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西北蔷薇 第133节
她是真的不会做饭，谢母很少让她动手，但是她会烧火，做饭虽然动手不多，但是耳濡目染，多少还是知道的。
而且她也不打算做多么复杂的东西，只打算简简单单做一锅粥就好了。
洗米下锅，冰凉凉的水让她有些不适应，勉强忍住，洗好卡进灶上，开始起火，等火起来了，她又转身去取了谢母做的腌菜。
这个天气，吃一碗暖乎乎的腌菜粥，就是最舒服的了，就是要是有肉就更好了，但是她不会切肉。
不过没事，家里有罐头，粥配着罐头吃也是一样的。
一锅粥，谢蔷薇忙活半天，腌菜洗干净，随意剁碎，等到锅里的米煮开花了才把腌菜撒下去，本来就有盐的腌菜不需要下盐，直接倒点香油就好了。
得意看着自己的成果，谢蔷薇叉着腰走进房间，把躺在床上等吃的男人喊起来，“我煮了粥，快点来吃粥。”
何向在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之后，快速起身来到堂屋，餐桌上多了两碗东西，他大步走过去，中间还试图用眼神去看厨房，眼底满是担忧。
“腌菜粥？”这个粥何向很熟悉，最近每天早上岳母都会煮一锅，看到是
粥，何向松了一口气，只是做这个的话，厨房应该没什么事情。
“赶紧吃吧，我做的火候刚好，很好吃，本来想放点肉的，太晚了我就开了个罐头。”
说着，把罐头推向何向，让他赶紧吃。
何向看着眼前的鱼罐头，眼里划过一丝笑意，配合说道：“刚好，我就想吃鱼罐头配粥。”
“是吧！鱼罐头配粥多好吃，快吃快吃，一会就冷了！”
谢蔷薇开心了起来，自己往嘴里塞了一大勺。
茄汁罐头和粥搭配起来稍微有些奇怪，但是吃多了以后也觉得不错，总之，一大锅粥，何向十分捧场，吃了个一干二净。
“我去把碗洗了，烧点水，你歇会儿。”
吃饱后，何向也恢复了全部精力，站起来收拾残局，谢蔷薇点点头，应了下来，只是没有真的去休息，而是转身去收拾包裹。
何向已经大致规划好了，谢蔷薇就按照每个柜子能放什么，把这些东西塞进去，然后又去把包裹里的东西一通拿出来，然后再放好。
何向出来，就见到忙活得不可开交的媳妇儿，就连鼻尖都起了汗，他无奈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你歇会儿，一会肚子该痛了，我给你倒杯水喝。”
说着，去房间里拿出暖壶，再拿起他洗干净的杯子，倒了满满一大壶红糖水进去。
一大杯红糖水出现在眼前，谢蔷薇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丝丝姜味，她为难皱眉，抗拒不已，“我睡了一觉肚子都不怎么疼了。”
“喝点更不容易疼，明天给你煲汤喝。”何向不容拒绝把杯子塞过去，这回去南城这段时间，他可没有白回，和岳母学会了很多怎么‘养’她的法子。
果然，他露出不容拒绝的表情，她反倒是乖乖喝下去了，要是他下意识哄了，怎么着她都不会喝一口。
岳母就是岳母，何向在心里佩服道。
剩下的时间里，何向半点不让谢蔷薇动弹，让她多留点精力，明天还要去下沙村看看实验地，明天何向不能陪她，心中虽然放心不下，但是看着对方的坚决，还是同意了。
只是就更不愿意让她现在动弹了。
家里的东西都是何向归置的，他放起来完全不需要寻找和思考，干起来又快又好，谢蔷薇看着他干活，都忍不住赞叹，眼睛一直都离不开，而且越看越困。
这干活干得太舒服了。
这是她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
次日清晨，在号声中醒来，谢蔷薇带着一身舒爽起来，迷蒙睁开眼睛，发现何向已经换好衣服了，准备出门了。
“起来了？锅里的水是热的，昨晚我给你擦了一下，如果还是不舒服就去洗洗，我先走了，锅里有早饭记得吃。”
话音撂下，他也来不及多亲昵，赶紧转身大步往外走，谢蔷薇看着对方的背影，起身套上鞋子走过去，“好，中午别着急回来了，我指不定几点回来呢，就吃食堂就好了。”
“成。”
何向快速应下，戴好帽子，准备出门前还走到谢蔷薇面前，捏了两把她的脸，“记得先去女兵宿舍那里找人，有人一起去我比较放心。”
“好，我知道。”谢蔷薇轻声应下，用力点头，看着何向大步走远，自己才慢悠悠往回走。
洗澡，吃早饭，换衣服，把头发扎高，用丝巾包好，这都是之前每天都需要干的流程，这会儿做起来，还觉得稍微有些生疏。
谢蔷薇背上自己的挎包还有水壶，骑上自行车，慢悠悠朝着女兵宿舍那边骑过去，不过出门的时候，家属院人还挺多，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年了，大家心情好，都在外面玩。
