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朋友…和罗子君做普通朋友吗？
这样似乎的确是最好的结果。
可吴天浩却还是感觉不舒服，眼见何戚开始打罗子君电话，他蓦地停下脚步：“抱歉，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点急事，三水，何戚，我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说完，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奔跑回那个酒店停车场，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吴天浩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得赶在何戚之前，拦住罗子君，不让他出去和何戚约会。
明明他也能像何戚一样打电话给罗子君，可现在的他却早已失去了理智，忘记了这点。
好在一路畅通，吴天浩很快回到小区，按响家里的门铃。
快开门快开门快开门。
就在吴天浩绝望地以为自己迟了一步时，“啪嗒”一声，门开了。
罗子君下半身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站在玄关处盯着他。
不过很快他就收回视线往回走。
“等等！”
吴天浩心脏“砰砰”地跳，忽然抓住他的手，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罗子君疑惑地看着自己被碰触的手，随后淡淡地瞥了吴天浩一眼：“‘约法三章第一章，非必要外不得和对方交流’，吴天浩，你违约了。”
“……”
吴天浩尴尬地收回了手，怔在原地。
“介于是第一次，我不追究。”30°的天气，罗子君却说着冻死人不偿命的话。
吴天浩眼里的火苗也被熄灭，彻底冷静了下来。
他是怎么了，是因为郑南而被影响了情绪吗？他的确很感谢罗子君能够帮他彻底扳倒郑南，并且还避免了一场牢狱之灾，可他要因为这个，就重新对罗子君拾起感情吗？
如果这样，那他是不是也要与何戚复合？
想到何戚，吴天浩立刻摇摇头，不会的。既然这样，那他还是继续何罗子君保持原样比较好。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我只是想和你说一声，今天的事谢谢你，如果你想要什么报酬，可以告诉我。”说完他还赶紧补充了一句：“这不是非必要的话！”
“哦。”罗子君漠然地应了一声：“如果你觉得非要给我报酬才能过意得去的话，那就中午陪我一起吃顿饭吧，午饭我们一起做。”
“……”闻言，吴天浩猛地抬头看他，却见罗子君已经移开视线，像是急着完成任务一样进了厨房。吴天浩微抿着唇，答：“好。”
不料，冰箱里却不剩什么菜，根本做不成一顿午饭，两人最后各泡了一桶方便面，面对面坐在餐桌上，一起无言地吃面。
即使餐桌上没一个人说话，也不显得压抑。罗子君依旧还是那个十分挑食的性子，刚开始还面无表情地往嘴里送着面，到后面就开始皱眉戳着里面的牛肉粒，也不吃也不走。
吴天浩察觉到了，却也依旧按照之前的速度进食。
直到吴天浩吃完起身，罗子君才跟着起身收拾。
有一瞬间，两人身影和几个月前的他们重叠，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们依旧是一对甜蜜的恋人。
罗子君嘴角微微勾起。
·
【约法三章第二，不论什么原因，严禁进入对方的卧室里。】
除了这天两人一起同屏过较长时间，后面又恢复成了前几天的模样。
只是毫无关系的不合室友而已。
罗子君因为休息了两天没上班，一回去便日夜不停地工作；篮球比赛临近，吴天浩也常常训练学生到很晚才回家。
两人连面都很难碰到。
直到这天，疲惫回到家的吴天浩如往常一般，打开灯，照亮漆黑冷清的客厅，然后在沙发上懒人躺，边放空边休息。
急促的电话铃声毫无预兆地打破沉寂。
吴天浩皱着眉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是座机号码。
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于是挂断后又躺了回去。
可对方却锲而不舍，在他挂断后又立马打了过来，吴天浩看着相同的号码，接通，却没有出声。
只要对方一开口就推销，他就立刻挂断。
“喂？喂？您好，您是罗子君的家属或者朋友吗？患者遭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现在正在xx医院急诊抢救，目前没有任何家属赶到，所以我翻了他的手机打给了通讯录第一个人，也就是您，如果您是家属可以赶紧过来一下吗？”
吴天浩立刻端坐起来，抓紧手机：“您说什么？您确定是罗子君？他怎么会受伤？他不是在上班吗？”
