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想到你和阿九,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不易,也明白你们相守的辛苦。你们这段感情,我看出阿九不愿想的长远,所以我也不计较神君避世不宣,我支持你们,帮助你们,也祝福你们,都是因为我是阿九的阿爷。
阿爷放心,我定会护阿九如我命般,只要我活着,便不会让任何人伤她欺她。
凛霜保证。
沉月颔首,再次提醒:蓍草之梦,你不要忘了。
不敢忘。,凛霜眼神冷下来,若让我发现谁有此意图,定然诛他全族,片甲不留。
沉月终于安下心:神君今日为何不在府中?
敖乾在昆仑找到了昆仑镜的下落,我去核查了消息。
沉月意外:你愿意送阿翎回去?
不愿意又如何?并蒂劫没让我选的余地。,凛霜苦笑,一抹阳光越过院墙,落在了梧桐树梢,树叶泛起金光,像是跳跃的金片,她透过窗柩,看见翎九靠着软塌睡的香甜。
时日不多了,留下来多陪陪阿翎吧,她会想你的。
她的阿翎,要永远这么安逸,不用经历任何险阻,才好。
一直以来,翎九都知道凛霜在寻昆仑镜的下落。
毕竟,对方没有避讳过她任何事。
本以为会是件耗时巨久的事,却没成想,三个月后,阿索罗师兄也回来了。
看来昆仑镜的下落,已经有眉目了。
心中竟有些惋惜。
只是这忽然的伤感,被迅速来的喜悦一冲而散。
阿索罗师兄的堂哥要在朝露城结亲。
这难得的喜事,翎九自然是要凑热闹,而且自从莹绒离开堕神之境后,便常常坐在屋内,有时绘符,有时修阵,有时看着破虚笔发呆一下午。
翎九时常故意去闹下莹绒,玩笑间,她也能看出莹绒偶尔间的恍惚。
这日,外面敲锣打鼓,还有乐班的弹唱声。
翎九把玩着莹绒雕刻的小木人,说今日外面有大喜事,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我在枫林寨当霸王的时候,可喜欢凑这种热闹了,场面布置的红红火火,每个人脸上都是喜庆,不仅能白吃白喝,还能看乐子,我们去凑个热闹吧。
好。,莹绒知道翎九意思。
阿翎总是以为她兴致缺缺,心重沉闷。
其实她并非如此,只是从堕神之境回来后,有时或者说偶尔,会想起那位。
风眠的问话,时不时会叩问着她。
在她发呆的时候,或者出神绘制符箓的时候,对方的声音总会忽的在耳边响起。
阿绒,华胥的运道从此我来护,你能不能陪着我。
除去在堕神之境的十年,她与风眠相处亦有近三年的光景,所以了解风眠的行事手段。
那人最喜遮遮掩掩,干什么都会声东击西。
生怕别人瞧出本来目的。
就连对阿兰婥,也是如此,以情为幌子,实际是为了对方手中奇货居的情报。
她看的清楚。
所以风眠能对她如此直白提出交易,她知道并不容易。
可是啊,她对风眠没有阿翎对凛霜的那般情谊。
即便幼时在护法殿看见风眠幻相,生出的那份敬仰,在摸清对方性格脾性后,也早就消散无踪。
所以的关心和照顾,只是因为风眠于华胥有大恩。
所以,她对风眠好,是为了还那份还没发生的恩情。
可为何有时候,想起风眠,心里还是会泛起隐隐的酸涩和难过。
翎九拉着莹绒去阿索罗堂哥的宅邸。
傻刀提着礼物,颠颠跟在后面。
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每位脸上都是欢喜雀跃,聚在一起畅饮聊天,很是自在惬意。
就连莹绒也露出了些许笑意,歪头看着院中,傻刀同几位少年少女吹牛打闹,眼睛也露出几分明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翎九端来糕点放在莹绒身前:我们也去玩?
不了。,莹绒收回视线,见翎九身后空无一人,怎么不去找凛霜?
