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当然,我和您那份契约,依然成立。但您可以再多签一份。级别您可以和贝卓主教再次商量。”
  哈马迪直直看我半天,哦了一声:“好吧。既然是殿下您说的,我姑且去试试。”
  【他答应了。】
  目送哈马迪离开后,我打开终端,将这条讯息发给贝卓。
  【真、真、真的吗???】
  那头的雄虫激动的直接结巴起来。
  【怎么突然对哈马迪元帅感兴趣了?】
  我问出昨天他来找我时没机会问的问题。
  那会蛋崽刚好醒了,精神力一波波向水一样涌来,很不安,我着急安抚,只能让贝卓先走。
  【……他变成这样,我有责任,阿尔托利。】
  上次安息节,老师致辞第二天淩晨,醉酒的哈马迪便来到圣廷,试图给自己讨个说法。
  遇到了早起备餐的贝卓。
  吃完几虫份量的食物后,哈马迪激动的情绪稍微安抚下来,并开始习惯性地同虫搭话。
  贝卓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了那个多层水果新婚蛋糕,说了自己精心准备的节日布置,然后一没忍住,就谈到了老师和林德元帅两虫的多年拉扯与纠葛。
  他将同我讲过的那些恋爱小细节,全说给了哈马迪听。
  说完看到对方脸色不对,才发现自己一时得意忘形,选错了倾听对象。
  “……我一直以为圣座不喜欢萨迦……或者说有点厌恶?该怎么说,可能有点互相看不顺眼?”
  “萨迦有个死了多年的心上虫。迪崽就是对方的崽。他闷闷不乐很多年,我觉得他可能有点移情作用,喜欢上了圣座。”
  “根本就是无望的恋情嘛……可他又认死理,我有什么办法,作为朋友,能做的我都做的……”
  “结果全是我在添乱……”
  一向潇洒帅气的雌虫将自己的头发揉成一团乱草,脑袋深深垂下,嗓音嘶哑,甚至还有隐约哭腔。
  贝卓著急坏了。因为自己的伤口撒盐。手忙脚乱想要安抚,结果句句说、句句错。
  然后哈马迪忽然抬头,抱着膝盖,由下而上地看他。
  一双剑眉蹙起,一双绿眸湿漉漉,闪现出一丝未褪的哀伤与悲愁。把贝卓给看懵了。
  “其实……我小时候很喜欢哈马迪元帅……还攒过他的卡片……集了整整几大铁盒……”
  贝卓脸有些红地低声说,末了怕我误会,又急急忙忙摆手解释:
  “就、就是你能理解的嘛!他那会真的好帅,学校一多半雄虫都是他的粉丝……我、我也不例外……”
  “虽然后来时不时在圣廷会碰见。但其实我还是觉得他很高高在上,不太像真虫……话都不太敢说……”
  “这几年见得多了能好一些……他性格真的挺好,对虫很亲切,没架子……学徒们让他签名他都签,大几十只一只一只签……”
  “可那天不太一样,阿尔托利。”
  “就那一刻……”
  “那一刻感觉很奇怪……就像有什么线,在我和他之间连了起来。”
  “我感觉我必须做点什么……”
  贝卓越说表情越严肃,最后像接到了什么绝密任务一样,大气凛然道……
  现在在看到这条“我有责任”的讯息,我嘴角忍不住有些抽搐,算是肯定了心里的猜想。
  傻贝卓。
  那不是责任。那叫“心动”。
  不过我不准备提醒他了。
  哈马迪可是情场浪子,不缺这一个小迷弟。最好就是他迷迷糊糊治疗几次把这事给过了……
  还是那句老话:
  时间,是最好的治愈良药。
  猪圈生活第二件算得上“事”的事,是老师和林德元帅……
  吵架了。
  精确点说,是冷战。
  我连睡觉做梦,都梦到自己飘在冰山上,被冻得手脚发抖。
  刚回来那天就有点征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日渐严重。
  林德元帅之前在圣廷养病,一住就是四个多月。现下回了中央星,不光公务多得可怕,私人事物也没几天消停。
  中间先是回了自己公寓几天,每天打卡上了几天班,然后便是他推不掉的军团旧友和政坛朋友的邀约。
  虽然是内阁成员里出了名的谁的面子都不给,但一百多岁的虫了,林德元帅也不会蠢到真成为独行侠。
  他实际上也有不少坚定支持他的盟友。
  而现在,作为改革派里的当红炸子鸡,又刚和教宗官宣,可想而知那些虫憋了四个多月会有多疯狂、多难缠。
  哪怕只是表面功夫,也得应付一下。
