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我不顾雄虫难看脸色,嘀咕着说道。
用小盘装了一块切好的蛋糕切片,递了过去:
“不信?你可以去‘虔诚者集会’平台看看。那里还有专门的塞林追cp团。入团税,就是一张老师和元帅的亲昵合照或者八卦新料。”
“顺便说一句,他们最近也新开了‘阿尔西分区’。镇区照特别赞!是西恩给中央军团拍宣传照时,我去围观然后得到的合照。”
“你要不要看看?”
梦里的阿尔托利笑得十分灿烂,就像整只虫浸泡在糖水里,说出的每个字都是甜滋滋的。
“……他做的,你还是自己吃吧。”
迪亚斯嫌弃地皱眉,拉下嘴角:“吃完被少将用眼刀剜孔……不值。”
“西恩没那么小气的!”我为心上虫辩驳。
“蚂蚁的心眼都比他大!”
迪亚斯冷哼,忍不住又瞄了一眼蛋糕:“……提醒他,巧克力粉不能这么撒,会破坏口感。再去搜点好的教学吧。”
“我觉得都差不多啦。唔!超好吃!!你真的不尝尝?!”
“……恋爱让虫降智。阿尔托利,你本就不聪明,以后可怎么办?”
迪亚斯用复杂的眼神看我,喃喃自语。
“有泥闷芽。”我咕哝着回覆,胸口全是漂浮而出的明亮泡泡。
我咽下嘴里的蛋糕:
“你太严肃了,迪亚斯,总是担心各种明明还没发生、一点影都没的事。”
“你的忧国忧民程度,真是太像老师和元帅了。”我摇头叹息。
“比起这个,西恩下个月轮休,我们约好外出旅行。”
“上次看尾鈎那个,效果卓越!你还有什么好主意没?”
“就是让他热情勃发、主动得不行的那种?”
我星星眼望着我的家人,同时也是我最亲密的好友,真诚地寻求帮助。
“……现在的虫崽,都这么可怕吗……”
就听他嘀嘀咕咕说了这么一句,末了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在身后口袋里扯出个拇指大小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
“前几天实验课教学生时剩的一点。可以催发雌虫主观上的战斗意志。”
“……理论上来说,你加到酒里,再用圣愈安抚消除,他就任你揉搓了。”
如此旁观了一场哥哥带坏弟弟的“友爱交互”后,我在床上悠悠醒转,盯着华丽的天花板发呆。
“梦”不全是第一次第二次那样的惨烈场景。
也有很多这种几分钟的日常片段,像洒在黑暗料理中的增香剂或者点缀物,让你在吞刀片的时候再给你上点药,为的就是让你将整盘定会腹泻、胃疼的食物完整吞下去。
不对。
这个比喻不太恰当。
黑暗料理我能选不吃。这些“梦”可不听我指挥。
迄今为止,我在梦里死了五次,西恩死了四次,老师死了六次,林德元帅死了五次,迪亚斯练废了三次,贝卓六次。
至于兄长,光荣登顶,每个世界里,都无一例外地发狂而死,伴随一堆与他同归于尽的敌人。
该说不愧是兄弟吗?
兄长是死的最多的,而我往往是死的最早的。
原因都差不多。只是时间有些出入。
且前面这些日常片段越甜蜜,我和西恩死的就越早越离谱。
有一次十五岁就两情相悦。阿尔托利瞒着老师偷偷和西恩滚了床单。
西恩不停抗拒、推辞,说什么太小不道德云云,但阿尔托利只用一句,就让他彻底投降。
“我不小了!官方统计的结果中,初体验还有十三岁的呢!”
“你不愿意,我找其他虫了!”
