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们是每两个时辰轮值,从早到晚都是这样。”
医生们这才放下心来,行吧,不就是又饿又困又累嘛,尽管休息!
正在这时,魏璋的对讲机忽然响起:“有一大波,少说有三百人,骑马,坐马车牛车,还有步行的……似乎都要进飞来医馆。”
“强哥,你看一下,他们大概是什么身份?”
“魏璋,百姓居多,骑在最前面的是魏国公家的护卫,每一名护卫都带着一个人,有些还用绳子绑在一起……这些,可能都是病人!”
这么多?
魏璋看了一眼满满当当的移动医院,方沙城重建还在筹备中,从方沙城到医院西门又非常不方便,现在最快最高效的方法就只有再建一座移动医院。
于是,魏璋拿出对讲机找人:“院长,有一大波新病人,您准备把他们放哪儿?”
对讲机里传出邵院长的回答:“魏璋,你骑马跑一趟打探这些病人的消息,他们到底什么来头?”
“行。”魏璋收好对讲机,一路小跑离开移动医院,跑到临时营地随手牵了一匹马,很快就冲出方沙城的东门,向着远处有人影的地方狂奔。
而邵院长收了对讲机,一路溜达到了门诊大厅,和巡视的保安组打了招呼,抬头看到巨幅电子屏上显示:“飞来医馆系统第五项任务,已完成188/256 ,完成进度73% 。”
而这些数值都意味着,离全院断电还有六天。
邵院长再次拿起对讲机:“保科长吗?还能再建一座移动医院吗?”
……
骑马狂奔的杨功,忽然发现有名男子正骑马赶来,反复地看,觉得他特别眼熟。
正在这时,魏国公府的一名护卫提醒:“杨功,前面过来的是飞来医馆译语人魏璋。”
魏璋? !
杨功狠狠地一甩马鞭,更快地奔去会合。
魏璋挥着手打招呼:“来者何人?!”
杨功高声回答:“我背篓里的孩童正发高热,一路上都在抽动,请问我们可以进飞来医馆求医仙救命吗?”
“我身后马背上的都是病患!”
第85章
“稍等!”魏璋骑着马沿着长长的队伍跑了一圈,拿出对讲机,“邵院长,什么病人都有,目前点了六十七人,后面还有一大群步行的。”
“行,保科长已经带着志愿者和悬吊设备赶到医院东门, ”邵院长以前觉得对讲机不好用,现在觉得这也是个神器,隔这么老远竟然也能通话, “魏璋啊,病得很重的话,就带他们去东门。”
“是!”魏璋仿佛又回到了为大郢奔波的岁月,要识别每个主动靠近的人是敌是友?还要按事件轻重缓急作相应的处理。
虽然相似, 但又不同, 因为他作为飞来医馆的一分子, 有很多可以信赖的朋友们,互相分担。
魏璋坐在马上, 把危重病人们往医院东门方向带, 其他病人则在守卫方沙城的护卫带领下,慢慢向方沙城走去。
因为光伏板数量有限,只能供应一座移动医院的用电需求,所以院内工程师带领志愿们在方沙城西搭建的第二座移动医院,将收容不需要机器监护和用电的病患休息处。
所以, 医院急诊抢救大厅和留观室、移动医院里,医护们把稳定康复、但仍然需要观察的病人都转移到第二座移动医院。
转移病人需要时间、精力和体力,医院出动了最多数量的志愿者,帮助医护们转移病人。
这样, 腾出的病床位就可以用来收危重病人。
而“ 120抢人团”已经背着诊箱,推着车赶到医院东门,接上来的第一个病人竟然坐在背篓里,是个脸烧得通红的小男孩儿,脸小小的、衬得眼睛特别大,四五岁模样。
王蓓用耳温枪一量,40.2c,小男孩咳嗽时有痰音,立刻把他从背篓里抱起来放到推车上,边推边说:“这里是飞来医馆,别怕。”
很快,小男孩被推进了空空的抢救大厅,并放在1床,是的,其他病人不是去了留观室,就是去了移动二院,戚修明也不例外。
王蓓说了小男孩的体温,把他交给了急诊内科女医生的邵忆秋,又推着车离开抢救大厅。
邵忆秋抱起小男孩秤了体重,下了注射退热药的医嘱,等注射完毕,夸他勇敢,给了一粒玉米糖。
哇哇大哭的小男孩含着糖立刻止哭,忽闪着眼睛左看右看,像小考拉一样挂在邵忆秋的身上,一放下就哭,连听诊器听呼吸音都不行。
邵忆秋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去拍x光片,结果是“细支气管炎”,继续下抗生素的医嘱。
与此同时,第二位病人被穆医生用推车送进来,是位成年男子,出奇地瘦弱,嘴角溃疡出血,脸颊凹陷,四肢微微发抖……心跳、呼吸和脉搏都很弱,血氧也低。
啊这,难道和梅敬竹一样是维生素b族缺乏引起的“脚气病”,但又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事实上,诊断治疗可以评估和推断,但确诊绝对不能靠猜。
医护合作把这位病人搬到2床,护士迅速建立静脉通路,抽血化验送检。
紧接着,第三位病人送进抢救大厅,第四位,第五位……直到抢救大厅的床位重新满员。
令医护们觉得奇怪的是,像2床那样全身虚弱的病患,只抢救大厅就有九位,都是成年男子,看手指老茧和擦划伤的样子,似乎是做手工制品的。
他们是接触了什么?还是另有病因?
