植物与黑污的房屋展示着岁月的痕迹。
似乎是村庄中心处。
还算宽敞的小广场上搭着个小讲台，地上还零星拜访着几把椅子，似乎能透过这破败的荒凉望见曾经的热闹。
禅院咲脚尖一挑，盖在地上的铁板被整个掀开，露出下面味道令人作呕的地下室。
“……好臭，里面是什么…”
伸手捂住鼻子，她有点后悔打开这个“魔盒”了。
“很久都没有打开了，锈、灰尘、食物腐烂的味道……还有什么……”禅院咲试图直接靠嗅觉分辨，但这里面已经荒废太久，各种刺激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臭到无法形容。
禅院咲不适的眯起眼睛，感觉鼻子可能会失灵。
也许当初的咒灵玉味道转化成嗅觉也是这个感觉？
视角突然腾空。
注意到她状态的五条悟单手扛起人往外走，对身为隐藏地图的地下室没有半点兴趣。
“里面总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留在这简直是自残，还是交给杰的咒灵去查看吧～”
话音落下，早就往外跑的另外几人也点点头。
这种工作还是交给咒灵敢死队吧。
那股味道简直比咒灵玉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严重怀疑沾上要臭个几天。
没长鼻子的咒灵甩着尾巴飞进地窖，将地窖内的样子尽收眼底。
“锁链、刑具、铁笼，还有看不出原样的污泥和骸骨。”
“……有成年人的也有小孩的。”
通过咒灵同步视角的夏油杰神情淡下来，将自己看见的转述给其他人：“那里似乎曾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初步估算里面的骸骨有十几具。”
至于被关押的“犯人”到底是不是犯人不得而知。
正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村庄的边缘。
抬眼望去，只有荒凉的大地和一些埋进土中的碎布。
散落一地的骨节半掩在土地里，而这样的骸骨，这片地下埋着无数具。
『禁地001：乱葬岗』
混乱又无序的埋骨之地，生前饱受苦难者，未有机会降生者，皆埋葬于此。
踏入该区域包括附属村庄区域皆会被『混乱鬼童』追杀，直至死亡的那一刻。
前方矮小的孩童身影站在那里，似乎等待了许久。
看见几人，它发出尖利又刺耳的笑声。
笑声里有惊喜、有期待、有恶意、有哭腔，像是无数声音汇聚成的乐章。
“怪不得叫混乱鬼童……”五条悟盯着那个小东西，眼底闪烁着好奇。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存在，即便是怨灵也是独一份。
无数婴灵和女人的魂魄交织在一起，扭曲、缝合成了这个怨灵。
她们就是它，它即是群体。
孩童歪头，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你们是来陪我玩的吗？”
像是数个人同时开口，声音里带着回音。
似枝头叫响的麻雀，似声音浑厚的撞钟。
既然是婴灵作为主导……
禅院咲蹲下身，笑着开始忽悠小孩：“是哦，我们是来带你出去玩的。”
真可惜啊……
混乱孩童动作一顿，随后是刺耳的惊喜叫声：“真的吗？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早就想出去了！可是外面的叔叔总是让我回来等着，说还要再等等我才能离开……”
“骗人，我根本走不出去的。”
“别信她！她是个骗子，大人都是骗子！”
“要我说就不要离开，这里住习惯了也挺好的……”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一个孩子身上响起，它的脸也开始异化，分裂出无数张不同的嘴。
禅院咲依旧微笑着，指指旁边的夏油杰：“没有骗你，他可以带你们离开。”
只要稍稍付出一点小代价就可以了。
“真的！”混乱鬼童更惊喜了，看着夏油杰的眼神像是看最喜欢的玩具：“那你快带我出去玩！”
禅院咲站起身，视线依旧落在鬼童身上。
真可惜啊，这些灵魂已经完全合在一起，彻底成为一个咒灵，再也分不开了。
即便是地狱也办不到将已经转化成另一个物种的灵魂恢复出厂设置。
丰饶的净化也不行，已经脆弱到只能报团取暖的灵魂碎片们会在第一时间被庞大的力量抹消。
成为怨灵反而是她们唯一的生路。
虽然她们已经死了。
“快带我出去玩！”似乎是不想继续等待，它的声音染上一丝急切，恶狠狠的威胁道：“不然我就杀了你，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
身上的咒力波动也剧烈起来，逐渐向上攀升。
“好啊，跟我走吧。”
夏油杰伸出手，笑着等猎物上钩，混乱鬼童没有丝毫迟疑就握了上去。
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鬼童毫无防备，应该说它也没有防备的意识，就将自己的信任托付出来。
孩童模样的怨灵似乎心智也如同孩子一般，毫无反抗的被吸进掌心处，揉成一团混杂着各种颜色的咒灵玉。
“以后你就是小幺了。”
夏油杰依旧没有放弃他的起小名计划，禅院直哉嘴角抽搐了一下，决定暂时忽视这人。
家入硝子摘下耳朵里的耳塞，“果然是孩子性子，比运动会还热闹。”
禅院咲提议：“它和贞子待久了可能会变成沉默寡言的社恐？”
五条悟：“所以贞子是社恐？”
这么想着，他觉得有点道理，“好像确实没见过她说话。”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战斗……
他这么一说，禅院咲也觉得有点道理：“所以贞子是社恐。
夏油杰：“看到了吗，这就是谣言的诞生。”
禅院直哉：……
他看着的一脸宠溺的看着咒灵玉的夏油杰，一脸麻木。
这家伙到底在和谁说话？
『特级怨灵混乱鬼童』已被收服，申请对禁地001进行开放调查。
……
看着几大特级怨灵尽数被祓除的消息，官方负责人长长呼出一口气，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们知道夏油杰咒灵操术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到那些咒灵不是被祓除而是被收服了。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因为怨灵无法被杀死，只能付出极大的代价封印。但如果是被咒灵操术吸收的怨灵……百年之后也会随着术式拥有者一起魂归地下。
但拥有这么多怨灵的咒灵操术如果有一天失控……他一个人就能造成末日，除了六眼没人能阻止他。
忌惮。
人性的本能让他不自觉滋生负面心思。
这一刻他理解了咒术界高层对这些特级的忌惮，有危险的时候他们是绝对的安心，没有危险的时候他们是不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