这句是必杀。
结果某只雌虫,一边碎碎念地不知道向谁道歉,一边收紧手臂,吻住了阿尔托利。
两年后,当普兰巴图还不知道在宇宙哪里飘着时,这个阿尔托利挂了。
在圣廷花园里溺水身亡。
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因与果,无虫能理得清楚。
我反正一个脑袋两个大。熬夜想了两晚,放弃了。
若不是这些“梦”自动融合在我潜意识,只有当我仔细去想才会一个个排列而出,有点像那种已知背景故事。
我都怀疑我回圣廷第一件事,就是要把自己送进裁判所,让他们给我开颅,做点小手术,避免精神分裂以及虫格解离。
当然,除了不断经历死亡的心理阴影,这些梦还是有点作用的。
它给了我更多的信息。
各个角度,涉及的虫不止我身边的家人朋友,还有一些影响局势的大事件。
就像一个有无数表面的立方体。
我的上一世,只是其中一个角度。
可当它在梦境里缓缓转动,闪出刺眼光芒时,我“看到”了更多。
迪亚斯的身世就是其中之一。
迪亚斯的存在,是撮合老师和林德元帅的关键。
其同时还能拉拢阿赛德元帅,给我和西恩这边争取更多帮手。
情报、国防和军团在林德、哈马迪和阿赛德的统辖下,将会统成铁板一块。
上辈子被普兰巴图和内乱搞得一团糟的那个可能,不会再有了。
至于圣廷和虫帝那边,这不还有圣子阿尔托利?
他可是天然的粘合剂。
还是那句话。
帝国发展运势由关键位置上的关键虫选来主宰。
关键虫选的命运寄托于关键时刻的重要选择。
重要选择,则不外乎做决定时的个体的情绪、理智、本能的共同运作和交互影响。
“作弊”得来的那些信息,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定下的闹钟响起,我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揉着头发晃进更衣室。
在终于换回来的衣服饰品中,拉了一件最为宽大舒适的基础素袍。
用一根亚麻腰带松松系了,配上一条细金丝缀绿宝石镂空额饰,再披上象征枢机主教身份的丝质窄边领带加在白袍外,最后再披上一件紫色祭披(最外层的可脱下的斗篷式祭服)。
圣职者日常常服没有统一硬性规定,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服装。
但如果参与仪式、圣事,就必须身着符合要求的特定服装。
祭披颜色有五种。白、绿、紫、黑、红。
白:象征纯洁、信仰。日常一般仪式都穿这个。
紫:代表救赎、宽恕。主要用于对雌虫的治疗相关。
黑:是死亡、末日。表追思、纪念。
红:表热爱、殉道。用于纪念上古雄子降临的相关节日、仪式。
绿:指生命、希望。也比较常用。
为林德元帅做治疗,从道义上来说,是我欠他的。
从明面来说,则算履行公职。
我穿着这一身,在约定时间里,去找了老师。
“阿尔托利。”
老师抬头,看我打扮,满意地点了点头:“难得见你像个主教的样子。”
“我可是圣座亲自教出来的弟子,不会丢您的脸的。”
我凑到老师身后,殷勤地给他揉肩捏被,偷偷观察他细微的面部表情。
安全。
没有早上见面那股暴躁易怒的气场了。
看来与哈马迪元帅互怼一场,也是让他撒了不少气。
“老师,关于圣目的预言能力,您有没有详细了解过?”
抛出一个学术问题,转移注意力。
以防万一,我仍然逮着机会,努力“善后”。
“对同一件事,会出现不同的预言这种情况吗?”
“比如,两只同样觉醒的雄虫,看了一件事情的两个发展方向和两个不同的结局。”
“阿尔托利,圣目别称‘克罗诺斯之眼’。”
老师开口陈述,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你只要多读两本书,就会知道:克罗诺斯之眼代表全视之眼,象征宇宙主宰无所不知的洞察力,”
“宇宙主宰掌握宇宙的秩序,能看到宇宙发生的一切。”
“此外,克罗诺斯之眼同生命钥匙一样,常见于亡者的棺椁之上,保护亡者顺利前往永生。”
“它表示亡者在地下世界进行身体和灵魂修复。”
“它是生与死的转化,象征生命的延续和死亡的超越。”
“因此,死亦生者,生复死亦,循环往复,吞吐不休。”
“宇宙天地,皆行其道。”
“……咱能不能说的简单点,老师。”
我心虚地停下动作,诚恳的建议。
“阿尔托利,过去并不存在于现在的现实中。而未来的命运会固定,是因为惯性导致的。所以才可以被准确的计算。”
老师对我温文一笑,似是嘲讽又似是惋惜:“不同圣职者出现不同预言,是因为他们纳入了不同的‘惯性’。”
“你不是我亲自教出来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