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玩家想,他得给人一个良好的印象。
但玩家摸了摸脸上的泥,又觉得自己的模样太过狼狈了,npc会不会以为他是个流浪汉……
玩家选择性忽略那被一个孩子喊做妈妈的美丽少年后面可能存在的丈夫。
美丽少年变人妻,玩家已经把自己说服了,但人妻还有老公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刺激。
从单身二十多年的魔法师跨越到喜好人妻做小三的曹姓人士,玩家的道德层次到底还是没有好友低下,他觉得自己还能撑一会儿。
“不好意思,刚刚忽然想起有件事要处理。”
漂亮的npc慌忙赶来,歉意地说着。
“没事。”
玩家维持着自己风轻云淡的姿态,想要表现得轻松淡笑,然而扯起的嘴角却十分地僵硬。
好在对方并未注意到。
他跟在对方身后:“我叫于绪炙,很感谢您能收留我……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玩家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或许少年的名字叫玛玛也说不定呢。
而接下来少年的回答令他的侥幸彻底破灭。
“我叫阿诺,这座庄园是我父亲留下的,你今晚可以找个房间休息……”
玩家的眼睛失去了光。
漂亮npc介绍着庄园里的注意事项,玩家分神听着,一边微笑点头,一边在内心吊唁自己曾经唯爱技术的心。
他十分小心地打量着对方的模样,心跳又开始匀速加快。
少年细白的手指搭在雕花铜把手上,浸透雨水的白色真丝衫衣紧贴着单薄肩胛,发尾蜷曲着贴在雪色脖颈,顺着后颈隐没进领口。
玩家的视线不自觉顺着那滴水珠看去,目光触及到少年雪白的皮肤,便像是被烫了一下,连忙移开。
于是在回答少年的问题时有些结巴慌乱。
“您说您是探险家,那都去过那些地方啊?好玩吗?”
“哈哈……很刺激。”玩家稳住心神,想了想自己曾经玩过的那些恐游,挑挑拣拣选择了一些温和精彩的部分描述。
阿诺听得专注认真,这些内容可都是资深恐游玩家精心挑选的情节,既保留了冒险的刺激,又剔除了过于惊悚的部分,很容易便吸引了从未出过远门的天真小少爷。
“这可真的是太有趣了。”
他感叹着,又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失落。
“可惜我没法去到这么远的地方,西拉斯不会允许……”
玩家敏锐地感受到了山庄隐秘的气息,但他看见了少年低落的表情,心中一紧,连忙哄慰道:“西拉斯?那是你父亲吗?大概是怕你遇到危险,不过你可以先尝试一些安全的探险,见到你安然无恙他就会理解你的想法……”
第130章
很好, 既不得罪岳父,又提出办法安慰了老婆。
玩家为自己的发言点赞。
阿诺呆了呆,为玩家的离谱发言感到荒缪。
西拉斯和“父亲” ,他是怎么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的?
阿诺掩去复杂的神色,声音低落:“不, 那是管理庄园的仆人。”
“我的父亲芬尼安·阿斯顿已经死了,哥哥莫尔菲斯·阿斯顿不见踪影, 整个庄园只剩下了我和弟弟厄洛,西拉斯是照顾我们的仆人。”
阿诺没在说谎,事实确实如此。
但玩家只听见“弟弟”这个词, 心头狂喜。
他不是喜好人妻的变态!
玩家轻咳了一声, 平复心情:“抱歉……”
他脸上露出歉意。
阿诺摇了摇头。
“没关系。”
“旁边是餐厅,我和厄洛刚刚吃完晚餐。于,你饿了吗?等你洗漱完可以下楼来这里……”
他们已经来到了庄园的主楼,玩家的名字有些拗口,阿诺便只称呼对方姓氏。
“实在太感谢您了,阿斯顿先生,若不是碰见您,在这场暴雨中我大概是要彻底结束我的探险了。”
男人的脸上充满感激,他以为少年随父亲姓。
“不用谢,叫我名字就可以了。”阿诺矜持地笑了笑, 从未被人如此喊过, 怪有意思的。
少年湿漉漉的眉眼闪着细碎的光,像藏着星星,玩家不自觉看入了迷,回过神来后不自然地又咳了一声。
“抱歉,我大概是有些受凉了。”
他面不改色地说着慌,阿诺信了,担忧地把人引到客房。
“你快去洗漱吧,小心生病了。”
“您也是。”
“不必再照顾我了,小少爷,您身上也湿了,小心着凉。”
他并没有直接喊少年的名字,而是换了一个不失亲昵的称呼。
小少爷。
多么美好的称呼啊,亲昵又藏着玩家的小心机——不会像直呼其名那样生疏,也不会像宝宝妻子亲爱的之类的称呼显得太过孟浪。
阿诺的神情微怔了怔,脸上的变化很轻浅,却还是被男人捕抓到了那一抹不自然。
可门已经关上了,玩家皱着眉,盘复自己哪句话有问题。
是这个称呼吗?
