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养大了阴鸷反派 第57节

  “你怎么过来了?”沈姝云在忙碌的间隙抬头看他。
  “说了午时回家,我从兵部回家没见你,就改道过来接你了。”青年身姿挺拔,十九岁的年纪,生得又高又壮,站在医馆里,比最高的男人还要高出半头去,如鹤立鸡群。
  “已经午时了?”沈姝云探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打从早上来到医馆,就一刻不停地给病人看诊,不知觉时间过得那么快。
  “回家?”景延抱起双臂,等她答复。
  沈姝云点点头,她看诊收费低廉,不以此为赚钱的法门,便要守规矩,不能抢了别人的饭碗,让其他的大夫吃不上饭。
  景延伸手拉她起来,转头跟柜台里的王安济打了个招呼,“阿兄,我带姝云回家了。”
  王安济回以微笑,“好,路上慢些走。”
  二人同乘一马,在盛夏的暖阳中,穿过京城的大街小巷,回到了靖安王府,便是原先的景府换了个门匾。
  到门外,景延下马,把人抱下来。
  走进府门,手便迫不及待的牵上了她的手,说:“我请人算了,三天后便是好日子。”
  “什么?”沈姝云没反应过来,转过脸看他亮晶晶的眼睛。
  景延红着脸垂下眼睫,缓缓说起,“这一年多是忙了些,我不处理完那些烂摊子,哪好意思跟你提,如今万事皆入正轨,我这个摄政王也不算枉担虚名。此时娶你,才不算是拖累了你。”
  娶……沈姝云回过神。
  这一年半,景延忙,她也闲不到哪里去,手里赚的银子多到数不过来,便各处散财,又是捐钱修堤坝,又是去田间寻访药草,做起草药种植生意。
  平日里忙归忙,可回了家,二人仍旧如往常般同睡一榻,说些闲话,做些好事。
  她脸上一热,点头答,“那就三天后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景延忍不住扬起嘴角,顾不得院子里还有下人,径直将她拦腰抱起,在她眉间亲了又亲。
  王府里热火朝天的准备操办喜事。
  出嫁前一天,她回了王家,入夜,絮娘悄悄摸进她房里,塞给她一本小册子。
  “小妹,你与靖安王爷同住近两年了,你们之间应该……没有……吧?”絮娘压低声音问。
  烛火映出沈姝云一张红透的脸,默默摇头,攥紧了那册子。
  絮娘松了口气,“原本我只当你们是结拜的姐弟,哪想从南州回来,你竟说与他有情,当真吓了我一跳。”
  她拉住沈姝云的手,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地叮嘱,“这夫妻过日子跟谈情说爱不同,他又是位高权重的王爷,若婚后,他变了脾气或是待你不好了,尽管回家里来,我跟你阿兄早给你在苏杭一带置了田产,但凡你日子过得不顺心,咱们就走得远远的,再不沾京城的地界。”
  说完了兜底的后手,又换上和善的面孔,“自然,我看他对你数年如一日的情深意长,也不像是会变心的,只盼你们甜甜蜜蜜,早点生个胖娃娃。”
  沈姝云安静听着,心里又甜又酸,久久没有实感——明天,她就要嫁人为妇了。
  “这册子,你晚上慢慢看。再有不懂的,明天洞房的时候,就听王爷的,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省得弄伤了自己。”
  沈姝云越听越耳热,脑海中浮现那凶器的模样,要来实在的,可不是要弄伤人吗。
  她送走了絮娘,坐到烛火边,借着昏黄的烛光翻开了册子,只看一眼便羞红了脸……原来还有这种姿,势?
