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心头的那匹狼似被惊慌地驱赶着,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手掌放在发红的耳朵上,试图减缓疼痛。
  宋苘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疼痛的感觉像是无法停歇的火焰,让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你…你…”
  宋百合气得咬紧牙关,心中的激愤如烈火般燃烧,但她却束手无策,无法找到合适的方式来宣泄。
  她的脸色一会儿苍白,一会儿通红,时明时暗,内心搜肠刮肚,却找不到足以表达愤怒的词语。
  真是“粗”到用时方恨少!
  在这个瞬间,宋苘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宋百合的身上散发出来,自己犹如一只受伤的小鸟,无助而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多少。
  她的手紧握成拳,指关节泛起淡淡的苍白,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嘴唇微颤,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对不起。”
  宋百合的表情如同一面冷酷无情的墙壁,挡住了任何温暖和同情的可能性。
  她的嘴唇紧抿,不愿与宋苘瑶对视,径直走向门口,握住门把,打开门,用冰冷而无情的语气命令道:
  “出去!”
  宋百合站在门口,眼神冷峻而犀利,身躯笔直,宛如一尊冰冷的雕像。
  宋苘瑶感到心像是被急速流动的河水冲刷,撕扯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的嘴唇咬得有些发白,眼泪如断线的珠帘,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虚脱般地走到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目光落在宋百合身上,一股绝望涌上心头,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她默默地收回目光,抬起手用力地擦去眼泪,吸了一口气,迈出了一步,离开了宋百合的房间。
  ----
  宋家的佣人们一个接一个忙进忙出,房间里充斥着匆忙的脚步声和低语声,他们的动作虽然快捷,但眉头却紧锁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一个个神色紧张。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宋百合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宋百合刚好见到管家迎面走来,她迈步上前,轻声询问,但管家的行为让她感到一丝不寻常。
  管家东瞅瞅,西望望,谨慎地扫视了屋里一圈,她的眼神从一个角落到另一个角落,似乎每一寸空间都被她仔细端详过。
  接着,管家缓缓靠近,低声而严肃地在宋百合耳边说话,就连在开口之前,也能感受到对方准备传递一则不祥消息。
  “二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这番话如同一颗冰块落入到宋百合的心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的眼神停滞了一瞬,过了片刻,她才回过神来,问道:
  “她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
  “她昏着不醒,吃了太多的安眠药,少爷把她送医院了。”
  管家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她的眼神闪烁不定,吞吞吐吐的,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她迅速地从兜里抽出一张折叠过的纸,塞到宋百合的手中。
  “大小姐,我打扫房间时看见这玩意儿藏在枕头下,我是想着交给老爷和太太,可又觉得…”
  女人的直觉常常准到恐怖,老女人更甚,她瞧出来了,二小姐把瓶底的安眠药都吃了,肯定是为了那个父母反对的人。
  宋百合看着管家,微微点头,然后轻轻地说:
  “还是顾妈妈想得周到,这玩意儿给我就行,你去忙吧,我能处理。”
  管家准备离开时,宋百合突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她急忙将手伸向管家,轻轻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臂,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事你别对外提。”
  管家的表情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明白了宋百合的意图,她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然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宋百合叹了口气,心情沉重地走到客厅的某个角落。
  她轻轻打开那张纸,纸上清秀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字字句句在她心里回荡。
  她静静站在那里,目光紧盯着那张纸,像是感觉到一股压力从纸上散发出来,眉头皱得紧紧的。
  她缓缓地把纸收进口袋里,又望向窗外,脸色异常难看,窗外的景色在她眼中模糊不清,似乎与她内心的烦忧相呼应。
  宋百合的书架上摆放着蒙马特遗书,其中一段经典句子:
  《遇见你的那一刻,那命运就掉下来了,一秒钟也不容我选择…》
  纸上的这段文字在她心头萦绕,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她的心里,激起内心的波澜,让她感到一阵恐慌不安。
  她的手指轻轻地按摩着太阳.穴,面容逐渐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冷静,变得扭曲而苍白,感觉自己得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思绪变得混乱不堪。
  第82章
  食堂医院里,医护人员匆忙来来往往,家属焦急呼唤声此起彼落,与宋百合和宋永俊心中的沉重愁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虽表现得沉默寡语,但内心的波涛汹涌,犹如潜流般绵延不绝。
  无数句子在两人脑海里纷飞,各种想法和担忧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却又被束缚在静默的桎梏之中,使得言语变得沉默而笨拙。
  宋百合敏锐地感知到他们之间微妙关系的变化,似乎她和宋永俊之间渐行渐远,一道裂缝悄然产生,仿佛是曾经是无法撼动的信任此刻变得脆弱不堪。
  她转向宋永俊,发现他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感情,不再展现以往的坦诚和明朗,而是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和疏离。
  宋百合紧闭着双唇,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捏着手背,似乎在竭力驱散内心的不安。然而,那股难以言喻的压力却越来越强,像是无形的绳索牢牢捆绑着她的内心。
  终于等到宋苘瑶醒来的消息时,宋祖名和钟雅蕾就像两只急着下蛋的母鸡一样,直奔病房,连迎面而来或擦身而过的人都不顾及,仿佛眼中只有这个女儿,只有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
  宋永俊看着父母匆匆从身旁经过,比他们更快一步进了病房。
  他站在原地,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表情无奈地耸了耸肩,深深叹了口气,随即转身走向医院的大厅,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宋苘瑶缓缓睁开眼睛,头还微微昏沉,宛如刚从梦境中醒来。
  她的视线逐渐清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洁白的病床上,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味道,随着清醒度渐渐恢复,她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机。
  当宋祖名和钟雅蕾走进病房时,他们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到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病床边上的仪器发出规律的嗡嗡声,强调着空间的静谧。
  宋苘瑶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得可怕,神色憔悴,眼睛无神地凝视着天花板,她的样子娇弱得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仿佛一触即碎。
  她以往跋扈生动的形象已经不见影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病恹恹的身影。
  宋祖名的心被揪得发疼,他深爱的女儿,捧在手里都怕弄伤的宝贝,差点就要熄灭光芒,这让他感到心如刀绞。
  当下,心中的疼痛又被一丝恼怒所掺杂,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沉重,眉头紧锁。
  他走到床边,目光紧盯着宋苘瑶的脸,手指指向她,还气得手指微微颤抖地说:
  “家里是不是把你宠坏了?至于搞出这么大的新闻!你是遭了啥大的委屈?”
  宋苘瑶迎着父亲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平静,没有丝毫惧怕之色。
  她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感受,然后轻声地说道:
  “我没啥委屈,就是最近老睡不好,昨晚不小心吃了点多。”
  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宋祖名听到宋苘瑶如此敷衍的回答,心中顿时燃起一团怒火,烧得他几乎无法自控。
  他双手插着腰,表情严厉,高大的身影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是在践踏着他内心的愤怒和失望。
  最后,他忍不住转向坐在椅子上的钟雅蕾,投诉道:
  “老婆,你看看这个丫头,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还是咱们宠坏了她!”
  宋苘瑶轻轻地扁了一下嘴,对于那些会吼会骂的人,她似乎已经游刃有余,心中早已有了免疫。
  钟雅蕾的目光如冰一般扫过宋祖名,语气近乎冷漠地说:
  “别往我们身上推责任,你才是宠坏了她,我没那本事!”
  宋苘瑶的眼神没有抬起,始终低垂着,不敢与母亲的目光对视。
  在她心中,钟雅蕾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无论如何她都不敢挑战,更不敢对抗。
  钟雅蕾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地盯着宋苘瑶,仿佛要从她的眼里看穿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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