“新年好。”她微笑着，简单朝那边的众人打了个招呼，也没等对方的寒暄，车子扬长而去，后面，一群军嫂看着她这副模样，直摇头。
“这高调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全世界只有她有工作似的！在家属院还骑车！”一个高个子，高鼻梁，昨天刚碰见过谢蔷薇的一位军嫂嫌弃说道。
“就是，也不下来打声招呼，这么昂着头喊一句，跟老家的公鸡似的。”
几人一顿碎嘴，谢蔷薇半点不知道，她一门心思朝着女兵宿舍过去。
几人回去前都有说好日期，这个时候晏芳姐应该是回来了的，但是哪有那么准的，万一买不到票了呢，所以谢蔷薇希望也没有抱太大，只是想着先过去看看。
车子在宿舍楼下停好，这会儿女兵都去训练工作了，楼里一片冷清，谢蔷薇熟稔往楼梯上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何向回了这一趟家，现在走着楼梯还挺感概。
发生了这么多事，居然只过了半年的时间，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芳姐！晏芳姐！你回来了吗？”轻轻拍击着铁门，她把耳朵放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静悄悄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谢蔷薇眨了眨眼睛，掩盖住眼里的失望，真的没回来，那她只能自己去了，失落转身，一抬眼，就看见了远处一抹熟悉的影子。
“！晏芳姐！”她激动小跑过去，在对方面前停下，“晏芳姐！你刚去洗澡了？”
“没有，现在没水，我去擦了擦，你啥时候回来的。”陈晏芳甩了甩脸上的水，带着谢蔷薇走前，钥匙打开门，“我昨晚半夜才回来的，差点没能进来，好不容易进来了我又怕打扰别人，就先睡了一觉，早上才想着去擦擦身子。”
“怎么那么晚才到啊？怎么不晚一天呢？”谢蔷薇担忧说道，这大半夜的，车站和军区离得这么远，难道走回来的吗？
谢蔷薇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陈晏芳看过去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登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傻姑娘，这么远我怎么可能走过来，你没注意到车站有驴车？就是大晚上的贵了点。”想到给出去的两块钱，陈晏芳咂舌，心里还是有点肉疼。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走回来呢，那晏芳姐你刚回来你再歇息一天？明天再和我一起去看看实验地。”
“不不不，不休息了，我心里挂念着那些树呢，看不到它们好好的，我现在也歇不好。”说着，陈晏芳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馍馍，一个往嘴里塞，另一个伸手递给谢蔷薇，“尝尝不？我妈做的小米面馍馍。”说话时，声音模糊不清。
谢蔷薇看着眼前金黄灿烂的馍馍，虽然心动，但是还是摇头，“我在家的时候吃了，姐你自己吃，不着急，吃完了我们再走。”
去下沙村的路上，还是陈晏芳骑车，谢蔷薇坐在后座，看着熟悉的黄土路，两人都有些怀念，“你都不知道，我回去告诉我妈，我每天都得包着丝巾，我妈开头都不信，后来给了我买好多条丝巾。”
陈晏芳苦笑着说道。
谢蔷薇看着她头上大红色的宽大丝巾，还能罩住脖子，忍不住笑起来，“这丝巾好看，肯定不便宜。”
“是不便宜，被我妈知道我戴着下地，说不定就要说我了。”陈晏芳偷笑着，加快速度朝前骑，两人直接朝着实验地去。
“师兄他们是不是都要明天才能到？”
“对，跟我们差不多时候走的明天就到了，年末走的元宵就到。”陈晏芳解释道，就是这几天这实验地才没有人管。
两人看着眼前一片荒凉的小树苗，谢蔷薇下了车，大步走过去，伸出手捻了捻枝干，“倒是没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开春。”
“谁知道呢，开春才忙呢，这儿雨水少，我们浇水也是个大麻烦，老师倒是申请了，不知道能不能拨款到我们这里来。”
“咱们这规模太小了，估计难。”谢蔷薇摇头，不抱可能。