  随意翻看两眼,匆匆合上册子,只觉无处安放,最后将它塞到了嫁妆箱子底下。
  *
  靖安王爷成亲,左右抬了十箱铜钱,沿街大把大把的散喜钱、喜饼和喜糖,半个长安城的百姓都等在迎亲路上接喜气。
  景延抬进王家的三十箱聘礼,王家尽数添进了沈姝云的嫁妆中,连着王家置办的二十箱嫁妆,堪称十里红妆。
  新娘坐在轿中,盖头下纯金打造的凤冠随着轻晃的花轿微微摆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铃碰撞上,一张粉嫩的面孔点缀着玫瑰色的口脂,眉目低垂,心绪难平。
  她从不向往男婚女嫁,看多了豪门大族对钱权的俯首称臣,情爱不过是最易掌控的工具。
  今日,她却要嫁给这世间权势最盛的男子,与他分享彼此的余生。
  若不是他,荣华富贵的门户也要再三思量,若是他,即便务农耕织也过得。
  她微微一笑,再不疑虑其他。
  欢笑声和喜乐声填满了耳朵,花轿停在王府外,外头的喜婆刚撩开门帘,一只长满粗茧的手便伸了进来。
  沈姝云将手搭在那手上,被他扶出来。
  “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喜气盈门!”
  她循着声音,被身边人引着去跨火盆,被盖头遮掩的视线只能低着去看,刚看到火盆的边缘,就感到搭在掌心下的手掌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她整个人便撞进他结实温暖的胸膛。
  在宾客和围观百姓的哄笑声中,沈姝云被打横抱起,散开一席喜红的裙边。
  青年长腿一抬便跨过火盆去,抱着盛装的新娘,脸上不见吃力的神情,嘴角是难掩的喜色,踩上门前台阶,走进府中,直到走进前厅才将人放下。
  拜完天地,喜婆和侍女搀扶着沈姝云进洞房,远离了喧闹的前厅,耳根才清静下来。
  她遣了喜婆到门外去,又念着外头宾客宴请至少要到黄昏才结束,还有两个多时辰的空档,便叫秋池去厨房拿些点心来,早起到现在,她没吃多少东西,现下正饿的厉害。
  “娘娘,王爷怕您饿,叫厨房给您备的小菜,您尝尝合不合胃口。”秋池端着四菜一汤进来。
  闻到热腾腾的饭菜香,沈姝云忙撩起了盖头前沿,提着厚重的裙摆坐到桌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等吃的差不多了,才说。
  “不必叫娘娘,叫夫人就是。”她不喜欢高入云端的虚荣感,从南州回来后,只做他的“阿姐”,做祥云医馆的大夫,不再搭理那些贵妇人们的宴请,也没心思摆王府家眷的派头,成婚后也是一样的。
  “是。”秋池应和着,收起桌上的碗筷。
  天色渐渐深了,院外传来脚步声,秋池到门外去候着,沈姝云忙在床沿上端正了坐姿,将盖头落回去。
  眼前是一片旖旎的红,她只能看到走到面前的红色衣摆,听他压抑着激动的呼吸声。
  盖头被挑起,烛光和青年的身影一起照进她眼中。
  十九岁的青年,穿一身红底鎏金喜服,高大的身躯撑起宽大的外袍,紧实的躯体包裹在层层衣衫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对着她微微勾唇,未发一言,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在沈姝云茫然的注视下,他得意一笑,拇指轻轻碾过沾在自己唇上的瑰色口脂,舌尖舔了下,轻叹一声,“好甜。”
  沈姝云倒吸一口气,害羞地低下脸来,“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他走去桌边,双手拿起两杯合卺酒,又走回到她面前,“今天这样的大日子,我怎么喝醉。”
  景延坐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酒。
  沈姝云愣愣看着酒杯,目光往门外逡巡,“喜婆怎么不进来?”
