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该死,西恩。”我低吟着,在他又一个灼热的吻中吞下这句话。
没过多久,我也变得气喘吁吁。我看到一滴汗滚过他的颈动脉,突然很想知道那是什么味道,便舔了上去。
西恩身体绷紧,发出一声高昂、颤抖的低吟,几乎同一时刻,我手上一热。
抓住机会,我分出一股精神丝线,猛地扎入了他的精神图景。
“呃————!!!”
西恩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强壮的身体猛地跳起,眼看着就要掀翻我时,他又突然瘫软了下去。
他眼瞳扩大,喉结滚动,发出喝喝气音,肌肉绷成小山,却偏生一个指头都动不了。
不打招呼就入侵他虫精神图景这事,我也好久没做了。
幸运地是,战争年代,这快被练成我的本能了。
在西恩的精神海卷起一阵凶残海浪,试图击退入侵者时,我已经调虎离山,用另一股精神丝线,穿过那些陷阱和障碍,从他的薄弱处直越海面,扑向坚实的内核。
雌虫不擅精神力。
但高等军雌,为了作战,都将自己的精神海淬炼得无比凶残,用以防止虽稀少但确实有、来自雄虫的精神力攻击。
如果不是我对他的精神图景太熟悉,熟悉到彷佛进自家大门,就以西恩刚才那一下的反击,我躺在床上十天半月都算幸运的。
重生真是给了我作弊的金手指。
即使如此,我也不敢托大。
雌虫情欲激昂时,防守最为薄弱。
为了降低难度,我只能选择眼下的场景作为切入时机。
还好成功了。
我站在沙滩上,环顾着触目所及的一切——即西恩的精神图景。
这是一个小岛,不是很大。汹涌澎湃的海洋围绕四周,占了图景内约4/5的空间。
铺展开的精神力反馈出如此事实。
符合我的记忆。
虫族从幼年开始,和身体成长同步的另一件事,便是大脑精神核的发育。
精神核是精神力的来源。幼虫们需要做的,便是用逐渐壮大的精神力,一步步建构完善自己的精神图景。
精神图景是虫族对具象化意识世界的称呼,它是一个确然存在的意识空间。
每只幼虫自诞生起,便会被教导视觉化自己的意识世界。这个过程即被称为精神图景的建构。
精神图景最外围通常都会被建构为波涛汹涌的大海,负责警戒防卫,抵御入侵者。
被海环绕的,则是内核局域的精神拟像。
这里象徵着每只虫的自我,最为私密和脆弱。大部分时间是坚固稳定的。
西恩选择的拟像便是一座枝叶繁盛、郁郁葱葱的小岛。
我早就知道,所以没有意外。但让我惊讶的,是这里的状况。
小岛植被丰盛,溪水潺潺,不时还有鸟兽窜过。但在一片蓬勃向上的生命力里,我感知到了破败、阴冷和混乱。
它们化作淡淡的白雾,从最中心的位置向外弥漫,所到之处,枝叶低垂,溪水干涸,鸟兽哀鸣濒死。
怎么会?!
我心下大惊。
精神拟像和虫族的精神核密切相关。
精神拟像有异样,那必然是精神核出了问题。
这个时间点,西恩应该还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超级精英,他的精神图景,应该是健康无损的。
绝不有任何代表“慢性疾病”和隐患的不和谐因素!