刚刚她看见凛霜了,远远打了招呼。
翎九啧嘴:师兄请她当压席宾,你也知道,龙族最是讲究血脉,凛霜是祖龙,这场面要应付的事太多。
说着,想起师兄与凛霜关系越发亲密,感叹对方也能借凛霜一封薄面,我知道师兄在为凛霜办事,凛霜也为了给师兄脸面,这次才答应压席。
又想起师兄从前和凛霜的恩怨,笑道。
有时候也挺庆幸,凛霜如今很是器重银龙一族,说不定师兄能避免银龙被逐出四海的命运。
阿索罗师兄这些年尽心尽力,凛霜又不是残虐施暴不明是非之辈,银龙一族的祸事,或许已经改变了。
莹绒安慰翎九,见对方点头,提出一事。
阿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还能待在这儿多久?
翎九捏碎了手中糕点,抬头对上莹绒视线,又飞快挪开,望向同几只龙虾打闹的傻刀。
不知道。,她呐呐地说,我不想离开。
见翎九逃避,莹绒不再言语,随着对方的视线,看向院中的傻刀。
两人的沉默有些突然。
翎九吃掉一块糕点,擦了擦嘴唇:有点干,我再去找些瓜果端来。
说罢,翎九便提裙离开。
寻到了瓜果盘,刚走回院中,迎面差点撞到一位。
这位翎九也熟悉,是师兄的父亲,这些日子常常出入城主府。
毕竟算是长辈,翎九屈膝行了一礼。
对方回礼,很是恭敬:朱雀神君,战神有事找您,托我引您会面。
龙族都唤凛霜战神,而非神君。
好。,翎九应下,招手让傻刀过来,这些给莹绒带去,我去见凛霜。
好。,傻刀接过果盘,那老大你还回不回来?
看情况吧。,翎九也不知凛霜找她何事,宴席开始我还没回的话,你们先吃。
交代好后,翎九跟着那位堂哥。
穿过竹林时,下意识觉得道路不对劲,只是还没开口,便觉得身后刮来一阵风,转眼脖颈便被钳制。
欲要召出陵光弓,却发现识海已经被封。
在下一瞬,便被缚神链给绑住了手脚。
打量眼前忽然出现的黑衣斗篷人,翎九盯着她,费劲道:你是谁?
那人并不言语。
翎九猜测:神祇殿?
毕竟能用缚神链。
语音未落,便觉得咽喉刺痛,对方手劲儿加大了几分。
翎九看向垂手站在一旁的银龙族长。
对方见她不再挣扎,才恭敬向黑袍人行礼:尊上,我族已献朱雀神君,还请尊上按约助我族重回云海。
云海?不是在凛霜假死那段时间,被魔族霸占了么。
银龙一族与魔族勾结?
翎九睁大眼睛,为师兄这些年的付出不值。
你会害了银龙全族!
说罢,只觉得头疼欲裂,瞬间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四周都是断壁残垣。
她手腕被缚神链吊在祭坛,有两个身影走向她,只是穿着黑袍,瞧不分明是谁。
为何要给她换上这衣服?
其中一位开口,声音喑哑,瞧身形,估摸是位壮实的男子。
翎九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服已经不是来时那件。
月白色的裙衫,袖口宽大。
这样式
和始凰在南禺时穿的睡袍一模一样。
是陵光大帝的歇衣,她死前将两样东西藏在了丹穴山,其中一件,便是这由月华凝结为丝织造而成的歇衣,世上唯有两件,另一件被她送给了始凰。
这声音
即便喑哑,翎九还是听出是谁。
她抬眸看向说话那位。
赤鸟南枝
那位黑袍人抬手挑落斗篷,红发先露出,然后是半张被烧毁的脸。
即便如此,对方下颌的轮廓,让翎九想起祈梦中的朱雀陵光。
竟有五六成相似!
果真如阿爷所言的那般,对方是朱雀大帝情魄生出的血肉。
本尊真该谢谢凛霜不顾一切护下了你。
赤鸟南枝抬手,尖锐的指甲缓缓划过翎九的胳膊,顺着对方经脉的走向,留下一道浅淡的红痕。
你的始凰血脉,比上一任朱雀君,都要精粹。
赤鸟南枝眼神逐渐疯狂。
骨生髓,髓生血,血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