——————
“妈妈。”
走廊右拐,阿诺碰到了操控着轮椅的厄洛。
他逐渐熟练了对轮椅的操控,幽幽地望着小妈妈与陌生男□□谈甚欢的画面,神情愈发阴沉。
而当他沉下脸,那副随年龄增长酷似“父亲”芬尼安的容貌便显得森冷而阴郁,与他怪异恐怖的蛇尾下身映照得更加瘆人。
阿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喊道:“父亲,你醒了?”
恍惚的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芬尼安从厄洛的身体里苏醒,惶恐不安地站在原地。
“妈妈?”
男孩抬起头,阴冷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语气诧异。
听到称呼,阿诺这才从惊慌失措的情绪中清醒。
下唇被他不自然的紧张与心虚咬得糜红,他害怕芬尼安看到刚刚的那一幕,但却不怕厄洛看见。
他松了口气,怯生生的眉眼立马骄纵起来,忿忿上前拍了一下男孩的头:“停在走廊中间做什么?把我吓一跳。还有,叫哥哥。”
厄洛捂着脑袋,委屈地说道:“我来找你啊,哥哥,你衣服湿了,要赶紧换下来。”
阿诺不耐:“我当然知道衣服湿了。”
他步伐极快地向着卧室走去,身后的厄洛操控着轮椅不远不近地跟着。
“妈妈,您刚刚是在喊父亲吗?”
阿诺心虚,语气便显得更不耐烦:“是,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两人口中的关系称呼乱七八糟,却也能聊得下去。
“他长什么样子?有照片吗?”
“没有,自己照镜子去。”
“可我听西拉斯说父亲的尾巴是银色的。”
阿诺反驳补充:“他头发也是银色的,连眼睛也是。”
“但是……”
砰——
厄洛被关在了卧室外,将要说出口的话也被打断。
他怔怔地望着紧闭的房门,缓缓放下抬起的手,闷闷的。
“我和他不一样。”
他的眼睛是和阿诺眼睛相近的绿色,尾巴则是阿诺头发的颜色。
漂亮的黑色。
站在正常人类遗传学角度,厄洛这些迥异于父亲的外貌特征,都是遗传自妈妈。
但厄洛心里很清楚,阿诺和他并没有任何血缘,他只是芬尼安·阿斯顿在繁殖期诞下来的众多卵蛋中的其中一颗,本该像其他兄弟姐妹那样被丢在某处停止生长,又或者是长成嗜血的蛇怪被芬尼安杀死。
这本该是它们唯二的可能。
直到出现了第三种可能——被芬尼安怀着爱意孵化,埋在巢xue里,当作他与养子爱情的结晶出生。
毫无疑问,厄洛是幸运。
他被芬尼安在满满一铁盒的卵中选中,从凝固的时间中重新苏醒,肆意地生长,拥有了活下去的机会。
他无比幸运。
在那些朦胧的卵时期记忆里,虽然没有视觉,却能听见、感受到。
最初掉落在地面的响声,被年幼时期的阿诺捡起攥在手心里的温热,以及后来被选中孵化,那些夜里粘腻的水声和各种各样的哭声——他听见芬尼安的声音,带着愉快的餍足与兴奋的笑意,问身下哭得一塌糊涂的养子。
“宝宝,能感受到里面的东西吗?”
回应的只有另一个人夹杂着哭腔的喘息。
但芬尼安却更加兴致勃勃。
“它在变大,很快就要孵化了……”
“哭得好漂亮啊宝宝……”
“你想做妈妈还是爸爸……”
“或许我们应该办个婚礼……”
外界的声音像隔着一层薄膜,芬尼安的声音模糊不清,他的话却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差点忘了,宝宝很喜欢穿小裙子,是要做妈妈的……”
“看……吸肿了……”
“像个小妈妈一样。”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