就算在以往战役里积累了一些垃圾,那顶多就是小岛上多几只害虫、精神海闹腾的太过了一些,而不是眼前这股不祥的白雾。
白雾,可以说是军雌们最畏惧的东西。
简单来说,白雾完全吞噬精神拟像时,军雌们的精神力狂化值到达顶峰。雌虫会彻底进入狂化态、变身毫无理智的凶残野兽。
野兽们不会思考,只是本能渴望鲜血和杀戮,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不断攻击身边的生命体,将所到之处,化为无间地狱。
圣廷教义里,狂化的雌虫是魔鬼,是被造物主舍弃的罪恶。只有圣职者,因怜悯慈悲,有能力救,且可以救。
说得再简单点,雌虫们没有雄虫,便无法生存。
在□□和繁衍外,雌虫还需要雄虫帮他们定期清理精神图景里的垃圾,治疗那里产生的伤痕。
特别是军雌。
他们积累的负面情绪能量更大更多,很多虫狂化时,还很年轻,却再也没有未来。
如此功能性作用,便是雌虫追捧雄虫的原因。
只是虫族传统是雌虫献出一切,来求雄虫的选择和帮助。而逆反的革命者,用暴力和鲜血来达成同样目的。
一些不想回忆的记忆飘过,我摇头,拒绝深入。
不管西恩是因为什么原因,引发了狂化的苗头,以我和他现在的关系,我都无从得知。
我只要做好我的本职就可。
念及不久前嘴唇品尝到的美味,我开始催发精神力,为这只雌虫做免费清理及治疗。
我的诊费……可是很贵的。
就当是小小回礼吧。
……
……
我搀扶着西恩在花园亭子中坐下。
他还陷入昏睡中,我辛苦摆弄了许久,才让让他的胳膊腿听话地各归各位,身体在柱子上找到合适的受力点。
只要经过的侍从不当面细看,就会以为萨提洛斯少将在这纳凉休憩。
在这之前,在那逼仄的信道内,我用沾了喷原水的手帕给他清理了腿上的狼藉,又尽可能地将他的衣饰恢复原状(掉的那两颗衬衫扣子实在是找不到了)。
足够绅士了吧。
随后我叫来哈勒,嘱咐他一小时内都不要让虫打扰西恩,便脚步轻快地回了寝殿。
西恩是高等军雌,再加上他那完全不算小病小痛,给他做这通治疗,将我累了个半死。
我回去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然后被噩梦惊醒。
心情瞬间差到极点。
还好今天是圣廷休息日,我拉起被子,试图再次用睡眠消解低沉情绪。
结果嘛……的确是消解了。
因为我做了好几个春梦。
主角无一例外,都是西恩。
我黑着脸在清理室自己洗内裤。让侍从来?我还丢不起这个脸。
成年雄虫因为饥渴到梦x,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更何况当事虫是还是从不缺雌虫的阿尔托利。
仔细想想,今早的狼狈其实有迹可循——
我重生回来这么久,竟一次都没有做过。
精神上我早就习惯了,可这具健康年轻的身体不行。
一夜七次郎是夸张了,删一半就很正常。
当年科尔和我进展那么快,现在想想,和这有很大关系。
也许应该听拉格他们的建议,办一场小聚会,小小放松一下?
被关键字触发的鲜活记忆扑面而来。一张张面容格外清晰。
然而很快,年轻版阿尔托利寻欢作乐的画面和另一些画面交叠。
不同的是,受虐哭喊的双方做了调换。
高高在上的雄虫殿下衣衫被扯到破烂,一只只哭得撕心裂肺,被雌虫们拖入阴暗角落……
好一个虫间炼狱。
下一刻,胃部被一只手狠狠搅动。
我撑着清理台开始作呕。
我吐了出来。
聚会是绝不可能再办了。
旺盛的精力要如何解决?
唔,这是个问题。
第9章 战略夥伴
天刚蒙蒙亮。
我已在圣廷后苑小花园内跑完了第五圈。
五圈……如果算上我从寝殿过来的路途,满打满算不过3公里。
却已让我汗如雨下,撑着膝盖在角落大喘气。
“……太弱了吧……”
我翻看着终端上的运动数据,苦脸哀嚎。
不是,怎么说我也断断续续去了训练场十几次了,怎么体能能差成这样?
离我一拳打飞一只军雌的目标差得让虫绝望。
我用手抓起汗湿的刘海,将它们全部扒拉到脑袋上,一边用毛巾抹汗,一边就近找了休息长椅坐下。
偷偷摸摸地自己训练,消减下过剩的欲望可以,却无益于我提升武力值。
我得调整下计画,正儿八经地给自己找个老师。
老师……
这个词一跳出脑海,西恩的身影就也跟了出来。
上一世,我的那点三脚猫功夫全来自于西恩。
精确的时间点是革命爆发后,他有一阵子天天抓着我狠狠操练,其狠辣程度让我一度怀疑,他是否对我有私仇。
‘哪有让雄虫自己动手的道理?’
那会科尔一边给我按摩肌肉,一边说:‘他脑子就不正常!阿尔托利,你别练了。’
‘我发誓,谁要伤害你,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
呵呵。尸体踏过是有了。不过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