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走光者惊慌失措地上下扫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后,压下眉峰,回头瞪了那个坏心眼的人。
胡星表情无辜地说:“可是我真的看到你的腹肌和胸肌了,大大的,圆鼓鼓的。”
老板脸红得很熟练,还有点恼羞成怒。
胡星火上浇油,“下次不要穿胸口这么低的睡衣了,还把腰弯得这么低,容易吃亏。”
老板本来听她说完后,心里有些尴尬,双手扯着睡衣领口,对自己贞洁很重视。
但看着猫狡黠的笑脸,心里憋了股气,突然扯开交叉的胸口,胡星刚刚所描述的内容赤裸裸地重见天日,胸腹之间的沟壑因为用力而更加明显。
他面不改色地说:“叫你占到便宜就好,还看吗?”
他的反击猝不及防,胡星被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法吓到,双手捏着被子,表情有点慌张。
“看够了吗?”
猫猛地把被子拉到头顶,逃避无耻之徒的反击,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后,才瓮声瓮气地说:“不要脸。”
老板走进洗手间,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身材,自认为无懈可击后,才用冷水让自己清醒下来。
在他洗漱期间,猫时不时喊“老板”,高昂的、低哑的、轻快的、愤怒的、歇斯底里的、抱怨的……
老板应了她也不回答,只是一个劲儿地呼唤。
等老板走出去,猫仰头看他,一脸幽怨,“你怎么不理我?”
这完全是胡搅蛮缠,不讲道理。
老板神态自若地把她扛起来,抱到她自己的卧室洗漱收拾,还整理好了猫没叠的被子。
“我去准备早餐,你一会儿自己下来。”
胡星本来已经进去了,听到这句话后拉开洗手间的门,用脑袋顶着老板的胸口,把他顶到床上坐下后,若无其事地说:“不行,你也要等我。”
然后又把双手按在他肩膀上,不知道在观察什么。
在老板疑惑的目光里,猫把头埋到老板衣领里用力地嗅,接着毫不留情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
痛意让老板表情凝固,等猫抬起头后,被咬的那一块皮肤不仅感到火辣辣的疼,还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看着老板没有骂她的意思,胡星大摇大摆地走进洗手间,对自己的举动没有解释。
老板用胡星桌面的纸巾擦拭猫作恶留下的那一圈口水,等那股凉意消失后,他按在那圈牙印上,咬牙切齿。
大逆不道!倒反天罡!
猫还咬人了。
老板坐在床上生闷气,但这点气很快就会消散,他又不得不摸一摸自己的“伤口”,重新凝聚怒意。
时间在他凝固的时间里很快流逝,猫再次出来后,头发扎得松松散散,云淡风轻地说:“走吧。”
老板被她牵着,来到客厅,又被她推到厨房,贴心地系好围裙后离开。
他切水果的时间里,思索着胡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家伙在认清他的“真实面目”后,丧失了最后一点对老板的尊重不说,还有些隐隐要骑到他头上的感觉。
他没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想不通猫的态度为什么能变得这么彻底这么自然。
老板心不在焉地做好早餐后,盯着那个干巴巴的三明治,鬼使神差地挤了一个心型的草莓酱,随后又慌乱地用另一片面包抹匀覆盖。
他还帮胡星热了一杯牛奶,做完后,走出厨房,就看到胡星把对着一个小镜子细细地打量自己。
胡星看到老板出来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呼老板帮她检查检查,“老板,你看看我的脸变黑了没有。”
暹罗猫一到冬天,脸蛋就从焦糖变成焦黑,还隐隐约约有往全身弥漫的趋势。
她不确定自己变成人之后,会不会还保留这个生理“天赋”。
这个冬天都没怎么变猫,更顾不上打理自己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开始爱美了。
老板看着那张透亮的小脸,放下手里的盘子,走到胡星面前,细致地检查,手指比脸颊的温度高些,按下去的那一刻,温度在肉窝里散开。
胡星本来没发现异常,在老板严峻的表情下,忽然有些紧张。
老板用手指在她脸上画了一圈后,不慌不忙地说:“没有变黑。”还在冬天捂白了些。
“那你看来看去干嘛?”
“好看啊,不让看吗?”
