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周漾看向沙发上的周永曜:“我有事来找爸爸。”
周佑泽感觉到周漾的情绪,小声问:“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周漾对周永曜道:“爸爸,我们聊聊吧。”
书房。
周漾开门见山:“你不是已经把所有证据摁下来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付他……”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永曜的巴掌已经掀了过来。
这个巴掌和以往不同,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把周漾甩到了地上,连同一旁的花瓶也被打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周永曜厉声呵斥:“他不是要告我诱奸吗?那我就让他尝尝被人污蔑无处申辩的滋味!”
周漾眼前一阵发黑,在地上歇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女儿我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他冷冷道,“你这些天在做什么我一清二楚,调查我的房产,调查我去过的地方,你想干什么?找证据吗?我真没想到我生出的女儿竟然要和她的亲生父亲做对!”
他走过来一把拽起周漾的头发,“你以为我对你好、我疼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没了周家没了我,你他妈什么也不是!还想胳膊肘往外拐毁掉我,那我就先毁了你!”
周漾再次吃痛,疼得眼泪掉下来。
“爸爸……”
“你他妈别管我叫爸!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周永曜愈发恨上心头,对着躺在地上的周漾一阵拳打脚踢,还是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和周佑泽的声音才把他从震怒中唤醒过来。
周永曜停下拳头,放开了周漾。
他整了整衣服,打开门,对着门外的周佑泽说:“你姐姐不小心摔倒了,没事。”
周佑泽担心地跑进去,看见一脸狼狈的周漾,她捂着脸,鲜血从她嘴角流下。
“姐姐,爸爸打你了吗?为什么啊?”他回头看了一眼周永曜已经离开,小声道,“你暂时跟他认个错吧,别惹他生气……”
周漾擦了擦嘴角,说:“没有,没关系。”
她踉踉跄跄站起身往外走,周佑泽跟上来:“姐姐你去哪里?”
“回家。”
“回别墅吗?我跟你一起!”
“不是,”周漾停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那不是我的家。”
-
周漾最终没有回自己那里,她不想让许屹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徒惹他担心。她借口过年期间家里亲戚来往多,要在老宅住几天,正好给周永曜做做工作。
许屹追问了几句,她一一应付过去。
周漾去了名下一个小公寓,一年几乎去不了一次,屋里空空荡荡,布满灰尘。
她没在意这些,躺在沙发上睡了很久。
她梦到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和周永曜在草地上踢毽子,旁边站着妈妈,笑着给父女俩在录影,她还梦到和周永曜无数次争吵的场景,他多数时候只会吼她几声,鲜少真的动手打她。
美好的画面如梦幻泡影,屈指可数。
梦境画面突然急转直下,变成了周永曜和罗夏说话的样子,变成了暑假结束临别前,周永曜弯下腰去对罗夏的拥抱。
最后定格在周漾从罗夏房间出来后,回头看的那一眼……
周漾从梦中惊醒过来,天色将暗未暗,房间里开了空调,她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出了一身汗。
她在黑暗中愣了很久,想起很多事,想起很多从前没有关注的细节——
比如周永曜身边鲜有绯闻女友出现,比如周永曜对她的小伙伴态度异常亲热,比如周永曜偶尔带着她去福利院做公益活动时,他会很耐心地陪小女孩们做游戏,小时候的她曾经还为那种神情感到吃醋,她吃醋父亲对别人竟比对她这个女儿还要慈爱。
那个慈爱的神情在她的回忆中被不断加深,变得越来越诡异……
周漾拨通了母亲郑雅薇的电话。
“漾漾宝贝,好久没联系了,你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
在母亲单方面一顿热火朝天的闲聊后,周漾打断了她:“妈妈,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呀?这么严肃。”
“我想问你,你跟周永曜为什么会离婚?”
郑雅薇有些意外:“你怎么也叫他大名啦?”她停了停,“怎么突然问这个,多少年了都……离婚有很多原因啦,妈妈和他没有感情。”
“为什么没感情,一开始就没有吗?”
“这个很难讲,大人很复杂的……”
“是因为他不喜欢成年女性吗?”周漾直接问,“因为他是恋童癖,对不对?”
