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直面了如此血腥的场景，刚刚还在叽叽歪歪的小羊们顿时鸦雀无声。
中原中也从来不会当着小羊们的面杀人，哪怕是实在迫不得已，也会用包裹着重力的石块碾碎或者掩埋，把血腥味都挡得严严实实。
小羊们僵硬的扭动着脖子看向中原中也，试图从这个庇护者的身上寻得一点依靠和安慰。
被他们给予厚望的羊之王没有怒斥那个随意杀人的家伙。
反而松了一口气道：“谢了。”
他刚刚才意识到那个家伙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些什么，要不是伊森当机立断让他物理闭嘴，恐怕现在就不好收场了。
伊森在一群全副武装者的包围中，扔下了手里的尸体，向着中原中也挽了个华丽的刀花。
“我的荣幸。”
“那么，接下来就彻底清理干净吧。”
羊之王的周身泛起了猩红色的光芒，带着滔天怒火的污浊降临了。
等到太宰治带着一堆黑衣大汉姗姗来迟时。
位于悬崖边的墓地已经尸横遍野。
羊之王和他的牧羊犬站在一片血红之中。
现场还有一堆已经彻底吓傻了的小羊们，挤挤挨挨凑在一起，看向羊之王的视线里满是恐惧。
只有年纪稍大的几位依旧有些不甘心，但是被小羊们紧紧拽住，一时间根本无法脱身。
太宰治：“哟，看起来大闹了一场啊。”
伊森：“是啊，他们带着不友善而来，我们也只能以此回应了。”
“那么，我们这边有一个十分友善的会谈，你们二位要参加吗？”
太宰治歪了歪头道：“是关于那位传说中的神明哦，不幸在疫病中战死的兰堂阁下似乎收集了很多关于荒霸吐的线索呢。”
中原中也的表情一顿。
伊森立刻心领神会，他对着太宰治道：“我也正好有事情想和贵组织的首领谈一谈，现在方便吗。”
太宰治：“方便，方便的很，森先生已经等你们等到头都快秃了。”
中原中也点点头和伊森一起走向了太宰治的方向。
身后传来了小羊们的怯弱声音。
“中也，你别去好不好？”
“我们会乖一点的，以后再也不去偷东西了。”
“白濑！你快说话啊！把中也劝回来！”
那些声音中充满着惶恐，他们有预感，如果中也今天离开了这里，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中原中也的脚步一顿，依旧坚定的迈了出去。
第29章
港口mafia的大楼。
伊森与中原中也第二次来到这里，与
第一回大闹一场后的强行进入不同，这一次他们在万众瞩目下被恭恭敬敬的请了进去。
电梯逐级升高，沉默的守卫们四处游走。
通往外界的门窗紧闭，即使大楼内灯火通明，依旧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阴森气氛。
“下午好，两位先生。”
披着红围巾的男人端坐在首领的位置上，脸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与上一次见面时几乎没有变化。
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午后的明媚阳光， 电灯代替了烛光， 照亮了满地的画纸。
正在专心画画的孩子感觉到了陌生人的气息，连忙丢掉画笔，躲到了首领的椅子后面。
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孩子，有着黑白分明的奇异发色，他小心的探出头，看向中原中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异和恐惧。
“久作？怎么了？”
爱丽丝也丢下了画笔。
“你不想画画了吗？那我们去吃小蛋糕吧～”
“首领大人？”
梦野久作孺慕的看向森鸥外，后者伸出手， 像抚摸猫崽一样揉了揉他的发顶。
森鸥外笑道：“去吧。”
系着首领同款红围巾的小女孩跑到椅子后，把像鹌鹑一样胆小的玩伴给牵了出来。
梦野久作抱着一个诡异的丑娃娃，怯生生躲在爱丽丝身后。
“爱丽丝姐姐...那是谁啊？”
他总感觉那个矮个子哥哥的身上，有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
无序，暴虐...比失控的脑髓地狱还要可怕！
噫！那个金发的高个子也好可怕！ ！
那种漆黑深幽的感觉， 和那个叫做太宰治的人一样！ ！
梦野久作抱着小玩偶，瑟瑟发抖的把脑袋藏到了爱丽丝的身后。
太可怕了， 外面的世界有好多可怕的人！
可是他再也不想被关起来了。
幸好首领大人和爱丽丝姐姐都不怕他的能力。
“那是林太郎的客人哦， 我们走吧，久作。”
爱丽丝牵着梦野久作，快步跑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从内室中飘出了果汁和小蛋糕的香味。
