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我不是故意的，蓝焰，你听我说…”
“站住！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让你原地开花！”
莫离脚下一顿，僵在原地，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她眼角狂跳，猛地转头去看，视线精准锁定刚才那女子的位置。
然而，入目之处空空荡荡，那女子就像被空间裂隙吞没，消失得不留半点痕迹。
她感觉到太阳穴一阵钝痛，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内嵌系统飞速调取周围数据，搜索范围不断扩展，结果依旧是零。
她胸口一闷，一股无力感直冲脊椎。
证人没了，真相没了，这下别说洗清了，怕是钻进马里亚纳海沟，把清白两个字刻在脑门上，都会被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蓝焰，你先冷静一下，听我给你捋一遍，真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尊重您是领袖，今儿这事儿算我睁只眼闭只眼，可要是再有一次，我管定了！”
说完，蓝焰锋利的眼神掠过莫离，嫌恶藏在冰冷的克制里，嘴角稍微动了动，似乎连讥讽都懒得给出一个完整的弧度。
她没有等待回应，果断转身，步伐干脆利落，像是刚踩过一滩水，恨不得赶紧甩掉鞋上的污点。
莫离瞪着蓝焰离去的背影，嘴唇抿得发白，脸色难看得像误嚼了一块生铁，既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硌得心口直发闷。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脚步微微一动，刚想喊住对方，却又倏地停住。
她狠狠吸了口气，又猛地吐出来，奈何那股郁闷死死卡在胸口，像生吞了一整根黄连，苦得她眉心紧蹙，连后槽牙都不自觉地磨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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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拂，小院沉静，蓝焰后背贴着石椅边缘，长腿随意伸展着，指尖漫不经心地揉着手指关节，目光落在远处，神色淡漠。
莫离安静地倚在她身侧，手掌支着下颌，目光如沉落夜色的星辰，深深地凝在她身上，一丝一毫都不曾移开。
那目光太过专注，像是要透过她的皮肤，看清她骨子里藏着的秘密。
蓝焰察觉到那道灼灼的视线，侧头瞥莫离一眼，懒散地挑了挑眉，说道：
“瞅半天了，咋的，看我能开光啊？”
莫离弯了弯嘴角，忽然欺身靠来，指尖轻巧地捏住了蓝焰的下巴，低声笑道：
“不得不说，长成你这样，确实给人添麻烦，老得多看两眼！”
蓝焰耳尖瞬间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抬手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瞪她一眼，冷冷道：
“哼，就你话多，闭嘴能憋死你啊？”
莫离全然不理会她的嫌弃，悠然地从桌上捞起了一颗夏威夷果丢进嘴里，嚼得心满意足，接着又挑出一颗，叼在唇间，冲蓝焰狡黠一笑：
“要不要尝尝？”
蓝焰斜睨她一眼，刚要拒绝，莫离却突然凑近，呼吸温热，嘴唇轻轻贴上她的，连带着果仁的香气一并渡了过来。
柔软的触感来得猝不及防，蓝焰整个思维瞬间短路，呼吸一滞，指尖微微蜷紧，像是被雷击一般，连睫毛都颤了一下。
就在她怔住的瞬间，梦境猛然崩塌。
她倏地睁开眼，夜色仍旧沉沉，房间里一片静谧。
她躺在床上，眼神有些恍惚，心跳快得不像话，胸口微微起伏，耳尖的温度怎么也降不下去，嘴里仿佛还残留着莫离亲吻的余温，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甜。
她抬手按住额头，闭了闭眼，低声咬牙：
“啧，真是阴魂不散，连做梦都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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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光酒廊坐落于高空之巅，整个建筑悬浮在半空，由隐形力场支撑，脚下是缓缓流动的仿生液态光幕，映照出每位来宾的步伐。
四周是360度全息投影，能俯瞰整个边缘之城璀璨夜景，同时又能隔绝噪音和外界干扰，营造一种既开放又私密的奢华氛围。
这里不吵闹，也没有俗气的浮夸，只有轻爵士乐若有若无地萦绕，灯影错落，每一处细节都透着精心打磨后的格调。
莫离单手托着酒杯，懒懒地靠在吧台边，琥珀色的液体随着她的手腕的轻旋微微荡漾，映着她微垂的睫毛，平静得像是独自沉思。
她并非特意来这里引人瞩目，只是心烦，想喝两杯，却偏偏她的存在本身就像光源一般，自带吸引力。
不过多久，她周围便聚起了人。
“呦，领袖大人，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盼来了！”
“上回峰会上就看着您了，隔得老远，今儿个可算近距离见着真人了！”
“之前在全息报道里见过您，今天一见，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与气质并存…”
