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路晓兮敛了笑容,疑惑地看向周亦男,“怎么了?”
周亦男眼神直直,“你了解他吗?”
“大佬,你怎么了......”路晓兮被问懵,“我找他说点事,而已.......”
周亦男瞥了眼桌上的日历,“今天是周二,鹿鸣他,这会是不是去机场了?”
路晓兮不明所以,只如实说:“他是出去了,但是我不知道他去哪里。”
“你别等了,”周亦男起身,抓住路晓兮的肩膀,“他去见她前妻了,他根本不喜欢你。”
路晓兮愣在那,她不明白周亦男在说什么。
前妻?他结婚了?哪里冒出的前妻?周亦男又是如何知道?
“你在说什么......”
周亦男气息沉闷叹口气,干脆坦白个干净:“他前妻要离开这去上海,他现在出去,是为了追他前妻,你懂了吗?”
路晓兮讷讷地摇摇头,望着周亦男,等着她进一步解释。
周亦男环顾一圈,拽起两眼发愣的路晓兮,径直去了天台。
一五一十把事情抖落了彻底。
“他不喜欢你,你在他眼里,只是别人的影子而已。”周亦男用一句话,做了总结陈词。
路晓兮全程无话。
她以为自己会有更多的情绪,但其实只剩下麻木。
一腔孤勇的冲动,高高翻涌而起后无处可落下,全都堵在了心口上。
哭笑不得。
抬头,一辆飞机,闪着红色的信号灯,无声滑过夜空。
她侧脸,无事人一般笑笑,拍了拍周亦男,“大佬,谢谢你告诉我,你回家吧,我还要加班。”
“我陪你吧。”
“加班有啥好陪的,”路晓兮哈哈笑两声,“赶紧走吧,这都 8 点多了。”
说完,转身下了楼。
面前的电脑,光标闪烁着,在原地停留了许久。
路晓兮歪在椅子上,眼里无光。
时间跳过了 9 点,她往楼梯间看了眼,仍是空荡荡的,没有来人。
她揉揉眉心,合上电脑,然后关了台灯。
这个办公室角落唯一的光消失了,顿时周围陷入黑暗中。她坐在座位上,抱着早已经收拾好的包,静静坐着。
她向鹿鸣办公室的方向望了眼。
我真他妈的蠢,她轻声自嘲。
夜里的薄雾笼着这条街,湿湿冷冷,让路晓兮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她想慢慢踱步走回家。
还未出楼下那条街,一辆车停在她身旁。
车窗摇下,鹿鸣的脸出现。
“路晓兮。你才走吗?”
此刻再见他,路晓兮的心情无比复杂。
她想求证,周亦男说的一切。
她没有靠近,透过车窗看他,态度有点冷:“你刚刚,去哪里了?”
鹿鸣觉察到路晓兮情绪的异样,摆摆手,“你上车吧,我们聊聊。”
也好,及时止损。
她拉开门,坐进了副驾驶座。
“聊什么,聊吧,我还要回家。”她用生硬的疏离,掩着心底的难过。
鹿鸣双手搭在方向盘,低着头,缓缓说:“我今晚,去了趟机场。”
“嗯,我知道。”路晓兮目光直视前方,努力咽咽口水,声音有点哑。
鹿鸣接着说:“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个前妻,她要去上海了,我去送她。”
果然,周亦男说的没有错。
“是吗?” 她冷哼一声,“鹿律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送她吗?”鹿鸣侧过脸,看向路晓兮。
路晓兮也侧脸望他,接下来的答案,她既期待,又害怕。
倔强地回了句:“如果跟我无关的话,其实不用说。”
“有关,”鹿鸣伸手拂了拂路晓兮的刘海,“我是去送她的,为我们的感情做个体面的告别,顺便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
鹿鸣滚烫的手,掠过路晓兮的额头,脑子也跟着燥起来。
瞬间推倒了才筑起的心墙。
一秒的失控后,她恢复理智,字句清晰地问:“可是,你从一开始,对我的好对我的特别待遇,都是因为另一个人。不是吗?”
鹿鸣沉默着。
沉默,也是答案。
路晓兮心下了然,正过脸,“就在前几天,你还对着前妻,说你没有喜欢的人,不是吗?”
