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
  裴渐觉忙到很晚才回家,江知晓还没睡,见她回来立马把放在冰水里的手收回来,仿佛是看到了救星。
  她小跑过去,把裴渐觉堵在门口小声说:“我的手有点坏掉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裴渐觉离她很近,能看见那双已经在冰水里被冻红肿的手,她敷衍她:“明天医生过来给你看。”
  可是她有点忍不到明天
  可江知晓乖乖地点头了。
  “那个,能不能换一个医生?”
  裴渐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地走到沙发,坐了下来。
  江知晓跟着坐过去:“这个医生她看不出来我哪里疼。”
  裴渐觉冷哼:“她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
  “但是她并不帮我治手。”
  “那你的手就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治。”
  “疼得受不了了。”
  裴渐觉看不得她娇滴滴的样子:“江知晓,你哪里有那么娇气,别矫情。”
  “我……”手机响了,见裴渐觉要起身去拿,江知晓赶忙拽住她的手,裴渐决定眼看她“我还没有说完……”
  “如果还是同样的事情,没必要说。”裴渐觉说完,收回手,起身去拿包。
  “什么事?”
  李雅洁:“你让我找到的人找到了。”
  “再说。”
  “你不会还对那个骗子有感情吧?”
  “和你没关系。”
  “……”
  江知晓不知道裴渐觉在和谁通话,她抬眼,裴渐觉正看着她,两秒后道:“她算什么?也配得上我?”
  裴渐觉挂断了电话。
  夜里,江知晓翻来覆去的不睡觉,裴渐觉烦得不行,给她接了一杯凉水让她自己缓解。
  有什么东西在她们之间已经变了,这是笨笨地江知晓自己感觉到的。
  第二天,江知晓在家里等了新医生一天都没有人来。
  裴渐觉回来时,江知晓告诉她医生没来,是不是收了钱不办事,但裴渐觉只告诉她她忘请医生了。
  那天江知晓又泡了一晚上的冰水,后半夜干脆坐在马桶上睡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水已经不冰了。
  连续几天还是一样,慢慢地,她放弃了请新医生来的念头。
  这个家里没有人和她说话,她每天就只能等裴渐觉回来聊上几句,但是裴渐觉好像很累,总不爱和她聊天。
  就连睡觉裴渐觉都背过她,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她泡了一周的冷水,保镖也被撤去大半,然后在新一周的星期二,江知晓又逃跑了。
  第48章
  但是这次江知晓还没跑出别墅院子就被眼前的黑色迈巴赫堵住出路。
  裴渐觉双目如潭,盯着她问:“你又要去哪?”
  江知晓猛地把正痛的手握住,一直摇头。
  裴渐觉沉声:“又要去找江映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吗?”
  “不是……”
  她不断逼近江知晓,江知晓节节后退,手还在抽疼,连着呼吸都不是很顺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突然道:“我错了。”
  本以为会得到喘息的机会,裴渐觉却依旧紧逼,眉毛也蹙起来。
  完蛋了,这句不管用了,她还在思索着要怎么免于一难,听见裴渐觉问她:“错哪了?”
  “嗯……错……错……”帆布鞋抵在墙根,退无可退。
  在她马上贴近墙壁时,裴渐觉抬起手抵在了她的后面,弓下腰,灼灼地盯上江知晓的眼睛问:“你又想搞什么名堂?”
  名堂?
  什么意思?