男男女女围在她身侧，或是欣赏，或是含着几分暧昧，推杯换盏间带着试探与隐隐的期待，甚至借着递酒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触碰她的指尖。
莫离只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礼貌又克制，偶尔低声回应几句，举手投足间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不让人觉得冷漠，也不让人产生更多遐想。
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幕落入了不远处某个人的眼里。
二楼的悬浮卡座视野极佳，蓝焰端着一杯幻色酒，指尖绕着杯沿轻轻摩挲，液体在杯中缓缓变幻色泽。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莫离身边那群人，眸色微敛，眉头一点点蹙了起来。
她轻哼一声，眼尾微微下压，声音若有似无地飘出：
“呵，换个地儿还是一样能兴风作浪。”
身边的研究学员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小声嘀咕：
“瞅瞅，咱莫姐那是走哪儿都吃香，可她自己啊，压根儿没把谁往心里去过。”
另一名研究学员摇头晃脑，语气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听说不少人对她栽得狠，最后全是哭唧唧收场，连体面都顾不上。”
蓝焰指尖微顿，杯底碰上光感桌面，发出一声极轻的震荡声，随即被桌面的自适应系统迅速吸收。
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烦躁感陡然涌上心头，像是被无形的酸涩泡沫轻轻刺了一下，不疼，却莫名扎得她不太舒服。
她觉得自己是在厌恶莫离的轻浮，厌恶她总是带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厌恶她似乎对任何人都能这样笑着说话，厌恶她的魅力轻而易举地让所有人着迷…
她扯了扯嘴角，冷笑里带着一丝隐忍的不耐，索性偏过头懒得再看，可眼角余光却依旧不受控制地飘了过去，像是在跟自己较劲一般。
片刻后，她牙关一咬，猛地起身，干脆利落地挤到里面，跟那位看不见这场景的学员换了个位置。
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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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穿过小石屋的水波门，门内的涟漪如丝般弯曲，层层展开，伴随着如低语般的细微水响，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悄悄为她铺开了一条通往温暖与安宁的家园小径。
“焰焰”坐在屋里的一角，微妙的波动触动了她的感知，目光如鹰隼般敏锐，瞬间捕捉到莫离的身影。
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波动，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如初春的湖面般柔和清澈，眼底却跃动着一抹灵动的光芒，像是心中某个细小的喜悦在悄然升腾。
“姐姐，欢迎回家，距离您上次归来，间隔102天16小时，很高兴您再次出现。”
莫离眯了眯眼，目光在“焰焰”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却透着一点无奈的意味，像是自嘲，又像是对某种无法改变的现实妥协。
“你还是你，可有些人，变得都让人不认识了，真是没想到。”
在莫离踏入的瞬间，“焰焰”的系统便精准地解析了她的情绪数据，波动曲线呈现出罕见的低谷，数据偏向消极。
透过深度的感应，她几乎能感受到莫离心底那股无声的阴郁，如潮水般漫上来，将她整个人包裹在沉重而压抑的气场里。
“焰焰”微微倾身，眨了眨眼睛，低头扫了一眼系统界面，随即走上前一步，伸手虚扶了一下：
“检测到您的酒精摄入水平较高，反应比平时慢了0.8秒，建议您休息片刻，是否需要我播放舒缓的音乐？”
“音乐算了吧，听着也没用，有没有啥能让我暂时失忆的？”
她环顾四周，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眼神微微失焦，唇角翕动，像是想笑，却最终只是抿了抿嘴，眼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惆怅。
“凭啥啊，她潇洒得跟没事人似的，我倒好，像个痴情种子似的，天天上赶着难受，这叫什么事儿啊？”
“记忆恢复涉及复杂的神经过程，蓝教授的记忆并未彻底丢失，而是暂时处于封锁状态，请姐姐耐心等待，她迟早会想起一切。”
“行吧，迟早，那迟是多迟？早是多早？你是不知道，她下手真是不带犹豫的，我稍微动点不合适的心思，分分钟钟让她一巴掌拍在墙上，我真怕那天没忍住，直接被她削个半死。”
莫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摸了摸额角，眼神游移了一瞬，随即落在“焰焰”身上，眉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