她刚刚占了便宜,现在就不好意思顶嘴。
吃饭的时候,猫偷偷摸摸地观察他,表情变来变去,不知道在想什么,老板气定神闲地吃着自己那份超厚的三明治,视若无睹。
一猫一狗各自心怀鬼胎地吃完早餐后,又黏在一起,走进书房。
高大的那个一板一眼地说:“我工作,你学习,好吗?”
矮小些的捏着笔,瞅着他的脸色,有恃无恐地说:“我想咬你。”
老板听到这句话后,表情像是听到一个路灯开口说话,他惊愕失色,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胡星又漫不经心地回答:“算了,你没听到就算了。”她不看他了,转而拿起习题册,貌似专注地开始学习。
她捏着册子,小声背诵单词:“bie——bi——bien,咬。”
老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错,魂不守舍对着电脑开机又关机,半天也没有做出什么事情。
房间里很安静,太阳的光线直直地射进来,在桌面拓下一个四边形的光圈。
在老板的余光里,胡星又抬起头看着他,重点在他的脸上巡视了一周后,又看向窗外。
老板屏气凝神,生怕她又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却又暗暗地期待着。
猫悠悠地说:“拉一下遮阳帘呗,别把我晒黑。”
老板莫名有些生气,气哼哼地拉上网纱帘子。
第42章 猫幸福
老板坐在车里, 在右视镜里看着胡星和她的同学依依不舍,眉飞色舞地聊天。
依照胡星的身高来说,在他对面的男生高不过一米八, 撑死一米七九, 还要算上那双厚底的运动鞋和特别的发型。
对方发顶蓬松, 头发有规律地打着弯儿, 一定是出门前偷偷用自己妈妈或者姐妹的卷发棒梳理过, 卷卷的,像那种贵宾犬,卷毛还是短腿。
老板不耐烦地看了下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 胡星还在和贵宾犬同学谈天说地。
他中指敲打着键盘, 心里安上了红绿灯, 下意识在心里倒数。
老板身体靠在椅背上,坐姿看似非常放松, 表情也是气定神闲的, 只有脑袋微微转了十来度, 目光锁定在右视镜上。
自从, 自从他们的马甲双双脱下后,他就很喜欢用“自从”这两个字。
他一般用这个词来作开始, 再用一声叹息结束, 来总结猫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
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 又开始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自从胡星识破他的身份后, 他就变得不是那么有“尊严”了,换句话说,她对他失去了一些距离感,但是变得更加亲密了。
并不是说她会很冒犯他, 变成没素质的猫,而是他自己没法在猫面前那么端着,那么高高在上了。
她变得很爱粘着他,会趁他不注意就会咬他一口,会动不动就会喊他的名字,等他答应时,她又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嘴闲。
老板执着于探究原因,探究她这么做背后的秘密,探究为什么她已经对他这么亲近,也探究为什么她能和别人聊这么久。
滴水穿石,老板的指腹都要把方向盘上的纹路磨滑了,胡星才背着书包姗姗来迟。
快五月了,路边绿化带的灌木绿油油的,被修建得蓬松而整齐,像一块巨大的抹茶味列巴,春天已经包围了北半球,草木先换装。
胡星打开车门,带来一阵清新的水汽。
今天白天下过雨,晚上雨停了,柏油马路被染的漆黑,春天的雨水,多么宝贵。
胡星上车时嘴里还在念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老板在心里冷笑,好一个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多么青春的场面啊,刚刚应该也在和男同学吟诗作对吧。
老板:“你同学在盯你背课文?”
胡星虽然感觉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但还是兴冲冲地说:“没啊,我们刚刚在说狮子座,可惜下过雨,晚上看不太清了。”
老板的大脑已经被一种绿色的雾气所蒙蔽,这并不是春意,而是“green wih envy”,赤裸裸的嫉妒。
“他是狮子座的?”
胡星把书包打开,草稿纸上潦草地画着狮子座的形状,“我说的是天上的星座,不是人的星座。”
她戳了戳老板的肩膀,把下巴搭在老板肩膀上,机灵地说:“他是什么星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老板你是白羊座的。”
老板肩膀上沉甸甸的,这不是某种抽象的责任,而是个不太老实的小猫。
“坐好,被拍到以后就得杜宾来送你上下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