中原中也在进门时也下意识望了一眼那个发色诡异的孩子。
戴着黄色的围巾？
你们港口mafia的成员都有夏天戴围巾的习惯吗？ ？
“午安，森首领。”
伊森的目光从梦野久作手中的诡异娃娃上略过。
“恭喜您，又是一位可爱的男孩子呢。”
森鸥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几乎是秒懂了伊森的调侃，以及这种奇葩流言的来源。
“太宰君和你们说了些什么吗？他就是太喜欢开玩笑了，久作君只是暂时寄住在港口mafia ，等他的父母痊愈之后，他就能回家了。”
中原中也闻言，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梦野久作是港口mafia哪个高层的孩子。
只有伊森若有所思的望向两个孩子所在的房间。
那个孩子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他身上的气息细微又尖锐，充满了隐蔽的侵略性。
就像是曾经遇到的那些寄生在人类头颅中的夏盖虫族一样，令人浑身不适。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伊森手中的骰子都在隐隐震动。
森鸥外没有再多说什么，朝两位心思各异的访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入座。
“今天请二位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森鸥外拿出了一叠资料，毫不避讳的递给了两人。
“这、这是！？”
中原中也差点跳起来，那是一份言简意赅的实验数据。
编号为甲二五八番，该实验也被称为“荒霸吐计划”。
他急切的向后翻动资料，但后面的内容却不是实验的具体内容，而是一张古旧的纸条。
这次该轮到伊森诧异了。
这就是任务里提到的那个神奇的酿酒配方？
森鸥外轻轻敲击着桌面，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如二位所见，我有一份关于‘荒霸吐计划’的详细情报，但是我不能白白付出这些筹码。”
中原中也皱眉：“你想要什么？”
森鸥外：“二位看到了那张纸条的照片了吗？上面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饮下甘甜的血肉，橡木桶中的赤红酒液，酝酿着永恒的生命’ ...”
奇异古怪的音调从调查员的喉咙里发出，那种极力刮擦声带而震荡出的音符，给人类的耳膜带来了巨大的不适感。
在场的一位神明和一位死者都不由自主的拧紧了眉头。
不远处的小房间内，传出了东西翻倒的声音和孩子们的惊呼。
中原中也差异道：“你看得懂？这什么意思？”
“这是一张酿酒的配方，但是上面记载的原材料，不是什么好东西...”
伊森看着小先生那越来越崇拜的直白目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是一种只在少数部落里流传的古老文字，我只是恰好略懂一些。”伊森谦虚道：“毕竟我是一位专业的调查员嘛。”
中原中也赞叹道：“你懂的真多啊，我连国字都不认得几个呢。”
“如果中也想学的话，我随时可以... ！”
“咳咳咳！！”
森鸥外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过于密切的和谐气氛。
伊森面色一正，看向了拿出配方的森首领：“你从哪里拿到的这张配方？”
森鸥外目光一闪。
“我们从先代的密室中找到了这张被珍藏起来的纸张，可惜整个港口mafia中也没有人认出那些符号的含义，原来如此，是一张酿酒配方吗？”
森鸥外杵着下巴冷笑道：“这恐怕就是先代开始肆无忌惮屠杀民众的原因之一吧？用人类的血肉来酿酒？呵呵...”
伊森：“是的，如果他认得这些文字的含义，并且信以为真的话。”
中原中也脸上的厌恶表情更甚，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等等！那么羊的孩子们之前从港口mafia偷的酒！ ？
伊森：“森首领是否知道那位先代从哪里得到了这张配方？这只是一张故弄玄虚的东西，按照上面的配方来喝，就算把自己活活撑死，恐怕也不能延长一丁点寿命，大概率还会得肾病。”
森鸥外沉默了。
先代最后的那段时间确实换尿袋换得特别勤快，至于肾病？先代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快罢工了，不差那一个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