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么生活上……”
蒋昭南不自觉将唇角翘得更深,语气含着笑道,“愿意赏脸跟我吃个饭吗q先生,”
“就今晚,”
“就你我。”
解约快乐,祁砚知。
蒋昭南缓缓压下眉宇间的阴影,沉沉地想,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这位天才唱作人从没经历过评论区里说到的那些痛苦。
第49章
“吃饭?”祁砚知单手攥着手机搁在耳边轻声笑, “怎么说啊蒋总,是想庆祝我解约成功吗?”
“当然,”蒋昭南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插进西裤口袋, 仰头扫视正对面的实木书柜,缓缓说, “这么大的喜事难道不值得庆祝?还是说……”
“q不想跟我出来吃顿饭?”
“怎么可能?!”
祁砚知的喊声几乎要透过屏幕实打实地击碎蒋昭南脆弱的耳膜,为了身体健康着想, 蒋昭南不得不无奈笑着把手机拿远,隔着半臂远的距离, 低声问,
“那吃饭吗?地方我定,时间你定。”
说的是上次开会没注意时间,害得祁砚知不得不在雨里等老半天的事,这回吃饭的事蒋昭南已经定好了, 甭管公司发生天大的事,只要没倒闭没被泼油漆,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止不了他到点儿就下班。
“好啊,”祁砚知倚在桌边低头盯着滚到角落的笔杆没脾气地笑,“那就定在你下班后呗, 到时候还是我开车接你去吃饭。”
“那你知道要去哪儿吃饭吗?”蒋昭南好奇问。
“不知道,”祁砚知完全无所谓地说,“不是说你定地方嘛, 到时候上车再打导航呗。”
“行, ”蒋昭南表示同意地说, “那就下班见。”
蒋昭南说完这句话后又抬头看了看挂在门口正上方的时钟,轻声说,“打这通电话就是为了道一句‘恭喜’, 现在‘喜’也道完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等等。”攥在手机边缘的拇指不自觉摩挲着塑料的壳边,祁砚知收回四处乱放的目光,敛下眼睫,悄悄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轻轻揉搓已经通红的耳廓。
“怎么了?”蒋昭南没挂电话,慢慢收回胳膊将手机贴在耳边问。
“蒋昭南,”不同于最开始因为慌乱胡乱喊出的名字,此时的祁砚知不禁将“蒋昭南”这三个字念得格外缱绻,像恋人的情话,落在蒋昭南的耳边时,从脊背最底端的第一颗骨头开始,往上蔓延着酥酥麻麻的痒。
“……怎么了?”蒋昭南缓过那个酥麻劲儿,插进西裤口袋的指尖紧握成拳,攥着抵抗这份生理性的难耐。
“说实话,”祁砚知垂着眼睫低声说,“待会儿算不算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约会?”蒋昭南抓住了这个重点,明白祁砚知是个什么意思后不禁莞尔,“你不还只是在追求我么,都没追到手怎么能叫约会?”
“这样啊……”早就猜到答案的祁砚知拖长了尾音想逗逗蒋昭南,蒋昭南知道也不拆穿,就这么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好吧蒋总,我知道你那边肯定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你了。”
等不到蒋昭南回应的祁砚知也知道他工作忙,今天能抽出时间专门打电话来恭喜他已经很不错了,至于除此之外的“礼物”。
祁砚知忍不住将唇角弯起了一个极深的弧度,那就下次再讨吧。
“嗯,”蒋昭南很轻地应道,“那我先挂了,见面再聊。”
“……好,”祁砚知喜欢最后这四个字,于是颇有些幼稚地重复了一遍,“见面再聊。”
紧接着,电话那头彻底失去了声响。
“啧,”祁砚知将耳边的手机拿到眼前,带了几分不舍的目光温柔地梭巡着通话记录上显示的【蒋猫猫】,边看边有点儿说不上来委屈地低声说,
“这家伙怎么就学不会说‘再见’,未必这玩意儿还得要人教?”
“不过吧,教也不是不行。”祁砚知就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得颇有些神秘,“只是不白教,到时候收点儿‘报酬’就行。”
说完祁砚知就压下嘴角轻咳两声,故作正经地翻了翻通话记录,给备注为【段二狗】的联系人打了过去。
“喂,祁哥,怎么又给我打过来了,半小时前不才刚聊过……?”
