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在完整看完一周目预示梦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为了用我牵制五条悟。
  可我也在利用他,我需要用他知道已被我改变的未来的具体走向。
  在得到他的允许拆掉监控器后,我并没有急迫地出门,而是开始慢慢的恢复进食保存体力。
  直到研究了他和四大天灾都的行动路线后,确认他们都不在禅院家的那天,我主动在夜晚打开了真实之女巫的结界。这个咒具曾被禅院直哉使用过,他也许比我更了解它的结界功能。同样的咒力波动,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像钓鱼一样等待着他的出现。
  禅院直哉没有让我失望,他循着咒具和咒力找过来的时候,衣上沾着簌簌的落雪。
  看到趴在窗边看他的人是我,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含恨说:“西园穗,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住的都是炳的男人,你最近就就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
  啊,熟悉的嘴臭,极致的蠢货。
  “好久不见。”
  我身体有些虚弱,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状态,禅院直哉面色红润,状态不错。
  看来之前监控室被盗的事情也没有惩罚他很严重。
  向他招了招手,禅院直哉狐疑的看了看我,最终走了过来:“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伸手把真实之女巫的结界缩小到大小刚好把我们两个人圈进去。
  真实之女巫发出淡淡的光晕。
  彼此的呼吸纠缠的很近,禅院直哉喉头紧张的滚动,翡翠绿色的眸子不够坚定的一直颤动。他穿着红色的羽织,不够正式,但足够艳丽,像是垂垂老矣靡丽的禅院废墟中开出淋了血的鲜花。
  光晕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的他光华夺目,与枯萎的、穿着印有禅院家纹朴素小袿和男人羽绒服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拍了拍他的脸:“长话短说,我现在暂时借住在你家。”
  不能说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脑花还在我的脑子里。
  “借住,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讨厌禅院家吗”
  禅院直哉冷笑一声:“你不会是被绑架过来的吧?不对,你要是被绑架了,东京校不得翻了天,但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期待的看着他握住他的双手,希望他能通过我的眼神意识到我真的是被绑架来的这件事。
  禅院直哉躲开我的眼神,若有所思:“不对,才没人能逼的了你。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禅院直哉是什么反驳型人格吗?
  你刚刚猜的是对的啊,我是被绑架的啊我哭死。
  猪队友。蠢直哉。
  鉴于束缚的存在,我无法主动的联系东京校的人。
  我只能好脾气的寄希望于他能懂我的意图,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一遍:
  “不是,我真的是借住,具体是这样的……”
  听我删减无数内容讲着这段被咒灵囚禁的诡异经历,禅院直哉的语气中有些烦躁:“你认真的?”
  他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我点点头,脱掉了宽大的羽绒服外套,露出了瘦骨嶙峋的病体。
  纤瘦的躯壳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红艳艳的伤口在嫩白的皮肤上十分可怖,从锁骨横贯到胸口。
  是我这些天试探四大天灾留下来的。
  在这个寒凉的雪夜里,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倾洒下来,院落里厚厚埋了一层。
  湿冷的,阴森的光线下,裸露的皮肤就成了显眼的存在。
  禅院直哉愣住了神。
  我的嘴唇明显逐渐变得惨白,他快速的把羽绒服给我裹好,指尖在碰到我的身体时微微颤抖。
  禅院直哉没有再问,而是气闷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他低垂着脑袋,像只可怜的小狗:“反正你也不喜欢和我说话,那你和他说吧。”
  我看过去,备注上写着五条悟。
  当然,三秒后,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禅院直哉咬牙,做出想摔手机的姿态。在对上我的视线时他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五条悟倒是接的很快,懒洋洋的说话还有点翘舌音:“摩西摩西,直哉君。”
  禅院直哉把电话递给我。
  我和脑花定过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但现在是五条悟打过来,算是钻了空子。
  幸好脑花他们智商虽然高,但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
  听着对面那个人的呼吸声,我轻声说:“是我。”
  “穗穗?”他那边脚步慌乱了几秒,似乎是找到个很安静的地方,“你还好吗,顺利吗?”
