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当县令 第74节

  是啊,这么多年的怨气,终于抒发出来,终于得以宣泄。
  那些匪贼被绑在外面,任由百姓们厮打。
  这场面若心软的人看了,可能还会圣母心发作,觉得太野蛮也血腥太残暴。
  可百姓们做的报复,远不如这些人行为的十分之一。
  发泄吧,等发泄过后,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黄总旗听着大家的愤怒,没有再追问下去。
  能把事情做好就行,何必再问那么多。
  调动几百乡兵,终于把附近的匪贼尽数捉拿。
  缴获的物资也能赔偿给最近被抢的农户。
  那四个村子被抢的农户,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东西还能回来。
  他们都以为,此事跟之前一样,会不了了之的。
  看着失而复得的粮食,无数人喜极而泣。
  马上入冬,他们救命的粮食有了,救命的炭火也有了,他们大概率能熬过这个冬日。
  当然,也有人疑惑。
  他们被抢那会,已经是八月的事了。
  现在九月末,那时候的粮食应该早被匪贼吃干净,这是哪里来的?
  黄总旗只道:“你们收下就好,管那么多。”
  此时的沾桥县衙门,不仅有匪贼们哭天抢地的声音,也有乔家人号啕之声。
  马典吏从中间走过,把州城衙门的文书送过来。
  这上面写着对匪贼们判决,贼寇一共七十九人,沾过人命的有二十一人,直接就地处斩。
  剩下的听从纪县令安排,该服苦役服苦役,该流放流放。
  意思就是,连押送到州城都不必了,直接杀了就好,还能枭首示众,威震其他贼寇。
  这个处理结果意料之中,纪楚把文书递给黄总旗,最近挑个日子,拉到菜市口砍头便是。
  也请深受其害的百姓们前来看看,一解心中怒火。
  “还有乔家。”纪楚道,“乔家祖宅祠堂都被烧了,也让他们去看看,希望能少些怨言。”
  还在号啕的乔家人连忙感谢纪大人的英明,不过还是没走。
  纪楚明知故问:“贼首的判决都下来了,你们怎么还不走,有什么委屈吗。”
  有啊!
  我们家被抢的银钱粮食,库房里大批金银都没了!
  那可是祖宅里的家当。
  你们不是都给劫回来了吗。
  见纪县令不说,他们只好按照乔老爷地吩咐道:“大人,乔家这次损失惨重,被抢了无数金银粮食。那些倒罢了,还有祠堂里一杆悬秤,是乔家祖上传下,也不知所踪,还请纪大人明察秋毫,帮忙寻寻。”
  说着,还向纪楚身边的黄总旗,马典吏行礼。
  正说着,那桥老吏也来了。
  桥老吏身份暴露,却还未辞去职务,纪楚也没开口让他走。
  只见桥老吏同样焦急,就知道那把悬秤确实重要。
  黄总旗有点憋不住笑,他随手一捞,谁知道东西那么重要啊。
  纪楚也见过,那杆金灿灿的秤看着就不凡,可现在却不是还东西的时候。
  “别着急,现在匪贼们刚抓住,千头万绪,有的要忙。”纪楚似笑非笑,“找是要找的,等着吧。”
  但凡在衙门办过事的,最怕这句等着吧。
  纪楚以前可是从来不这样说,但凡事情总会给个期限。
  所以桥老吏脸色变得难看,制止其他人再问。
  等桥老吏带着众人回到乔家,面容沧桑不少,本就老迈的他,如今更添疲惫。
  乔老爷喊了句桥叔,桥老吏却道:“老仆见过老爷。”
  这桥老吏是乔家忠仆,是被当年老太爷赐名桥姓,算是跟自家同音。
  之后去了衙门帮忙做事,就是乔家在衙门的耳目。
  而这次乔家损失惨重,乔老爷觉得倒霉,这位桥老吏却道:“不是倒霉。”
  他到底在衙门还有差事,不难接触到还未死的匪贼们。
  那些匪贼们哭喊时他问了,这些人直奔乔家镇的库房,刚开始根本没有烧院子,更没有砸祠堂。
  只有临走时又放了几把火。
  所以说,烧乔家祖宅,砸乔家祠堂的另有他人。
  再想想乔家镇临时被抽调走的乡兵,以及埋伏合围的几百好手。
  如果再想不到从头到尾都是计谋,那他这几十年都白活了。
  更别说,纪县令根本没打算瞒着。
  就算说了这诱敌深入的诱饵是你们乔家镇,那又怎么样。
  是剿灭匪贼重要,还是你们乔家祖宅重要?
  是剿匪有功,还是你这祠堂要紧?
  告到皇上那,皇上都要夸纪县令有勇有谋。
  会再说一句慈不掌兵,剿匪是为了以后的太平日子,你们乔家有脸告状?
  如果再说什么,祠堂不是匪贼砸的,是纪楚吩咐人干的。
  谁又会信。
  即便信了,也懒得理他们。
  就像乔家不理会佃户们吃不吃上饭,不理会农户们被他们低价收走田地,以后日子怎么过一样。
  他们不在乎佃户,官老爷们同样不在乎他们。
  求告无门。
  乔老爷跟桥老吏头一次体会到这个词。
  他们求到京城去,也不会有人理他们的。
  求告无门。
  以及回去等着吧。
  这是他们用来糊弄底下奴仆佃户农户的话。
  纪楚一字一句还回来了。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就是他做事方法。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样整治乔家。就连祖上传的金秤都被弄走了!”乔老爷说完,立刻转身看向桥老吏,“隐田。”
  “就因为我不给隐田,他便砸乔家祠堂?!”
  乔老爷咬牙切齿,最后瘫坐在椅子上。
  那可是近两万的隐田,他给出三千还不够,纪楚还要?这次又要多少。
  桥老吏叹气:“老爷,全给了吧。”
  一万八千亩隐田,全给?
  一年一两万银子的收入。
  现在已经九月底,那些田地甚至都种了麦子啊,如果还的话,还亏了麦种钱。
  桥老吏道:“不说祖传的物件在纪县令手里,只说他的手段,如果再来一次,乔家依旧抵挡不了。”
  一边剿匪,一边顺手砸了乔家祠堂。
  再想想安丘县那些油菜贩子们的下场。
  即使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依旧不是纪楚的对手。
  更不用说,人家砸祠堂的目的,是为了清隐田,还是州城让他找补出七万亩田地。
  这事无论放在哪,没人会管他们的。
  若还不识趣,纪楚还有更多手段。
  可别忘了,经过这次剿匪,他已经能调动两地近千乡兵,这还是只是抽调出来的,全都算上以少则两千,多则四五千人。
  乔老爷恨极,甚至想鱼死网破。
  但想到最后,他又没有这个血性,自家不过是个做点买卖,当个地主。
  真让他去拼命,那还是舍不得的。
  县城酒楼,从缴获的物资里取了些银钱,一部分买了酒肉分给两地乡兵们。
  另一部分则在酒楼宴请黄总旗等兵士。
  帮他们沾桥县剿匪,自然要郑重感谢。
  若不是他们带着,只靠乡兵不会那般顺利。
  纪楚,黄总旗,马典吏,捕头成耿,书吏傅康,纪振等人几个人坐了一桌,大多都难掩兴奋。
  黄总旗却在低声问:“那乔家要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报复回来,怎么办。”
  “太高估他们的血性了。”纪楚跟黄总旗很熟悉,也不客气道,“若真有骨头,也不会到现在才鱼死网破。”
  黄总旗细细琢磨,还是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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