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反正是酒吧认识的,看对眼就加了联系方式, 后来一直在对方列表里躺尸,这不最近闲下来有时间尝个鲜, 于是约着今天开房切磋一下床技。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小时,简杭宇却并不着急, 心想这年头漂亮的很多, 但漂亮成这样的还真不常见,更别说那家伙还是个男的,他长这么大还没上过男的,不知道跟男的上床会是个什么滋味儿。
会不会比酒店那个还新鲜?
“帅哥, 要不要加个微信?”一个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晃悠悠地走进咖啡厅,目的明确地走向几乎已经坐在最角落的祁砚知。
“这位先生, 这里是咖啡厅,请您不要……”身穿工作服的女服务员见状立即赶过来伸手阻拦。
“去你的吧!”男人鼻中哼出一股酒气,横手推开女服务员的胳膊, 将她一把撞在了拿咖啡的收银台边。
“嘶。”女服务员后背被撞得青疼,后脑勺也不小心磕到了墙角,整个人的意识犹如天旋地转, 模糊不清, 甚至因为疼痛, 女服务员抬手去摸后颈,晃颤颤发现指尖全是血。
“打人了!快报警啊!”听到动静从工作区出来的男服务员连忙跑到女服务员身前,用身体隔开她与中年男人的距离。
眼见周围该跑的跑该散的散, 还留在店里的开始悄悄摸出手机报警,中年男人有点慌了,男服务员还在他面前蹲下大喊,“快报警,快打120,这边人已经昏过去了!”
“不许报警!”中年男人朝四周大吼道,旋即抬手朝男服务员打去,“你这小子瞎喊什么……?!”
“操!好痛!”
男人的手腕被极重地攥着,几近透明的指节狠狠钳制着他腕边的骨头,男人霎时疼出了冷汗,抬头一看,旁边正站着他刚才想加微信的帅哥。
怎么这么高?
男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刚刚这帅哥坐着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人一站起来比他高了一个半头还不止,看样子得一八五往上,完全不像他走进来前所以为的温柔小0。
艹,难不成连型号都搞错了?
“连女人都打,你算个什么东西?”祁砚知今天有点感冒,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沉,声音堵在了喉咙里,听起来闷闷的。
“我没打她!是她自己倒下去的!”中年男人挣不开桎梏顿时慌了神,祁砚知神情如常,箍着中年男人的手腕按着胳膊给他一个背摔摁在地上。
“打女人还不承认?”祁砚知挑了挑眉,拽着男人胳膊将他脸按在地上,再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杯其他客人没喝完的冰美式“哗啦啦”往下倒。
“我没……没打女人,是她自己……”中年男人尽管脸贴着地连话都说不清却还是不承认刚才的举动,祁砚知就一把将杯子碰碎,拿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块儿碎片抵在男人脖子上,踩着他后背说,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什么人吗?”
男人咬着牙不说话,心想今天运气不好碰着疯子了。
祁砚知见男人不说话便将碎片抵进了他的皮肤里,锋利的尖端立即在男人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渗血的伤口,其实这伤口也并不是很深,至少没触及骨肉或是血管,只是单纯豁开了皮肤,溢出了点儿鲜血而已。
但男人不知道,又或者说他以为祁砚知已经疯到把他在大庭广众下割喉,于是状似痛苦地伏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喊着,“杀……杀人了!”
祁砚知转头回顾四周,留在店里的顾客大都瑟缩地聚在几个桌椅旁,投向男人的视线显露着明显的愤恨,落在祁砚知身上的目光却蕴藏着深深的畏惧。
或许在他们眼里,此刻的祁砚知跟刚刚打人的中年男子也没什么区别。
都同样的危险,同样的暴力,
同样的,
令人畏惧。
幸好祁砚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不理解的人很多,理解的也从不站他这边,毕竟活在这世上的人大多都有病,他只是稍微病得重了些。
只要别人不来招惹他,他自然也不会冒犯别人,可惜老天不长眼,不仅分不清好坏,还总把好人拖下水,坏人救上岸。
因而当是非颠倒,黑白混为一谈时,那些所谓的前因后果、缘由对错,统统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不过其实也无所谓吧,祁砚知淡淡地想,
反正已经失望透顶了,又何必期待会有出乎意料的可能。
于是祁砚知沉默地转回头,摘下口罩,单手钳制中年男人的双臂,将他摁牢在地上低声说,“我这辈子最讨厌两种人。”
“什……什么?”中年男人嘴唇擦着地面,惊慌地问。
“第一种,撒谎的人。”祁砚知垂眼望向沾满咖啡的地面。
“啊!”