  “嗯。”
  在被脑花绑走之后,我利用真人杀人的手段传递出去了消息,留下的信息也成功被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发现,成功的和东京校保持了联系。
  直到脑花警觉后从我身边调离了真人,并和我定下束缚,这份联系才骤然断开。
  也幸亏五条悟他们没有直接冲过来,我的付出才没有功亏一篑。
  电话那头,听到我声音的五条悟骤然放松下来:“那就好。”
  我弯了弯眉眼,话锋一转:“就是有点想你。”
  五条悟愣神:“哎?”
  他当然会奇怪了,因为我从来不说这种肉麻粘腻的爱语。我是在以只有我和五条悟能听懂的方式,避过脑花传递出消息,告诉了五条悟我们后续见面的时间。
  我主动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五条悟还在沉默。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二、三。
  他那么聪明,应该也能很快察觉到我的别有用意吧?
  果然,到了第四秒,五条悟骤然笑起来:“记得,当时穗穗像个花孔雀哈哈哈。”
  我没有接话:“那我和你吵架吵得最凶的那次呢?”
  五条悟从善如流:“哦,那次啊。都怪直哉君,穗穗可是一整年都没有理我,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清清楚楚四个字一字一顿。
  嗯,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听懂我在说具体的日期了。
  我最后问:“第三百四十次接吻的时间呢,你不会连这种时间都记得吧?”
  我有些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不存在什么第三百四十次接吻。
  那是我在一周目和他恋爱吵架的时候和他约定,如果接吻三百四十次还不会腻,那我们就考虑真的结婚。我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嬉笑话语他还会不会记得。
  但不负众望的,五条悟也很快反应过来。
  “那我就得回忆下了,第一次亲穗穗是误会,你不小心撞到我身上了故意亲我的脸。第二次亲穗穗……三百四十次,好难猜哦,不会有人真的知道答案吧?”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娇娇悄悄的,像在撒娇。
  禅院直哉被这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脑壳疼:“西园穗,你有病吗?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对面的人停顿下来:“什么叫‘成这个样子’,穗穗,你怎么了?”
  我连忙打断禅院直哉:“我没事,你别听他乱说。”
  五条悟那边的声音安静下来。
  刚刚的三个日期,分别对应三个时间,但只有最中间那个日期才是真正的约定日。以五条悟的记忆力和我们之前总玩游戏的默契,应该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
  狡兔三窟,这是我和脑花学来的技能。
  见面只是第一步,握着五条悟的手才能利用束缚避开脑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我一本正经的对他再次强调:“我真的没事。”
  五条悟果然没有再执着于此,他突然沉稳下来:“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他想听到什么,于是回答:“我答应你,会完好无损的回去。”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浅,可能因为开了结界所以信号不是很好,滋啦滋啦的声响有些模糊。
  他没有说话,在禅院直哉带着怨念的眼神里,我只好率先说:“那我挂电话了。”
  “好。”
  电话挂断,我把手机递给禅院直哉。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西园穗,你刚刚的电话不会是为了跟我炫耀你和悟君的关系有多好吧?”
  我被他逗乐,用仰慕又期待的神情看着他问:“当然不是啦,直哉君,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在禅院家了,你会常来看看我吗?”
  禅院直哉对此很不适应,慌乱的一把推开我。
  他这么轻轻一推之下,可能是我太虚弱,也可能是刚刚小袿穿得不够紧,整个人摔出去衣服被扯得有点松松垮垮的从肩头滑落下来,我瘪着嘴拽了拽身上禅院家家仆穿的衣服。
  禅院直哉看着我,忽然后退几步自己捂住鼻子:“你……你离我远点!”
  他流鼻血了。
  大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他居然流鼻血了,身体这么虚弱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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