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凯瑟琳俯下身，轻声在她耳边说：“最新情报，他会暂时居住在血族的东方领地中，那里的布防图已经到手了。”
“看来，我需要走一趟了……”
切西娅转身就打算往外跑，身后却传来了凯瑟琳幽幽的声音。
“殿下，麻烦您先处理正事。难道，您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到有关「他」的情报吗？”
在凯瑟琳的威逼利诱下，切西娅将堆成山的业务迅速清零，随后不顾手下人的哀嚎，启程前往血族领土。
……
“这批的血奴质量不行啊，一个个都脏兮兮、干巴巴的，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
“忍忍吧，最起码有个魔族呢，魔族血液的味道一般不会差的。”
“你说那个小家伙？算了吧还是……”
在两个吸血鬼交谈间，拉着血奴的马车逐渐驶入血族领地之中。
伪装成瘦小魔族的切西娅，正和其他血奴挤在一起。
她手脚都被镣铐锁住，身上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脸上身上全是灰尘，头发也从显眼的金发变成了不起眼的棕色。
原本，她是打算偷偷潜入血族的。
哪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血族的狩猎队，干脆装成落单的可怜魔族，搭上了运送血奴的顺风车。
“终于到了，快点！都给我下来！”
马车刚一停稳，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将他们赶下车，挨个用锁链串连好，排成长长一队，往地牢中押送。
别说，这刺鼻的血腥味和粗糙的锁链，还挺让人怀念的。
她表面上低垂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实则在暗中观察着，期待某人的出现。
“统领…前面那是统领大人吧！”
“好像是的，听说统领这两天都会在这儿处理事情！”
在前面领路的血族突然激动起来，他们也不急着赶路了，反而故意放慢脚步，等待对方从他们面前经过。
第21章
“感谢您莅临沙普利主城，您昨天睡得还习惯吗，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吗？我会立刻为您准备……”
精致的长廊中走来两道身影，为首的血族看起来很年轻，那银色的半长发整齐地束在身后，黑红色的礼服华贵而精致。
旁边跟着一个矮胖的中年血族，他的脸上带着殷勤的笑容，喋喋不休地介绍着本地的风景与资源，讨好与奉承之意显而易见。
可这完全是白费力气。
为首的血族快步走过长廊，那蓝灰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感情，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复一句话。
走出长廊，他与切西娅所在的血奴押送队撞了个正着。
“统…统领大人！很荣幸能够见到您！”
红发血族激动极了，行礼时差点把自己绊倒，就连手上拴着血奴的锁链，都在不断颤抖着。
然而，对方没有理会他，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甚至连目光都没有停留。
“不愧是统领大人…”
虽然被无视了个彻底，但红发血族对统领的崇拜丝毫未减，像是陷入到了某种幻想之中。
那道一尘不染的身影与她擦肩而过，浑身脏污的切西娅悄然抬起头，只看到了对方的侧脸——
或许是因为血奴们身上的气味，那人轻微皱起眉，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终于，又见面了。
切西娅嘴角微微上扬，炙热的赤红里倒映出漠然的灰蓝，眸中闪过一抹难耐的期待。
幸好你从未改变，我亲爱的“朋友”。
……
“快走吧，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在同伴的催促下，红发血族艰难地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认命地拽着锁链，继续押送血奴的工作。
虽然已经见到了此行的目标，但她不急着找对方麻烦。
有些东西，就是要吊足了胃口才会美味。
跟着血奴押送队，切西娅走过了大半个领地，来到了主城的中心区域。
七拐八弯地绕开那些恢宏的建筑，红发血族停在了一块颇为荒凉的空地上。
他将某个不起眼的木板撬起，露出了内部幽深的通道，那股令人生厌的血腥味从深处溢出，勾起了切西娅的某些回忆。
她低垂着眸，抬腿走下深不见底的阶梯，越是深入，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就越发浓烈。