“咔嚓”一声,男人的左胳膊被掰折了。
“痛啊!疯子……你他妈就是个疯子!”中年男人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祁砚知脚踩他的后背轻飘飘放下左边胳膊,转而慢慢抬起男人的右边胳膊。
“操!”男人痛得满脸大汗,双腿拼命踢蹬想要起身,却被祁砚知一脚踹回了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男人左臂已经痛得没知觉了,右臂被祁砚知拽在手中,看样子也是逃不过这一劫了,于是男人只得趴在地上拼命求饶。
“错了?”祁砚知闻言显得颇有几分兴趣,缓缓屈起一只腿,慢慢蹲下来低头看着男人,好奇问,“你错哪儿了?”
虽然没放开右胳膊,但已经没往上加力道了,疼痛缓解,男人感觉有戏,于是连珠炮似的回答说,
“我不该喝酒,不该跟你搭讪,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我不要脸……!”
“啊啊啊啊!”
“回答错误。”祁砚知拿手腕支着下巴,无聊地用另一只手逆时针旋转男人的胳膊。
“痛啊!痛死我了!”男人嘴边淌着口涎,呲牙竭力忍耐着胳膊快被扭断的痛苦。
“痛么?”祁砚知神色好似不谙世事的单纯小儿,手上的动作却如同黑心冷情的狱中恶鬼。
“啊啊啊痛啊!”
男人紧咬着牙趴地上大骂道,“你他妈的真不是人啊!泯灭人性残忍至极!”
“真应该叫警察把你送精神病院关一辈子!”
“操!”男人的右胳膊也彻底被扭折了。
“想法挺好的,不过可行性不高。”祁砚知松开钳住男人右胳膊的指尖,拢了拢外套起身,低头朝他轻声说,“建议换个思路,比如先想办法把我送进监狱,不然你活不到我进精神病院那天。”
说罢,祁砚知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再用脚尖抵着地上被卷落的卫生纸,慢悠悠擦干净了桌角残留的咖啡渍。
“无论如何你……你会遭报应的!”男人痛到快把舌头咬断了,嘴里一片血腥气,骂人的时候怒气甚至不减反增。
其实说来也怪,明明刚才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别人报警,但现在他却无比希望警察赶快到来,哪怕他承认闹事进局子待几天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这条小命不被眼前这个疯子打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嘶。”祁砚知倒吸了口凉气,转而神情严肃又含着笑地盯着中年男人,思索说,“听你这语气,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哪儿了。”
“臭娘炮你瞎叨叨什么?左一句‘讨厌’右一句‘有错’的。”
“老子今天还真就把话撂这儿了!”
“老子没错!一点儿也没错!”
男人缓过了这阵儿疼痛开始盯着面前的桌角骂祁砚知,反正两只胳膊都废了,警察也马上就要来了,他再没什么必要看这疯子脸色过活,反正大不了就是死呗,到时候弄个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很好。”男人聒噪的骂声响在耳边,祁砚知慢慢朝他靠近两步,脚尖抵在男人脱臼的胳膊边。
“好个屁啊好,你有本事就放老子起来,看老子不……”
“啊啊啊啊!”
中年男人再一次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骂得我耳朵疼,还是让你闭嘴比较好。”祁砚知旋了旋鞋尖,男人撑在地上的右掌立刻被磨破了口子往外渗血。
“神经病!变态!疯子!”男人赤红着双眼,伏在地上感受着痛苦再次灌入他的四肢。
“忘记告诉你问题的答案了。”祁砚知渐渐加重鞋跟的力道,男人分开的五指很快被碾得通红。
“你错在打女人,”祁砚知缓缓将睫毛抬回了它应有的高度,目光平视着对面那条街正在观察着他的简杭宇,轻声说,“而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打女人的男人。”
“怎么办呢?”
祁砚知面色一泠,忽地发力抬脚踩了下去。
“啊!”
双臂脱臼的阵痛叠加指节几乎被踩裂的剧痛,大颗大颗的汗水从发根流向地面,中年男人疼得五官紧皱在一起,咬着牙关嘶声道,“你这家伙……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