郑雅薇沉默很久,最后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周漾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她没有情绪地说下去:“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再婚,也没有找女朋友,因为他只喜欢小女孩……你当初是怎么发现的?”
“漾漾你别说了!”郑雅薇听不下去,“你,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别理他,这样才能好好生活下去……我真的不想再去回忆这些,实在太恶心了,和他有关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恶心。”
周漾很听话,没有再说。
她麻木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让你难过了。”
郑雅薇叹口气,过了一会儿,那边开始传来哭泣的声音。
“是我对不起你,漾漾……我当初也想带走你的,但是他们一家人都不肯,我争不过……我很抱歉,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不想回去面对他……漾漾,都是妈妈不好。”
记忆中的母爱所剩无几,因此只要多出一分,就能立刻填满整颗心脏。
周漾的眼泪流下来,却感到非常幸福。
“不会,我知道你曾经是努力过的就够了,我一点也不怪你。”
她轻声道:“妈妈,我爱你。”
第79章 敬正义(四)
年初二,周漾穿了一身黑衣,帽子口罩遮挡得严实下楼。她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打车出门,以此成功甩掉连日来跟踪她的人。她按照名单上周家有投资的娱乐场所一家一家查探过去,作为普通顾客入场,始终没有发现更多异常,一旦涉及内部人员出入的场所,都无法入内。她别无头绪,只能静静等待时机。-香港,戴家。这一大家子人只有过年时才会聚在一起,看起来其乐融融,兄友弟恭。戴聿诚和父亲坐在二楼阳台喝茶,山间微风习习。一番交谈后,聊起内地的生意,戴父交待:“海市风谲云诡,我们得早做打算。”戴聿诚道:“这两年一直在做切割,问题不大……不过,周永曜最近碰到点麻烦事,陈家似乎态度不明。”“陈家估计是收到风声了,不敢轻举妄动,周永曜又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他们心里定有怨言,拿话敷衍周呢,”戴父摇摇头,“周永曜站得太明,陈家一旦出事,牵连甚广,总得拿人祭旗。”“周家身在海市也没办法,成王败寇从来如此,”戴聿诚说,“他能摆平自然相安无事,一旦激起风浪,恐怕会被陈家作为弃子丢出来掩人耳目。”“难怪周这次慌了神,都求到了我这边。”戴父感叹,“我可是衷心希望他能熬过去的。”戴聿诚笑笑:“瑞盛确实是块肥肉,我们尚且舍不得松口,上面的人更舍不得,我跟人吃了几次饭,听下来是有这个意思。”“哦?上面有计划了?”戴聿诚点头:“陈家结局已定,就看大锤何时落下,无论周永曜出不出局,我只承诺上面保下瑞盛。”戴父想了想,笑道:“那岂不是正合了你的意?小丫头可比她老子听话。”“也不见得……”戴聿诚停了停,“只是如此倒是给她留住了一份家业。”戴父瞧着他,随口玩笑:“阿诚,你对她是真够用心了,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当初就该顺了你的心意,同意你俩结婚得了。”回想起自己大半年前跪在父亲面前低头换取婚姻自由的场景,恍如隔世。戴聿诚垂下的眼皮很快抬起,平静道:“爸,大局面前,我的心实在不算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情,”…
年初二,周漾穿了一身黑衣,帽子口罩遮挡得严实下楼。她没有开车,而是选择打车出门,以此成功甩掉连日来跟踪她的人。
她按照名单上周家有投资的娱乐场所一家一家查探过去,作为普通顾客入场,始终没有发现更多异常,一旦涉及内部人员出入的场所,都无法入内。
她别无头绪,只能静静等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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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戴家。
这一大家子人只有过年时才会聚在一起,看起来其乐融融,兄友弟恭。
戴聿诚和父亲坐在二楼阳台喝茶,山间微风习习。
一番交谈后,聊起内地的生意,戴父交待:“海市风谲云诡,我们得早做打算。”
戴聿诚道:“这两年一直在做切割,问题不大……不过,周永曜最近碰到点麻烦事,陈家似乎态度不明。”
“陈家估计是收到风声了,不敢轻举妄动,周永曜又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他们心里定有怨言,拿话敷衍周呢,”戴父摇摇头,“周永曜站得太明,陈家一旦出事,牵连甚广,总得拿人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