怎么可能，罗子君怎么可能正在被抢救，他那么有能耐的人，仿佛永远运筹在握。
“先生您快来吧，具体的事来了再说。”
“嘟，嘟……”
第46章
夜晚的医院不像白日里人群熙攘, 吴天浩根据导医的指示很快来到重症病房门口。
罗子君经过抢救，生命征兆恢复平稳，但依旧需要观察一晚, 如果没事才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病房门口, 医生一脸严肃地和警察说明罗子君的伤情：“患者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一根，右侧腓骨骨折, 肝脏破裂出血, 患者目前还没有醒来, 不确定头部创伤是否会影响神智。”
听到这，吴天浩的心瞬间空了一拍。
他还是无法相信罗子君会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 于是他趁医生还在和警察说话的时候，从他们身后悄然钻过，打开了病房门。
他就确认一下, 也许医生搞错对象了呢。
“滴，滴，滴…”
房间里, 监护器不住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然而即使这样, 病床上的人依旧紧闭着眼睛，沉沉地昏睡着。五官立体深邃的脸在白炽灯照射下，苍白得像白纸，裸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擦伤。
那张熟悉的面庞熄灭了吴天浩最后的侥幸。
他的身子下意识往里入, 却及时被警察拉了回来, 警察放开他，盘问道：“你是患者家属吗？”
“我，我是他的室友。”吴天浩回头, 有些魂不守舍地回答。
警察点点头，想了想，问：“那你知道患者最近是否得罪了或者结识了什么社会上人士吗？我们目前所知他是在去停车场路上被一辆速度极快的面包车冲撞，在调查事故发生地监控后，我们怀疑肇事车辆有蓄意伤害的可能，目前嫌疑人还在抓捕中，如果你可以提供些线索，或许能帮我们加快抓捕进度。”
速度极快……冲撞……
这些从警察口中客观陈述的字样像石锤重重锤在吴天浩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罗子君竟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警察看他失神的模样，也不再勉强他，只说：“我们还会再来的，如果您想起什么请立刻联系我们。”
警察收起笔和本子，和另一个同事示意准备离开，吴天浩却在这时突然喊住他们：“郑南…警察同志，麻烦你们调查一下xx单位的郑南，我们之前和他有过一些过节…”
警察立刻把他说的话记录下来，正色道：“谢谢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会立刻展开调查，保证尽快找到肇事者。”
吴天浩向他们道了谢，在医生许可下进了病房。
封闭的病房处处透露着压抑，吴天浩揉了揉脸，直接在病床旁的空地上坐下，他盘腿坐着，额头抵在床的边缘。
吴天浩此时心里交杂着很多情绪，后怕，担忧，这些自然是因为罗子君的伤情，可他同时也疑惑和不愿承认，自己为什么听到罗子君受伤，情绪起伏会这么大，他们只是室友而已。
最后他把原因归结于罗子君受伤，很有可能是因为郑南，而郑南又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若不是他，罗子君也不可能结识郑南，更不可能得罪他。
“对不起，对不起…”
吴天浩埋头不住低喃着，却还是消解不了心里的愧疚。
夜里，值班医生和护士过来几回，查了指标没有大问题后，第二天早上把罗子君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上午九点，罗子君醒了。
他刚睁开眼，因为还不适应光的刺激，又立刻闭上了眼睛。过一会，他听见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眼窝处传来羽毛般的触感，罗子君睁眼，发现眼前多了一只手，就是这只手替他挡住了刺眼的光线，好让他顺利看清自己身体上方，俯着身体的吴天浩。
吴天浩表情温和且真诚，语气关切：“你醒了，有没有哪里很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罗子君缓缓眨了眨眼睛，浓密且长的睫毛扫过吴天浩的手，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吴天浩。
莫名的，吴天浩懂了他的意思，他说：“说话，这里不是我家，不用遵守条约。”
闻言，罗子君偏开头，声音嘶哑：“你来做什么？”
吴天浩一怔：“我接到电话，你出车祸受了重伤…”
罗子君却公事公办地说：“今天是周三，你现在应该去上班。”
吴天浩：“我已经请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