邵忆秋大声问他们:“你是做什么的?”
病人也只是很茫然地望着她,几乎没什么反应。
邵忆秋看出来了,他不是不愿意回答,而是既听不懂也反应不过来。
问一个两个三个都是如此,什么病会降低中枢神经系统功能?还有九个人一起得?
传染病? !不像。
那还能是什么?
邵乙秋心里咯噔一下,用对讲机摇来了神经内科和神经外科的男医生会诊。
两名医生二话不说,就开始评估病人,并在他们吸氧后,努力与他们沟通,一刻钟后,终于有一位男子回答他们的问题:
“我们是做鎏金的。”
什么金?
三名医生都有些懵。
邵忆秋没听明白,但还是认真记录诊疗情况。
刚好魏璋从住院部过来,一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怎么了?”
邵忆秋不得不很大声地再问一遍:“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另一名病人努力提高自己的音量:“我们是工部精造局里专做鎏金的……咳……咳……咳……”
三名医生仍然没听懂,下意识地看向刚来的魏璋。
魏璋想了又想:“你说的是鎏金工艺?”
病人终于点头,不断比划着各种手势,最后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魏璋。
魏璋简单解释,鎏金是一种给铜银器具特殊区域做局部上金的工艺。
先把敲成薄片的金箔剪成细碎的小条,然后让它们溶于水银,会形成金汞齐的合金,再用手或专用器具,把需要展现金色的部位涂抹上汞齐化的合金。
等合金里的水银蒸发以后,铜银器的表面就会有非常美丽的金色图案,在阳光下显得特别美丽和高贵。
“会不会是汞中毒?”
邵忆秋立刻回答:“血生化和血常规已经做了,现在等结果,十分钟后能出结果。”
神经内科凌医生说:“这样的话,非常有可能患上慢性汞中毒。”
神经外科医生倒也干脆:“等结果出来再联系,我再去看一下9床和21床。”
邵忆秋和凌医生开始聊急慢性汞中毒的病例,越聊越觉得有些艰难,这些病人有非常典型的慢性中毒症状,也说明他们的病情很可能已经非常严重。
……
而医院东门下的方沙城,杨功运送完最后一位危重病人,再次打量忙前忙后、拿着黑盒子说话的魏璋,慢慢从怀里掏出两个小布包。
刚忙完危重病人的魏璋终于能好好喘口气,就发现自己被这位叫“杨功”的大郸年轻男子盯上了:“还有何事?”
杨功从怀里取出两个小布包,在走近魏璋的瞬间,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大声说道:“辛苦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 ? ?
魏璋脸色平静如常,心里有些纳闷,这人上来就塞东西是几个意思?
杨功特意借着向魏璋行礼的瞬间,低声说:“齐王殿下命吾等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送到飞来医馆,亲手交到魏璋或王强手中。”
魏璋不动声色收好,在转运病人的推车再次放到方沙城时,毫不客气地躺平用嘴形说:“放心。”
杨功如释重负:“有劳。”说完转身就走。
魏璋就这么躺到了医院东门,不忘拍保科长的肩膀:“最后一趟,辛苦了。”说完一路狂奔进医院。
保科长和志愿者们面面相觑,这魏璋可太狡猾了。
魏璋穿过停车场直奔抢救大厅,没看到邵院长,又坐电梯直接上了行政区域,奇怪的是,邵院长和金老不知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