鹿鸣把脸别向窗外,又转回,“我不否认我的懦弱,但我现在整理清楚了,路晓兮,你不是别人,我确信,我喜欢的是眼前的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
“不,”路晓兮咬着嘴唇埋下头,“即使如此,我也只是你某一秒心意的选择,而不是一如既往的认定。”
“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期待了那么久的话,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听见的,可能是期待太满,这会全然没有了开心。
路晓兮压住心里无数的情绪翻涌,眼底潮湿,到了嘴巴,只化成一句:“我们都.......再想想吧。”
我不想,不被坚定地选择。
她毫无犹豫地打开门,下了车。
刚下车,电话铃声响起。
是周亦男的来电。
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周亦男的声音。
一个板正严肃的男声传来:“你是周亦男的家属吗?这里是南湖派出所,周女士怀疑遭人殴打,在路边被人发现后报了警,目前伤势严重,麻烦你尽快来广医一趟......”
第64章 爱和阴谋
路晓兮来不及收拾自己糟糕的心情,直接拦了辆车直奔广医。
路晓兮在急诊病房门口,遇到了刚做完笔录出来的两位民警,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一个看起来更加稚嫩些。
路晓兮不安地问:“警察同志,我是周亦男的朋友,请问到底什么情况呀现在?她情况还好吗?”
小年轻民警嘴快,“好好的一个漂亮姐姐,那脸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哎哟我去下手也太狠了......”
略年长的民警啧了一声,示意他闭嘴,接上话头:“嗯,周女士现在情况还是稳定,意识也清醒,所以已经做完笔录了。大致情况我们也了解了。对方大概有三四个人青年,一路尾随她到了一个巷子口,然后就对周女士进行了大约半小时的殴打.......”
“那群人呢?”路晓兮又急又气。
“哎,我这正要说。对方打完就跑了,但是周女士提供了几个比较重要的线索,对方的口音是 xx 话,而且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了之前与周女士的仇怨,结合这几个特征,她怀疑是一个叫葛菲菲的女生找人打人的,而且她注意到那个地方是有摄像头的。我们回去调下监控,如果情况属实,人应该很快就会找到。”
路晓兮诧异:“葛菲菲??!”
“您也知道这个人是吗?”
“对,如果需要其他线索,您随时联系我,”路晓兮从包里掏出名片递过去,“肯定是她,上次她砸了我朋友的车,双方在清河派出所调解的,动机也很明确,是寻仇。”
“哦,您是律师呀,那看来我不用多说了,”年长民警怼了怼年轻民警的胳膊,“记下来。”
又对路晓兮说:“我们回去搜集一下证据,情况属实的话,这个案子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年轻民警补了句:“可以尽快做下伤情鉴定......”
“好,我懂。”
送走两位民警,路晓兮推门进去。
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周亦男,路晓兮下意识地捂紧了嘴,眼底顷刻潮湿。
周亦男的脸,多处红肿淤青,嘴角和额头处还残留着血迹,才缝了针的伤口触目惊心。
胳膊骨折处已经做了处理,打上了夹板和绷带。
路晓兮缓缓走过去,想要伸手抚慰她,又害怕触碰到她的伤口,抬起又落下。
心情像吞了一肚子的玻璃渣。
周亦男缓缓地睁开一边眼睛,看见是路晓兮,费劲地扯开一侧嘴角笑笑,接着努力从胸腔发出一个字节:“嗨.......”
“你别说话了,一定很痛吧。” 路晓兮强忍难过,咽下口水后,声音哽咽,“都怪我,如果我今晚跟你一起回家,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周亦男仍浅笑着,盯着路晓兮看了会,嘶哑地声音说:“你......别这样,不怪你。”
路晓兮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地说:“刚刚民警跟我说了情况了,我告诉他们肯定是葛菲菲干的,我这就申请做伤情鉴定,你一会能装就装,你就说你听不见,耳鸣,眼睛也看不见,反正能说都严重说多严重!这次我们绝不和解,上次放过了她我真的好后悔啊,这次绝不放过她,一定让她真的进去!”
她顿了顿,“哎,不管如何,我还是很后悔,我没保护好你......”
周亦男轻轻晃了晃头,看了眼路晓兮身后敞开的门,低声说:“你......关下门,我.....跟你说件事。”
路晓兮听话地随即掩了门,“大佬,你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呀?你这个情况,先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