  于是林德元帅不在公寓住、回皇宫的日子,也是几乎夜夜晚归。
  之前老师和他就因迪亚斯身份的事闹了些不愉快。
  林德元帅在适应新身份三个月后,逐渐恢复了他之前的强势冷硬。
  “必须尽快公开。拖得越久越不好。”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施行的。
  也不知道他怎么和迪亚斯谈的,加上网上漫天飞的帖子和越来越离谱的流言……
  迪亚斯回宫后心情就一直不太好。天天一大早就在训练场逮虫对打,有时能打大半天。
  打到兄长的护卫见他就躲。
  老师是反对的。他反对的心情我也理解。
  不就是多年欠缺的父子情一时全涌上来了,想要补偿迪亚斯。自然想依着对方。
  (我没酸,真的。)
  两虫反正隐约不太对劲。
  真正的爆发在一次看着再普通不过的深夜。
  也许是下午精神力交互的太多,蛋崽兴奋得不肯睡觉。
  我只能用兜背着他,去花园散步。
  散了一会气温变低,有些冷,我回到宫里一楼大厅,泡了茶准备了小饼干,准备给蛋崽读两本我少年时期翻看的故事书。
  读着读着,我窝在沙发上睡意狂涌。
  懒得挪地方,就让侍从拿了毯子盖上,烤着壁炉的火,睡着了。
  然后被突然展开的压制场、守护场一同刺醒。
  坐起身后,毯子滑下,我扶着楼梯把手,向二楼走。
  隐约有虫说话声传来。
  我以为他们在房间里,想着赶紧回我屋免得待会谁受不了半夜摔门撞见尴尬,谁料他们是在走廊里吵。
  我瞄了一眼就赶紧收回脚,缩到一具石雕后面。
  彷佛湖水的一汪夜色里,老师背朝窗站着,影子在地毯上拉得很长。
  林德元帅站在他的对面,安静、驯服却又有些不耐,他走了两步都在摇晃,应该是喝了酒。
  “……呵,这就是你说的几个小时?”老师冷笑,语带质问。
  “……有些突发情况……”雌虫含糊地说道,似乎头很疼的样子,揉了揉脑袋,“……想睡觉……”
  他朝前走去,似乎想绕过老师进房间,却被老师直直拦住:“什么突发情况?”
  “和你……无关。”林德元帅盯着老师看了一眼,有些大舌头地回答,“……困……”
  以往林德元帅这么说,老师肯定第一时间束手就擒。
  今晚却不知怎么的,发起执拗来,一把抓住雌虫的手,恶狠狠道:“所以,是什么见不得虫的事要避着我?”
  “说了和你一起,你却拒绝。嫌我在场,你不好在外寻开心?”
  空气里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
  划重点:陌生雄虫的。
  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是林德元帅带回来的。
  “……”林德元帅似乎叹了口气,饱含忍耐,“圣座,您和普莱尔见面了吧。”
  “那不一样。”
  “一样的。”金发雌虫声音冷沉,“还有布莱恩…都是工作。我明白。”
  “我也在工作,圣座。还是说,和您结婚,我就连这点虫身自由都没了?”
  从我的视野,能看到雌虫英俊冷峻的侧脸轮廓线,他就像一座重新冻起的大冰块,不言不语,却冻得虫发抖。
  “你在怨我。”
  林德元帅毫不犹豫地点头。
  “……我以为你……”老师朝后退了一步,似乎被这句话刺穿了,瞬间冻僵,而无法动作。
  “我已经康复,圣座。您说过,支持我的工作。必要时我会向您汇报,但今晚请允许我无事可报。”
  “我们都有一些私事。您既然说过不在意,那确实不应该介意。另外,关于您的私事,我从没过问。”
  我简直要给林德元帅鼓掌喊bravo了。
  逻辑满分!
  老师的守护场继续扩散,压制感十分强烈。
  林德元帅继续前行,推门就要进去,然后被虫猛地按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身巨响!
  老师几乎是在喊了:“你怎么就是不明白——不是这样的!明明不一样!”
  “只要想想你在外面,他们对你垂涎欲滴的样子、只是想想可能会发生什么……我就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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