迈着缓慢的步子，她像是在一步步靠近曾经的自己，期待着再次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血奴的饲养营。
到达底部，那是一片极为开阔的地下世界。
没有冰冷的监牢，也没有绝望的哭喊。在昏暗的火光下，人们麻木地做着手上的工作，仿佛这便是正常而普通的生活。
拖拽着锁链，红发血族将他们带领至一个破旧的营帐前。
“进去吧。”
他掀起入口处的布帘，将血奴们粗鲁地塞了进去，转身和看守交代了一句，登记好人数，便与同伴离开了。
营帐内卫生条件很糟糕，几十个血奴全部挤在一起，也无法经常清理身体，因此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血族的看守们则有另外的住处，他们通常驻扎在地下世界的入口处，只有当天值班的吸血鬼会偶尔进入营帐巡查。
很快，营帐中响起低低啜泣声，来源于和切西娅同行的某个血奴。
刚来的血奴似乎被哭声所感染，一个个情绪都很低落。而那些待了很久的血奴却充耳不闻，他们或是阖着眼，或是啃食着廉价的食物，都在为之后的外出劳作积攒体力。
这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麻木、残酷、也无趣……
随手将身上的锁链和镣铐碾碎，切西娅活动了下一路蜷缩着的躯体，就准备离开这里。
“姐姐，你可以帮我把锁链打开吗？”
衣角被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一个魔族男孩眨巴着清澈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为什么？”
切西娅挑眉，眼中带着莫名的笑意。
“我…我和姐姐一样，都是魔族……姐姐这么厉害，一定能把我救出去的！”
似乎没想到她会反问，男孩踟躇着，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这里的血奴，绝大部分都是魔族啊？”
她淡然道，面对男孩的恳求无动于衷。
自从人类灭亡之后，其余种族中只有魔族的血液与人类最为相似。对吸血鬼来说，魔族就是最美味的食物。
再加上受到污染影响最为严重，魔族逐渐式微，很难保护好族人，因此血奴营中有一大半的都是魔族。
他们被血族豢养在地下世界中，不仅作为长期口粮，还可以当做劳动力，处理一些“高贵的血族”不屑于去做的工作。
她如果将这里的魔族全部救出，无异于和血族宣战。
显然，男孩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怯懦地缩着脖子，轻声道：“姐姐，你只救我一个就好了。我体型小，不会给姐姐添麻烦……”
“凭什么？”
切西娅嗤笑一声，没等男孩回答，便给自身施加了魔法。
瘦小魔族的伪装被撕开，她指尖轻点，身影就消失在空气中，随后坦然自若地走出了营帐。
几个呼吸间，切西娅就到达了阶梯顶部，血族施加的屏障对她来说漏洞百出，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地下世界。
即便这里是沙普利的主城，但毕竟是血族处于边缘地区的领地，整体防备力量不足。再加上她拥有极为详细的布防图，在这里找人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里闲逛。
很快，她就锁定了位于主殿的会议厅。
“……统领大人！这次与珀瑟兰一族建交，需要大量珍稀的矿石，我们也很为难啊！”
戴眼镜的中年血族说着，汗珠大颗大颗从头上滚落。
“是啊，我们领地本来就没有多少物资…实在是没办法拿出来这么多，您再考虑考虑吧。”
长廊中见到的矮胖血族附和道。
窗外，切西娅窥探着会议厅内的情况，她的身形完全与夜色融为一体，哪怕血族的巡逻队从身旁走过，也无法发现任何端倪。
“不然…这次建交就算了吧？”眼镜血族试探道，“珀瑟兰她们本来就很脆弱，一碰就碎，和她们交好也没什么用。”
“是啊，您要真想要她们的物资，不如直接攻打。她们一族都没什么战斗力，干脆占领珀瑟兰得了。”
矮胖血族与眼镜血族一唱一和，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与对策。
“什么时候，你们有权利对我指手画脚了？”
冷冽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那双灰蓝色的眼眸中带着高高在上的蔑视，他周身的魔力也快速膨胀开来，瞬间充斥整个会议厅。
在这要命的气压下，那两个血族冷汗连连，他们赶紧陪笑着岔开话题，说刚才只是一时糊涂，保证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配合这次的建交。
数十分钟后，统领的魔力逐渐收回，他们才统一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