段远那边几乎是秒接,而且一接起来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倒不是祁砚知重色轻友,而是相比蒋昭南自身很有磁性的熟男音,段远这家伙的破锣嗓子就完全比不得了。
怎么说呢,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治愈耳膜一个刺激耳朵,前者救他病后者要他命,别说是什么音乐人了,但凡就是个正常人也该知道选谁吧。
“停!”祁砚知揉着太阳穴拼命缓解着头疼,“我打电话过来不是为了给自己找罪受的,段远你先等等,听我说。”
“啊?”段远感觉此刻脑袋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但听祁砚知这意思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要说,活久见啊,第一次见他能有这么强烈的分享欲。
难不成温水煮青蛙这招颇有成效,锅里那只倒霉的青蛙快被煮熟了?
果不其然,左耳戴上的那只蓝牙耳机传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约我吃饭了。”
“他?”段远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你说蒋总?”
“对啊,”祁砚知将手机搁在桌上,自己则坐回椅子慢慢拉近了桌边,扭头说,“不然还能是谁,我又不是那种见一个就爱一个的渣男,什么知难而退半途而废在我这儿统统都是做梦。”
“我喜欢谁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直到他不喜欢我,我也对他没兴趣了为止。”
“那现在呢?”段远憋着笑问,“请问专一且永不放弃的祁砚知先生,您与蒋总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算了,我换个问法。”
段远忽然想起了上次他问祁砚知的问题,“你们亲过了还是睡过了,又或者牵没牵过手,抱没抱过?”
祁砚知瞬间没声儿了,段远理所当然地以为祁砚知这是什么进展都没有,所以心虚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嘲笑的,毕竟祁砚知这家伙眼光挑嘴还毒,从成年到现在,连场正经的恋爱都没谈过,追人这事儿更是从没有过,就凭他这么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小学鸡,究竟能指望他些啥?
“亲过,抱过,手没牵过,但应该也快了。”
段远的蓝牙耳机忽地传来这么一句堪称“惊天动地”的低语。
沉默,一阵诡异的沉默。
紧接着,
“我靠!”
“兄弟你真可以啊!”
段远这家伙的叫声吵得祁砚知又忍不住想把手机甩出去,哪怕只是搁在桌上没放在耳边也是吵得能报警的程度,哪怕他是个喜欢时不时玩点儿摇滚的音乐人,碰见这嗓子发出的叫声也只会把它当做费耳朵的噪音。
没办法,谁叫他倒霉,摊上这么个平时就咋咋呼呼的“好兄弟”。
“行了,”祁砚知感觉头更疼地拿手抵在颊边随意道,“就这点儿小事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大惊小怪?”段远立刻明白祁砚知绝对明里暗里在跟他秀恩爱了,于是自觉顺着这位已经坠入爱河的恋爱脑说,
“是啊,谁像祁哥你,短短一周进步神速,不仅抱了还亲了,甚至人现在还主动跟你约饭。”
“说吧祁哥,什么时候求婚,出国的机票买好了没,到时候领证办喜酒别忘了请我坐主桌啊。”
“……求婚?”祁砚知像被天降一道雷劈中似的久久回不过神来,目光努力聚焦,嘴里还不断轻声念叨着“求婚”两个字。
“没错,求婚。”段远跟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八卦开问,“祁哥你这进展都快成这样了,难道还没想过求婚吗,还是说你要等着蒋总跟你求婚?”
“当然这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俩都是男的,谁跟谁求其实差不了多少……”
“不,”祁砚知蓦地回过神来,从后脑勺那一小块儿皮肤到耳廓最顶端都是一片通红,忍着从心脏深处溢出来的颤栗艰难道,“我要跟他求婚。”
一字一句,无比坚定。
相识多年,段远实在太熟悉祁砚知此刻的语气,是剖开皮肉划开筋骨用心脏明明白白地告诉全世界,他要求婚,而且是,跟蒋昭南求婚。
上次听见这个语气还是祁砚知为了解约,当场毫不犹豫跟昌耀签下对赌协议的时候,那会儿段远也在场,心里只觉得激情和热血,现在再次听到,竟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触。
就好像认识祁砚知这么多年以来,这家伙至始至终就从没变过,永远热烈,永远坚定,对事是这样,对人也这样。
他这个做兄弟的似乎也只能希望祁砚知的一片真心别被人辜负吧,毕竟这棵铁树好不容易开花,也不能就这么遗憾收场吧。
“祁哥,”这回段远说话带上了几分认真,“你真的很喜欢蒋总吗?”
“真不是我打击你啊,结婚这事儿不是儿戏,更别说现在同性结婚不仅很难,而且还很容易受歧视,如果被外界知道了,祁哥你的事业很可能会受到极其严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