  正说着,一只手捏在她下巴上,将她的脸转了回来,对上青年红扑扑的脸,。
  “我叫她们都退到院子外头去了。”说着,指节意味分明的在她腕骨上摩挲,漆黑的眼底是说不出的炙热,“今日的繁文缛节已经够多了,此刻,我只想和夫人呆在一起。”
  发觉他称呼上的变化,沈姝云没有深究,捏着酒盏,同他交缠手臂,喝下交杯酒。
  温热的酒入喉,身子里如同落下一团热气,由内向外散出热来,渐渐生出潮闷来,不自然的拉了拉领口。
  “还是喝不惯?”景延微笑着看她,将酒杯放回桌上,重新走回床边,一边迈步,顺手脱了大红的外袍,解了头顶的金冠。
  新娘子两颊升上潮红,仍带着清明的眼睛水灵灵地望向他,看得他心底那股冲动更加热烈,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俯身去替她摘下凤冠,发钗,柔顺的青丝如瀑般从指间垂落,撩拨得景延心猿意马。
  他抬手轻轻抚上她红润的面颊,在她“唔嗯”的应答声中,吻上她的唇瓣,攫取她唇齿间浓醇的酒香和口脂的甜腻,越陷越深。
  沈姝云感觉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潮湿,腰带被扯松,一双小心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正层层剥去喜服,身上的重量减轻,白嫩的肌肤接触到空气后,那双手挪去她腰间,缓缓将她放倒在床上。
  “蜡烛……”喘息的间隙,她双手推在青年胸口,示意他将烛光熄灭。
  一向沉稳的青年,此刻急躁的不成样子,肌肤泛红,莽撞又躁动,将她揉在怀里,吻了又吻。
  “你我大婚,洞房的红烛要燃到天明,才是好意头。”他恶作剧般撑起半边身子,描摹她暴露在烛光中曲线分明的胴*体。
  酒劲上头,又被吻到神志得黏黏糊糊的,沈姝云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得抬起手臂去够床帐。
  指尖触及床帐时,温柔的掌心附上来,替她放下了床帐,遮住透进来的烛光,落下一片昏暗的阴影,藏起了她被水雾朦胧的双眼。
  “阿姐,抱紧我……”
  “阿延……”
  红烛泣泪,素白生花,有情人终成眷属。
  *
  夜半时分疲惫睡去,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一身的汗湿不知何时被洗净,身上除了些许酸*软,与寻常并无不同。
  沈姝云尝试着翻身,一动才发现,身子骨像散了架似的,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委屈地抬眼,正对上一双凝视着她的凤眼,四目相对,心底便涌出浓浓的甜蜜来,思及昨夜的温柔爱意,因身子不适生出的那点小委屈,还没出口就散去了。
  她抿唇,抓着被沿往脸上蒙,羞于见他白日里赤*身裸*体的模样,却见他微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本小册子来,在她面前摇了摇。
  沈姝云觉得那册子眼熟,“是什么东西,你从哪儿拿的?”
  景延缓缓答,“我去箱子里给你拿衣裳,不想从箱底里翻出来这好东西。”
  他声音低沉喑哑,说着话便倾过身来,拿着册子的手隔着薄被搭到她腰上。
  沈姝云眨眨眼,忍着腰疼坐起来,“都这个时辰了,该起了,你没有公务要忙吗,我得……得去……”
  支吾了半天,也没找到哪怕一件要即刻去做的事。干坐在床上,叠好了放在床尾的衣裳都没够着,就被身后人揽住肩膀捞了回去。
  “我头回见这样新鲜的,阿姐不想试试?”沙哑的嗓音响在耳后,沈姝云耳根都酥了,软在他怀里,弱弱的摇头。
  她缩起肩背,抬手轻抚他的脸,“天都亮了,到晚上再说,成不成?”
  已经折腾了一晚,瞧他精气神十足的样子,一旦起了头,不知道又要弄到什么时候。
  她温柔地看他,像往常一样哄他,想着他应该不会太执着,哪想他圈紧手臂,温热的唇落在她颈肩亲了又亲。
  青年已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哄乖的小狗,比起言语上交锋,他选择了用身*体邀请。
  成婚第一天,沈姝云便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夫妻俩走出房门,已是第二天晌午。
  沈姝云一迈腿就发软,景延便陪在她身边,掌心贴在她后腰上撑着她的身子,才叫她这位王府的女主人,没在下人面前失态。
  夏日阳光正好,府里种的花草生得蓬勃,暖暖的热风迎面吹来,拂起轻薄的衣角。
  王府下人不多,院子又大又清静,葱绿树下垂落三千绿丝,随风摇曳。
  景延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抱着沈姝云坐在自己腿上,搂着她的腰,鼻尖嗅着混合着彼此味道的体香,满意地长舒一口气。
  沈姝云仰头看枝叶交叠间透进来的光,眯起眼睛,一双细嫩的胳膊软软的挂在他肩上,安静的享受阳光与清凉。
  低头看他,明明长了几岁,性子却越发黏人,一刻不离地黏在她身边,行要牵手,坐要抱在一块儿,不像从少年变成男人,倒像是越活越孩子气。
  看着他枕在自己胸口的脸,她心底蔓延开一股淡淡的欣慰。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