  还问过什么问题她没给答案呢,还有什么呢……
  思考良久。
  “我知道了,有关系……”江知晓说完才敢抬头,似乎想验证这答案对不对。
  但好像是不对,裴渐觉得脸都黑了。
  她装作自己什么都没说过的样子又迅速地把头低下去。
  “你跟我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是那时,她问过她的。
  当时没得到答案,现在得到了答案也不开心。
  裴渐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巨石塞的密不透风,堵死了。
  几秒后,她声音低哑问:“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被疼出眼泪,还是因为别的些什么,江知晓红了眼睛小声吐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的手疼……”
  为了使裴渐觉信服,她硬把手抬起来,两只手差异到乍眼一看不是同一个人的手,右手更像是干了一辈子农活,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裴渐觉脸上掠过一丝轻颤,她的手胡乱地往江知晓的脸上一擦,转身道:“想去医院对吧。”
  江知晓笨重地点头。
  裴渐觉看不见她地点头,只说:“跟上我。”
  裴渐觉坐在车里,手把在方向盘上,歪头看江知晓缓慢地走过来,然后吃力地想打开副驾驶的门,却没打开。
  她又下车,把副驾驶的门打开,看江知晓稳稳地坐上去,然后俯下身给她系好安全带,江知晓只觉得裴渐觉身上的味道让她的疼痛减缓了点,于是她闭上眼睛享受着。
  裴渐觉回到驾驶座上,只见江知晓还闭着眼睛,她只认为她是又困了。
  怎么给江映身边那么精神。
  迈巴赫飞速驶出别墅区,江知晓坐在那里难受到坐立难安,好像什么姿势都坐不舒服。
  一路上裴渐觉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
  车停到医院前,江知晓好像好很多,在座位上睡着了。
  裴渐觉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下来,披在江知晓的身上,抱着江知晓到纪雾办公室。
  “她说很疼。”裴渐觉看着纪雾,身边倚着她的江知晓还没醒。
  纪雾:“刚开始是最疼的,我跟你说过。”
  ‘我和你说过’这句话更让她难受。
  “有没有什么药,能缓解一下?”裴渐觉憔悴着,把江知晓冻到结疮的手拿给纪雾看。
  那只手已经不成样子,她叹了口气:“我只能给她开点止痛药,但是药效一过,她还是会很疼,没有办法。”
  缓解一分钟也行,裴渐觉让纪雾给江知晓打了点滴。
  半个小时后,江知晓醒了过来,裴渐觉迅速把握在她手上的手收了回去。
  她想要凶一点,最后还是收了情绪道:“你非要不听话,不然也不会这样。”
  江知晓眼睛睁得很圆,并没有听懂裴渐觉在说些什么。
  江知晓在医院打了三天针,裴渐觉陪了三天。
  第四天,裴渐觉必须回公司上班,她请了庄姨在这里照看。
  可是江知晓偏偏在这天变得异常怪异,无论庄姨怎么劝她,她就是不打针。
  裴渐觉匆忙地从公司赶回来,看江知晓把被子和枕头都摔在地上,火气一下就蹿了上来:“不打针就一直疼着!”
  看江知晓蜷缩在床上,小小的,白馒头的样子,她走上前,但是语气并不好:“不是你说疼,打针就不疼了。”
  被里的江知晓突然发出闷响:“你骗人!我明明打了很多次,可是还是很疼!!”
  她小声抽泣:“我的手是不是不会好了……”
  裴渐觉想起纪雾的话,顿了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避重就轻地说:“那是不是会好受一点。”
  好像是打完针的几个小时内好受许多,江知晓不说话了。
  裴渐觉慢慢引导道:“听话,打一针还会舒服点。”她伸出手,想要把江知晓拼命护着的手拿出来,把这个拧在一起的人解开。
  江知晓却只能想到那一次次朝她射来的镇静剂,身子抖得更厉害,近乎崩溃地大喊:“不打针!!我不要打针!!!”
  “不是打针。”
  “你别给我打针!”
  裴渐觉也没了好性子,她命令道:“江知晓,听话。”
  然后她看见缩成一团的江知晓身子颤颤的,伴随着哭声,能听出来她在尽力控制不哭得很大声。
  裴渐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咬牙说:“那你打完针,乖乖地,我带你去看江映好不好。”
  封印的斯条被揭开,江知晓探出头看着她,睫毛上还有未干的泪水,她试探道:“会吗?”
  就这么想看他……
  “会。”
  “只要你乖乖地打针。”裴渐觉把气都咽进了肚子里。
  可能是因为这个好处给得很好,江知晓被打一针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裴渐觉只是抽个空过来,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她处理,她和庄姨交代几句话,离开了医院。
  裴渐觉没有食言,江知晓下午做完手部按摩,吴鸣带着她去了江映所在的病房。
  江知晓看见胡蓉后,犹豫地走上前,并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胡蓉热情地摆手招呼她:“小知,害怕什么,快坐过来。”
  江知晓慢慢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她立刻拉上了江知晓的手:“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又不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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