陈晏芳也跟着点头，“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你想出了这个麦草的法子，咱们连这些树苗都难有，不过我看着，这枣树可以，虽然也是萧条，但是你看。”
陈晏芳指着枝条处的一个小节点，“瞧，希望不是在这呢嘛！”
第107章
谢蔷薇带着惊讶看过去，就这一眼，眼神忍不住惊喜。
还真是，已经有了新的芽点，她赶紧低头从挎包里找出本子还有笔，“晏芳姐！我们快点记下来！”
“好好好，不着急，咱们今天都得好好看着这些树呢。”陈晏芳看着谢蔷薇火急火燎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来。
这活可没有那么容易干，每个品种都需要记录，除了树苗的长势，还有土地的情况，总之，今天有活可以干了。
两人去到就开始忙活，一直忙活到正午，凉风吹在身体上，抬头又是暖乎乎的太阳，谢蔷薇锤了锤酸痛的腰肢，站起来，忍不住叹气，“不行了不行了，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累死了！”
陈晏芳也差不多，两人就这么蹲着，仔细观察，本子上记录得满满当当的，手上也快酸死了。
“薇薇，别弄了，我们先回去吧，剩下的差不多也是这样了。”陈晏芳招呼着说道，现在已经正午了，她肚子早上就只有那两个馍馍，现在早就空了。
“好。”谢蔷薇看了一眼手表，也到了食堂放饭的点，知道何向估计一直都在担心她，谢蔷薇也想着回去见一面，免得他真的挂念一天。
两人先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了好几壶水，才收拾东西往自行车那儿走去。
谢蔷薇把手上的泥沙拍了拍，从车篮里头拿了专门用来擦手的帕子，和陈晏芳一起擦拭着黑漆漆的手。
“这过年你没少吃吧，怎么感觉你都没啥变化呢？”陈晏芳疑惑问道，她回去这些天吃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家里人都被吓死了，生怕她被撑死了。
没办法，西北这边条件确实艰苦。
两人一起上车，谢蔷薇捏了捏自己的脸，好像还是那样，“我吃了很多，不过吃素吃得多。”
“吃素！？大过年的你回去吃素？”陈晏芳讶异说道，“你洋芋还没吃够呢？”
“不是，是绿叶菜，以前在学校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我就是爱吃绿叶菜，回去不就可劲吃了。”
听到这话，陈晏芳才恍然，是，确实，她就跟兔子似的。
两人慢悠悠往军区骑过去，没有了来的时候的急切，步伐悠闲了许多，一直晃晃悠悠到军区。
饭堂现在人还是很多，也证明了人不管干什么，吃饭都是最积极的这句话，自行车车篮子里面有两人的饭盒，谢蔷薇和陈晏芳一起大步走进去，排队打饭。
“诶，你是何副团长的媳妇儿？”
两人刚站定，后面就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谢蔷薇停住嘴，疑惑转头，是一位军嫂，但是很陌生，好像没有怎么打过照面。
“我是，新年好。”她扯起嘴角，略带尴尬的打了个招呼，后面，哪那位军嫂的眼神好奇看向了谢蔷薇身边的陈晏芳，眼里看出来有些好奇，但是没有多问，“你怎么在饭堂吃啊？你们两口子不做饭啊？”
怎么在饭堂吃？谢蔷薇疑惑的眼神看过去，目光往下移，挪到她手里的饭盒，她自己也不是也来饭堂吃吗？
对方也发现了这个眼神，尴尬的笑了笑，“哎哟是我家那口子出差了，我这不是肚子里有孩子吗，他怕我怀着孩子做饭危险，让我来饭堂吃的。”
说话的时候，一只手摸着肚子，脸上满满当当都是喜悦和幸福。
谢蔷薇见状，笑着道了一句恭喜，但是对方还是不愿意放过她，继续说道：“哎呀我跟你们这些小年轻说，不要觉得做饭麻烦就不愿意做饭，这做饭又省钱，自家男人还吃得好，你说说他们天天这么辛苦在外面训练为的什么，不还是为了家嘛！”
说着，她指了指肚子，继续侃侃而谈，“这回到家，看见热锅热灶的，哪个男人心里不开心？”
“而不是好不容易结束训练了，还得吃食堂——”拖长的尾音，还有嫌弃的眼神。
谢蔷薇：“……”
无言，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要不是礼貌还在，她真的很想现在转身回去，当作没有看见这一切。
忍耐住自己，抿唇，可是，谢蔷薇不说话，对方还以为谢蔷薇这是同意了，赶紧说道：“哎呀你们现在刚新婚是这样的，等结婚久了——”
“何向，她说你干嘛不做饭，让我吃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